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光镜现在就是一个摄像头，不是说把摄像头移开，镜子空间就会消失。

而是摄像头移过来，才会看到镜子空间。

弄清楚这一点后，江夜只能等着镜中鬼复苏。

没办法，很难找到跟方镜一模一样的尸体，无法完成镜内镜外的位置交换。

救护车驶入地下车库，带走了张伟和受伤的杨间。

江夜站在悍马后视镜的侧方，耐心观察镜子空间里的尸体。

半个小时过去，镜中鬼依旧毫无复苏的迹象。

“你确定你弄死方镜了么？该不会只是打晕了吧？”张韩怀疑道，觉得这一幕太过反常。

“他连呼吸都没有了，怎么可能活着。”

江夜面无表情，自己可没有心慈手软，直接痛下杀手，一套送走了方镜。

张韩仔细瞅着反光镜里的尸体。

镜子里，方镜的胸膛没有丝毫起伏，看不到任何呼吸的迹象，看起来是死透了。

但匪夷所思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竟然没有厉鬼复苏。

“我不明白，既然方镜已经死了，为什么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他体内的那只厉鬼复苏。”张韩费解不已。

“可能是因为他体内的那只厉鬼死机了，需要更长的时间复苏，才能恢复行动能力。”

江夜琢磨过方镜驾驭厉鬼的方法，有过镜中鬼已经死机的猜测，现在看来，可以证实他的想法了。

只是不知道死机的程度怎么样。

不过，没有制作成灵异物品的前提下，应该不会太久。

毕竟罗文松死后，敲门鬼从坠楼到被送往医院，再到厉鬼复苏，也只是经过很短一段时间。

“厉鬼死机？”

张韩头一次听说这个说法，满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你体内的厉鬼是不是一直在侵蚀你的身体？”江夜问而不答。

“是啊。”

“死机的意思就是，厉鬼一定时间内不再动弹，停止侵蚀你的身体，任由你使用灵异力量。”

“还有这种事？”张韩震惊道。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把敲门鬼打造成一根棍子的，无非就是活鬼变死鬼。”江夜平淡道。

“可是，鬼是杀不死的啊。”

张韩感觉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

“没死，厉鬼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并没有消失，就像植物人跟死人一样，两者是有区别的，一个是生前久睡，一个是死后长眠。”

江夜直起腰杆，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腰杆。

“让人封闭这片区域，监管一段时间，等到镜子里那只鬼复苏，我们再来处理。”

“好。”

张韩立刻拨打电话，安排下去。

资料审核通过后，张韩已经成为了一名预备国际刑警，目前正处于考核期间。

转正的手续已经在办了。

等一两个星期，走个流程。

在江夜提交的任务报告里，张韩简直成为了处理黄岗村灵异事件的MVP。

虽然任务报告掺假，水分很多，但看在处理灵异事件的效率上，总部那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跟后勤人员交代完毕，张韩挂断电话，对厉鬼死机的事念念不忘。

“你说，我们体内的厉鬼，有没有可能死机？”

“这不是显而易见么？在人体内还是人体外，又改变不了鬼的本质。”

“怎么做？”

张韩激动了起来。

“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前提是驾驭两只鬼，让两只鬼在你体内打架，就跟在外面一样，不过……”

讲到关键处，江夜战术性停顿。

“不过什么？”张韩急忙追问。

这可是关乎自身性命的大事，容不得他不上心。

“不过你得考虑，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驾驭两只厉鬼就像拔河，你是中间的那根麻绳，一个控制不好，你就被分尸了。”

江夜打了个比方。

张韩脑补出自己被两只厉鬼当做人形麻绳，拔河一样拉扯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转念一想，他灵机乍现：“那要是在驾驭厉鬼之前，就让厉鬼死机呢？会不会安全很多？”

江夜看向张韩的眼神有些意外，对方居然开窍了，他点点头。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研究的课题，如何让鬼死机，如何驾驭死机的鬼，如何驾驭两只鬼……一系列问题，都值得深入研究。”

其实一些问题，江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没有实施条件。

理论上，一个灵异公交车，一个鬼镜，就能建立起驭鬼者生产线。

但灵异公交车没那么容易控制，至少需要顶尖队长的实力。

听到江夜的构想，张韩像是吃了几个大饼，双眼熠熠生辉：“我忽然觉得未来有希望了，能活的更久一点。”

江夜轻笑一声。

“走吧，继续调查那家闹鬼的商场，带你刷点功劳，也方便你从总部那里换点好东西。”

“你是真不把厉鬼复苏当回事啊。”

张韩佩服至极，没见过江夜这么肆无忌惮使用灵异力量的驭鬼者，连轴转，从早忙到晚。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迎难而上。”

江夜灌了一碗鸡汤。

打开车门，拿起需要随身携带的物品，江夜和张韩从赶来的后勤人员那里借了一辆车，赶往闹鬼的商场。

路上。

江夜暗自寻思。

“不知道方镜把人皮纸藏哪了，现在方镜已死，人皮纸下一步将会作何打算？是继续接近杨间，还是另攀高枝？”

如果人皮纸给自身推演的话，那下一步的最优解绝对不是靠近杨间。

因为江夜已经把人皮纸的部分信息告知周正，而周正目前似乎担任起了杨间领路人的身份。

要是周正向杨间吐露了人皮纸的信息，那人皮纸就很难得到杨间的信任，甚至有可能被上交。

“最需要防范的，其实是人皮纸接触饿死鬼，既然盯不住人皮纸，那就盯死鬼婴。”

思来想去，江夜送鬼婴去当太空人的想法，愈加坚定。

一个小时后。

车子行进商场附近的停车场。

由于失踪了一些人，整个商场都歇业了，外面拉起了警戒线，不过商场内还有一些工作人员。

凭着张韩国际刑警的身份，江夜两人径直进门调查。

淡淡的尸臭味飘荡在空气里，不知道是从哪里飘出来的。

“你去干嘛？”

江夜见张韩走向一些工作人员，疑惑的问了一句。

“调查啊。”

张韩也被问住了，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

“他们要是知情的话，警方那边就把消息转达给我们了，不用去问，问了也是一问三不知。”

“那你说怎么办？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慢慢搜？”

“看监控，要是不小心触发厉鬼的杀人规律就更好了，它会自动送上门的。”

江夜胸有成竹，手握攻略，何必兜兜转转，直捣黄龙就是。

张韩汗颜。

触发厉鬼杀人规律，让厉鬼主动送上门？

听起来厉鬼跟待宰的羔羊似的。

真不知道谁是人，谁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