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科班出身的,讲经就是不一样。我只管提新概念,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第77章 科班出身的,讲经就是不一样。我只管提新概念,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综上,我与七位主教联名,向王国教会正式提起倡议:
“我们应当回归本心,以赤子之心,重读圣言录,重新感悟圣主给予我们的教诲,给予我们的启示。
“我们要反对因行称义,反对繁杂的宗教礼仪,反对日益腐朽的教廷所颁布的教会法。那是对圣言录的无端曲解,是庸俗的凡人妄图以自己浅薄的认识,曲解圣主真意的恶行。
“人的救赎,不在于这些世俗举止。信仰本身,就是成为义人的唯一条件,赎罪券不过是教廷敛财的恶政,是背弃圣主的愚行。
“我们要主张因信称义,要强调信徒的内省与自律,要以与圣灵相感应、体悟圣主最本初的教诲为主,要重视人的内心。
“圣主是仁慈爱人的,是无所不能的,是公允公正的。祂能越过圣宗,直接与每一位虔诚的信徒相联系,与你们,与我,也与所有平信徒。
“信仰,是每一位信徒沟通圣主,寻求救赎的唯一要件。”
法雷尔总主教一字一句的说着。
他的语气沉重而平稳,就仿佛在如常做圣言宣讲一般。
但他说的内容,每一句,都是在对教会权威出重拳。
“因此,作为受领神术的圣职者,我们在此呼吁王都,以及王国境内的所有教士:
“让我们抱元守一,不断归正。圣言录是圣主教信仰唯一的权威,没有任何释经学说或教会法,可以凌驾于对圣言录本身的阅读与感悟。
“让我们恪尽职守,严格以圣言录的教诲行事,以圣言录教化民众,以圣言录布道传音。
“人的自我认识,只能在圣主的知性光辉下获得;人是不能妄议曲解圣主的思想结晶的。
“人必须要认识自己,认识到自己的罪孽。而救赎之道,不在于凡世的教会,只在于圣主本身。”
顿了顿,法雷尔环视在座的所有教士,眉眼中仿佛跃动着火花。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朗声开口:
“教会必须要改革,属灵的圣职应与世俗的教会组织相区别。
“自上而下的授职,违背了圣主的教训;只有如圣言录所记载,那千年前所实行的,自平信徒中发起、自下而上的推举,才是正确的教会组织形式。
“我们要组织起来,以教区为单位,由平信徒们推举长老,选拔神甫,并进而选出最虔诚而德高望重的牧师与主教。
“总主教应由辖区主教们所推举,首席主教应由总主教而推举,没有任何外力或‘上级’,可以指定或干涉这一神圣的圣职受领过程。
“我们是圣职者,是侍奉圣主、教化百姓、引领平信徒的修士。我们的伟力,只来自圣主;我们的圣职,只来自民众;我们的言行,只受制于圣言录。
“教士们。是时候了。连续三代的腐朽,已让教廷彻底背离了圣主的道路。是时候,让我们拨乱反正,重回正道了。”
伴随着厚重的书页被合上,教堂内顿时人声鼎沸。
这些平时自诩高雅的教士们,此刻连最基本的秩序都不顾,争相向法雷尔总主教提出质询。
这场混杂的辩论,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
尽管几乎毫无参与,但于连全程听得非常认真,心中感慨万千。
不同于北地那完全经世致用的“十一税归属”,这间教堂内进行的,是非常彻底的神学辩经。
尽管有人仍旧支持圣职自上授予,有人仍旧支持教廷合法性,有人仍旧认为圣宗是特殊的,是唯一能直接联系圣主的存在。
但,无一例外,这里所有人都是虔诚且学识渊博的圣主教信徒,所有发言都紧紧围绕圣言录与圣主教诲展开。
尽管最开始,各方各抒己见,但随着法雷尔总主教提出的新的事实,教堂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来自北地的圣女让娜,一名一周内飞升至四环水准神术施法者,并且多次展露“死而复生”的神迹的神启者。
随着不知何人的一言,教堂内很快又开始了对“圣子”的教义讨论,以及分析让娜事迹中的法术要素和神学意味。
二度重启后,辩论重点的偏移,让许多教士们逐渐默许认同了,法雷尔总主教所提出的主张。
再两小时后,法雷尔站在正中的布道台后,一锤定音。
“那么,今日的宣讲会,就到此为止了。很高兴能与各位教士,如此开诚布公的对话。
“同为虔诚奉主的修士,同为受领圣职的教士,王都与王国当下的境况,我们每个人都难辞其咎。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由衷希望,各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站在最广大的信徒一边。
“愿圣主庇佑每一位信者。”
“愿圣主庇佑每一位信者。”
互相敬礼祝福后,教士们陆续退出。时不时有人会走上台前,与法雷尔总主教面对面低语,躬身祈祷。
又片刻,教堂内已不剩几人。法雷尔站起身,向着最外侧的于连等人走来。
“伯纳德,我的主内兄弟。很高兴能收到你的消息,希望今天的宣讲,能对你有所助益。”
“感佩您的大义,但实话说,老小子我才疏学浅,除了‘要内省与自律’,别的我都不太懂。”
伯纳德毫不拘谨的耸耸肩,轻快的说着。
法雷尔的目光也很快轻了下来。他摘下高帽,屏退左右,而后毫无架子的朗声大笑。
“你啊你,还是当年那个样子,一点没变。不愧是连我都为之感佩的清苦修士啊。”
顿了顿,法雷尔目光偏转,看向于连和莱欧娜。
“所以,这位姑娘就是你的教女,那名之前在王宫任职的超凡者,莱欧娜,对吧?”
“是的。感谢圣主庇佑,于连先生将她从国王的处刑下救了出来,让我得以再次见到她。”
“哦?从处刑下救了出来?我没听说这两天有处刑啊?”
看着法雷尔那疑惑的神情,于连略微笑了笑。
看起来,这人比乌尔辛要好相处的多。
而且,从宣讲的教义内容上来看,他多半与加尔文修士私交密切,甚至有可能那份教义总纲,本就是他们共同编纂的。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到我表演的时间了。
“感谢总主教大人拨冗会见。关于当下王都内的情势,我有些要事谨奏。”
于连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