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宇不对劲，傻子都看得出来，何况是经验丰富的黑眼镜。此刻他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戒备，丝毫不敢懈怠。

“我说，把你手里的手镯给我。”汪宇伸出手，恶狠狠的看向黑眼镜。

黑眼镜顺手把手镯戴在手上，满脸笑意的说，“凭什么，我捡到了就是我的。”

“你不给？”

“凭什么要给你？”

汪宇已经失去理智，满脑子想的都是手镯，谁敢不给他，他就杀了他。

杀人于他而言不是难事，在汪家生活的那些日子，杀人就是家常便饭，“受死吧。”

黑眼镜身影一闪，什么死不死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鹅毛大雪持续下着，在大雪的覆盖下，鲜血一下子就不见了。

黑眼镜和汪宇听到枪声，突然就清醒了过来，两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你还好吗？”

“我输了。”汪宇嘴角流出鲜血，回头看向朝他开枪的人，“你果然没死。”

汪水仙点头，眼框有些红，“你该知道我有九条命，说吧，那个人是谁？”其实她想问他，值得吗？

那些人给的好处，真的值得他付出生命的代价吗？有什么是比命更重要的，命都没有了，还要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有时，她搞不清楚这些人的想法，也懒的去弄懂。

“老大，你果然还是没变，理智远远胜过情感，我跟了你十年，问都不问一句，居然就这样把我杀了。”

汪水仙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有意义。从汪宇背叛她的那一刻起，在她眼里，他就已经不在了。

背叛过她的人，下场都只有一个。

“那个人是谁？”

“呵呵……”汪宇看着汪水仙笑，笑的凄惨又可怜，“你现在一定很不甘心，明明都快要知道答案，却被这个人扰乱了计划。”

“老大啊老大，你可真狠，为了让我相信你已经死了的事实，居然不惜以身涉险，亲自跑来长白山。”

“你知道吗？那些人从来就没有管过你的死活，他们要的只是长生，是我，是我一直在努力保护你，没有我，你活不到现在。”

“你错了。”汪水仙直直的看着他，“这些年来，不是你在保护我，是我一直把你带在身边，他们才不敢对你动手。”

“那都是幻觉，在汪家，还有这里，都是幻觉。”

“不可能。”汪宇不相信，咬牙切齿的说，“你在骗我是不是，汪水仙，你这个大骗子，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待在汪家不好吗？为什么要出来，你说过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要变心，那个瞎子有什么好，他什么地方比得过我。”

汪宇的质问不止让汪水仙一头雾水，也把黑眼镜搞蒙了，不是，他和汪水仙顶多算是合作伙伴，清清白白。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和汪水仙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造谣。”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汪宇气急败坏的对着黑眼镜大吼，“别以为老大选择了你就很得意，她就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我现在的下场，就是你不久之后要经历的事情。”

汪水仙皱眉，心里莫名感到很不爽，开口对着汪宇说，“看看你的胸口，还不相信是幻觉吗？”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汪宇摸着胸口，“血呢，刚才明明流了那么多的血，血呢，怎么不见了？”

黑眼镜走到汪水仙身边，说实话，他到现在也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汪宇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你和他不会真有不可言说的过往？”

汪水仙抬头看着黑眼镜，眼里满是怒气，“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行，行，行，我不说总行了吧。”黑眼镜笑着闭嘴。

“手镯给我。”汪水仙伸出手。

“好的。”黑眼镜后知后觉，赶紧从手上取下手镯，“你怎么确定我会跟来？”

汪水仙把手镯带在手腕上，轻声说道，“你是我计划里的一部份。”如果这都保证不了，接下来的计划都没必要开启。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身边有内奸，留着他们只是想看看结果，结果她看到了，不过如此。

庆幸她不是原来的汪水仙，对汪家没有使命感，汪家是死是活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能回去，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十年前，和张起灵的交易只是开始，一方面是原著早就注定了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她的私心，吴邪是这本书中的主角，整个故事都围绕着他展开。

她有种感觉，能不能回去，与吴邪有着很大的关系。

十年之后，交易也不能停止，黑眼镜是她选定的目标。

黑眼镜一把拉住汪水仙，不解的问，“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成了你计划里的一部份？”

“我盯着你很久了。”

“什么？”

汪水仙抬头注视着他，一字一字的说，“我监控了你十年。”

“你有病吧。”黑眼镜恨不得揍她，“无亲无故，你监控我做什么？汪水仙，你是不是变态，能不能给人留点隐私，你犯法了知不知道。”

汪水仙冷笑一声，这里对她而言就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很久以前，无聊的时候她会玩一个游戏，那个游戏的名字已经忘了，只记得游戏里的人物都有装备，枪支弹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在游戏里杀人更加不牵扯到犯罪。

只有最后活下来的人才能得到奖励，拿到属于玩家的勋章。

她想，这也许就和玩游戏差不多吧，“瞎子，你该庆幸还有点作用，不然我不会留你到现在。”

曾已何时，她越来越厌倦了这种日子，一场游戏总会有输赢，而她在这里的日子永远没有尽头，看不到终点。

黑眼镜看着汪水仙的眼神越来越怪，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他还没有想到。

“黑爷我活的岁数比你长，像你这种动不动就威胁人的也见过不少，劝你一句，往往说大话的人最后都会自打耳光。话我放这了，信不信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