第73章 刘玉堂的经历
第73章 刘玉堂的经历
小屋之中,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陆远半张脸,他赤着上身盘坐在床上,一身的线条与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朦胧。
外面,是深沉的黑暗。一侧,躺着受伤的张硕。
姓名:陆远
生命值:82
武技功法:《焚刀》lv1《铁砂掌》lv4《纯阳功》lv3
特性:《真炎》
灵魂点:13
斩杀一只力境巅峰山魈,陆远得了8个灵魂点。
而那长着大螯的虫脸妖魔,乃是一只蜈蚣所化的妖魔,不过是接近力境后期的修为,陆远一招将它杀了之后,也就得了5个灵魂点。
至此,陆远全部的灵魂点都在这里了。
“提升,纯阳功!”陆远盘坐在床,万事俱备,不再犹豫。
八个灵魂点消耗一空,化作一股洪流涌入陆远胸口核心处。
下一瞬,大量的记忆凭空诞生在陆远脑海中,仿佛陆远演练许多年一般,额头上渗出些许汗珠,陆远面色涨红起来。
而身躯之中,浓郁的纯阳之气诞生,化作一道洪流在陆远经络之中奔腾,仿佛开闸的洪水一样势不可挡,狠狠的与那手印之中的阴鬼之气撞在了一起。
这还没完,陆远调动全身血气真气,向着那道鬼手印而去,欲要一鼓作气将之彻底泯灭。
嗤嗤,嗤嗤。
像是烧红的烙铁遇上了不化的寒冰,两者相互消磨相互对抗,不断在陆远身躯之中蒸发泯灭。
“啊啊啊!”陆远耳朵边传来了似是厉鬼尖嚎不甘的声音,像是要抓住陆远一同拖下地狱一样。
只可惜,陆远现在的实力足够将身躯之中的外力给泯灭。
“滚开。”陆远轻喝一声,将耳边的靡靡之音震散。
嗤嗤!
一股青烟从陆远腰腹之间冒起,在陆远面前化作一张扭曲而惨白的人脸,最后不甘的在陆远的眼前散去。
“现在,我再无牵绊了。”
陆远起身,周身缠绕浓郁的纯阳之气,周遭的阴冷感仿佛减轻了少许,在陆远的周身,阴鬼不敢靠近,阴气都要被纯阳之气泯灭掉。
《纯阳功》四层,不用再压制体内的隐患,陆远的实力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黄风道人!”
“黄文!”
陆远感受着身躯之中的力量,拳头缓缓握紧,“是时候算算账了。”
一侧,张硕迷糊着翻了个身,嘴里嘟囔道,“大半夜的算什么账啊,睡觉重要。”
陆远失笑摇头,上前将张硕挣脱的被子给重新盖了上去。
“今夜之后,也不需要你再守着我了。”
“辛苦了。”陆远轻声道。
来到这里每夜,但凡到了阴气最浓郁的时候,陆远行动受限,张硕总是持着刀守在陆远身边,寸步不离。哪怕只是几夜,也足够累人了。
砰砰砰,门响了。
陆远面色一变,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谁会上门。
吱嘎~
门口站着的,乃是一个头发灰白的人,大概与刘玉堂差不多一个年纪,背后佝偻着。
“陆大人!”他首先向着陆远躬了躬身,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你是?”陆远并不认识这个人。
“大人不认识我,小老头名叫于石山,今夜前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于石山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
“我来这里,乃是有消息告诉大人。”
看这老者神色有些紧张,说话的时候有些紧张的盯着四周,似乎是害怕被别人看见。
见此,陆远让开身位,将他请了进来。
两者对立而坐,陆远将窗户关起来,彻底断绝了于外界的联系。
“大叔,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了,你可以放心说了。”陆远一边给这位大爷倒着茶,一边说道。
于石山向着躺着的张硕那边看了一眼,那汉子睡的深沉,想来也是陆远信得过的人,于是也不含糊,开口道:“大人,今夜我来,可是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您若是听了,也千万不可往外传。”
陆远点点头,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现在的刘镇长,乃是我的对门,当然那是接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是他与我一般,都是河边讨生活的人。”于石山娓娓道来,仿佛忆起了从前。
接近二十年前,于石山与刘玉堂,乃是对门,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人。当时刘玉堂还不过如陆远一般年纪,但仗着水性好,又和河打交道深,家中也算不愁吃喝。
本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大概也会过万普通的一生。
“直到那场大水,将大半个玉马坨连同下游的一些个庄子都牵连进来,刘玉堂彻底翻了身。”于石山小声道。
大雨滂沱,如他们一样房子建在河边的早就遭了殃,玉马坨的很多人都躲到离河岸很远的一间老庙里去躲着了,刘玉堂自然也一样。
本来那场大水要等的许久,于石山老婆正巧生了孩子,奶水不多,家里的东西全都被水冲走了,孩子饿的嗷嗷叫,庙中也没有什么吃的。
于石山不忍,于是叫上刘玉堂,想要回到以前的房子里找找看还有没有没有泡水的东西,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饿死。
“我的房子早就被水淹了一半了,他的家里也一样。我们本来就要无功而返了,刘玉堂突然大喊,像是发现了水中泡着什么东西,连忙招呼着我用绳子去拉。”
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力气当然大,冒着雨从水中扯出一物来。
“那东西生的怪模样,上面缠绕着绿草,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来。我只是看了几眼,就知道那不是能吃的东西,也没去管,只留着刘玉堂一个人待在哪里。”于石山有些唏嘘。
陆远能猜得到,那泡水的东西,恐怕就是沉入水中的妖魔尸身。可以想象,若是当时于石山留意那东西,恐怕现在的镇长,就是他了。
“大人应该也想到了。”于石山脸上并没有丝毫懊悔神色,而是道:“他比我早结婚几年,我儿子出生的时候,他的儿子已有五岁,都能说能跳了。”
“这样一个小男孩,连母亲离开身边都要哭的年纪,能独身一人冒着雨往深山里去吗?”
于石山笑了笑,有些渗人。
陆远点点头,只是听着。而后面色一僵,猛然间想起什么,身子瞬间坐直,直勾勾的看着于石山的眼睛,“你是说,那村中的那个女人?”
见到陆远的反应,于石山并不意外,只是手掌摩挲了一下茶杯。
说实话,这个秘密已经藏在他的心里很久了。
亲眼目睹刘玉堂如何凭借那神像一步一步的踏上了玉马坨镇长的位置,又将那神像推向玉马坨的神位,于石山心知肚明,却不敢有丝毫言语。
害怕报复,害怕灭口。
一直等到黄风观的妖魔来了,朱肃与刘玉堂同流合污,合伙将马玉山坑杀,将整个玉马坨视为自己的财产一般,用作和妖魔交易的资本,他的心中早已不满。
若不是今天看到了陆远一只手将那些妖魔化的人捏死,展现出让于石山心惊的实力。他依然不会说,甚至到死,将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
“只是苦了庞冬莲,孩子丢了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于石山摇摇头。
这些年若不是他时常会给庞冬莲带些吃食过去,那个可怜的女人恐怕早就饿死病死在了某个地方,哪里能活的这么久。
说完这一切,他看向陆远,带着一丝请求道:“大人若是能将黄风观铲除,千万不可放过刘玉堂,定要将他斑斑劣迹昭告整个玉马坨,也给庞冬莲一个交代。”
百姓有冤,拦路告官,现在陆远就是这个最大的官。
“老汉,你...就在今天,你口中的那个女人,被人,害死了。”陆远张了张嘴,还是将今天发生的实情说了出来。
于石山闻言脸上一愣,眼中尽是怒意,捏着拳头道:“这些畜生,简直禽兽不如。”
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死的不明不白。
“那人被我杀了,也算是报仇了。待刘玉堂回来,我取他人头给你,拿去给庞冬莲坟上祭拜,也算是有个交代了。”陆远摇摇头,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更改。
于石山点点头,两人相谈许久,夜色已经极深了,他起身跟陆远躬了躬身,“大人,玉马坨的人多被蒙蔽,若是说了什么蠢话还请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玉马坨的未来,还要拜托大人照拂。”
说罢,他也不再逗留,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说就说这么多,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一辈子钉在河边和地里的人,见识也就这么大,能说出这么多来已是极为不易,再不能再多说一些了。
陆远闻言点点头,这是他来到这个地方后见到的最正常的人,也是少有的心思活络的人。
“这玉马坨真是如水草丛生的暗流,若是一般力境来此,怕是第一天就被朱肃那人配合妖魔杀了,哪里能等到知晓内情的一天。”
即便如此,那黄风观中黄风道人,一身实力也不容小觑,即便是如黄文那般巡夜使前来,恐怕也无法力敌黄风道人。
“想来那黄风道人已经与我一样没有牵绊了。若是他杀来,玉马坨顷刻之间化作战场,玉马坨恐怕要倾覆了。”
倾覆就倾覆吧,反正总有一些人看陆远不顺眼,甚至是厌恶陆远。
陆远对玉马坨的人印象很差,从第一天来时这里的人就不欢迎自己,刘玉堂那老鬼还在背后作梗,将陆远推到了玉马坨的对立面。
陆远只在能力范围之内庇护某些人,这是巡夜司的职责所在。至于能力之外,那些无论如何都拯救不了的蠢人,陆远才懒得去理。
要死就去死好了,陆远乐的看他们死时懊悔的样子。
“明日贴个公告出去,愿意逃命去的就去逃命,不愿意逃命去的,我要不去理会了,反正他们也不指望我。”陆远心中冷哼一声。
还有刘玉堂,那老东西说不定背后正谋划着什么。不过那大妖的尸身被陆远踹进水里,此刻恐怕已经飘到了下游去了。
没有了身躯,陆远倒想看看那妖魔还有什么手段可以施展。
不去想那些,陆远躺下身子,准备吹灯睡觉。
忽的,陆远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一声微弱的喊叫,让他的身子一顿,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于石山?!”陆远听出来了,那就是于石山的声音。
他在惨嚎,声音之中夹杂着颤抖。
陆远冲了出去,循着声音向前。
那声音却戛然而止,陆远赶到之时只看见于石山倒在地上,身子软倒在房屋墙角边。
陆远用手试探了一下,还有气息存在,这老汉只是昏死了过去。
忽的,陆远背后吹来一阵阴风,仿佛有什么东西靠近一般。
“谁!?”
陆远转过头来,面向那昏暗的角落。
昏暗模糊的角落之中,一道身形削瘦,头发蓬乱沾满污秽的身影缓缓走出,露出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人脸,一双没有生气的眸子看着陆远。
“庞冬莲?!”陆远心中一惊,后退几步。
这女人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活过来了?
“不对,这根本不是活人!”陆远脚步站定,身躯瞬间紧绷起来。
这是一只鬼!
“你,看见我的孩子了吗?”庞冬莲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见到陆远的那一霎那她首先问出的就是这个问题。
“好重的怨气。”陆远皱眉,心中像是被雾霾笼罩了一样。
执念让这女人死后化作了鬼魂,游荡在这镇子之中。
见到陆远的那一刻,她没有动手,那老汉估计也是被吓晕了,庞冬莲也没有对其出手。
“我没有看见你的孩子,你去别处找找吧。”眼见这女人靠近,陆远站着没有动作,试图用话术将这女人骗走。
然而,她却一动不动,眼中似是出现了一些清明。
“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她声音沙哑,陆远却听得清楚。
走?为什么叫他走?
说完这话,庞冬莲绕开陆远,脚步缓缓的向着远处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光线笼罩范围。
“这女人,怨气很重。这镇子里有些人要遭殃了。”陆远心中暗道。
冤有头债有主,庞冬莲疯癫了这么多年,此刻终于有能力报复伤害过自己的人,心中怨气不消,只怕也不会安心上路。
且随她去吧,要杀谁就去杀谁,陆远不想拉偏架。
见此,陆远收回目光,伸手将于老汉摇醒。
“诶,鬼啊,鬼!”于老汉惊醒,见到一道身影就在眼前,顿时吓得不能自己。
“老汉,是我。”陆远喊道,将他从地上架起,到了光线明亮的地方,终于看清了陆远的脸。
“呼!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于老汉心有余悸的向着周围看了看,却没有看到那道鬼影。
“她走了,恐怕是寻仇去了。”陆远没有说谎,大概是这样。
于老汉喘了两口气,这才有些回过神来,“是了,是了。”老汉抚了抚胸口,将气理顺,看着昏暗的角落自言自语道:“她死的不明不白,还有执念没有完成,是该这样。”
“大人,你也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