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蛋壳上的纹路，而路百年却双眼盯着巨蛋，似乎能看透蛋壳。

这时，久未作声的青驴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一把扑在巨蛋身上而后四只蹄子紧紧锁住巨蛋。

“我的！”

紧盯着巨蛋的路百年突然被这几只蹄子挡住了视野，他略微抬手，将青驴拽了下来。

诡异的一幕出现在月光之下。两位老人盯着青铜巨蛋目不转睛，而青驴则被一股力量困在空中动弹不得。

白夫子伸手触碰，当指尖接触道蛋壳的那一刻，一股暖流涌进体内，而他的气势也陡然一变，似乎要变得更加强大！

下一刻，他体内响起声音，似乎是某种文章。

李玉奴只见这位老人的身体像是一个灯泡，逐渐放出金光，可随后又沉寂了下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出现过。

路百年眉头紧促，许久，叹道：“你倒是有心了……”

他能感受到，蛋壳中，正是这人间在消散的灵！并且，似乎已经诞生了自己的智慧。

空中，青驴还在挣扎，可是当他看到路百年等人并没有要对青铜巨蛋动手的打算后，逐渐安静了下来。

随着他不再挣扎，那股束缚他的力量也随之消失。

它看了眼两个老人，乖乖来到李玉奴身边，像人一样盘坐下来。

白夫子沉声道：“这些生命之源应当可以帮助你跨过那道坎。”

对于灵，很多人也喜欢称为生命之源，妖族那边也有人称为灵韵。

路百年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没有必要。”

轮回剑意索要经历的，远比想象中更可怕！一旦跨越，将会是质的飞跃，可惜……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即便他能凭借这些灵跨越生死关，也不见得就能成功。

他自五百年前闯入上界，发现了很多秘密，也看到了另一片星空。

“你担心那些人？”

白夫子似乎很吃惊，他从来没再路百年眼中看见过犹豫，哪怕当年他们对抗的是整个上界，这位也不曾犹豫过分毫！

一旁，李玉奴比较好奇，从两人的对话听起来，有种云山雾罩的感觉。

“你们在说什么？”

白夫子迟疑了一下，缓缓道：“在圣林中，你应当看见过那阵影象。”

李玉奴点了点头，“有个四只眼睛的家伙。”

看着李玉奴像是听故事一样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白夫子顿时觉得有些头疼。对于这个家伙，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沉思许久，“其实，那些人，就是上界。”

“严格来说，我们与上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在这浩瀚的星空中，仅仅是沧海一粟。”

“从现在所留存的古籍来看，许多年前，人间与上界曾有一战。”

“人间败了，败得相当彻底！以至于帝者之上的道路完全崩塌。而今的通天法，大都残缺。”

青驴用蹄子挠了挠头，“不是妖族那边有吗？”

白夫子道：“他们有的，也只是帝者之上！或者说，仅限于凝宫！”

“三花五气，这条路其实早在那场战争中已经崩断，凝宫也只是上界流传下来的说法。”

路百年开口道，“我等五百年前有所察觉，在逃脱了上界的追捕之后，散去功法，重新走出了一条路。”

闻言，青驴暗自咂舌。

好家伙，这人得有多变态！五百年的时间居然能这么强！最关键的是对方居然还重修了一次！

“遗憾的是，这条路并不能普及，所以导致人间的力量始终无法增强。”白夫子道，“当然，这或许也和上界的压制有关。”

路百年也颇多感慨。

其实在路百年眼里，无论是妖族还是魔族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敌人，是上界！

那个早在多年前就能斩灭人间强者，使得人间断代的世界，是他们的死敌！

他看了眼李玉奴，眸中多是关爱。

“其实你本可以回去。”路百年缓缓道：“回到你的那个世界，不必再掺和进来。”

“那不行，”李玉奴拒绝道，“做人要有始有终。”

听到李玉奴的回答，路百年有些欣慰。

他一辈子流窜天涯，没想到老了还能有人给自己养老……

“既然你选择留下，我就让你看看这个人间。”

他话音落下，李玉奴和青驴只觉得眼前一暗，来到了无影星空！

黑暗是星空的本色，而在这无边黑暗中，有不少星光闪耀。他们都很远，最少李玉奴看不清那些星辰的样貌。

“这就是人间。”

耳边传来路百年的声音，李玉奴回头看去，只见眼前的星空中漂浮着一颗星辰。

星辰很大，在它面前，李玉奴仿佛一粒尘埃。

星辰表面，是一层淡紫色的云层，可不知为何，从人间看上来却是白色的。云层之下，一条条山脉起伏不定，宛若一条条巨龙趴伏在地上。

俯瞰人间，似乎一切进入眼底，一股豪情壮志，自胸中激发。

而那些巨龙的身体上，似乎有一些绿色的光点不断漂浮上来。

这些光点好像一只只萤火虫一样，在星空中微微闪烁，自他的身边继续向上飞去。

“卧槽！”

李玉奴的目光随着光点向上，很快看见了一片黑暗！一片移动的黑暗！

“是一块大陆！”

青驴脸色凝重，激动之下，又是嘎巴一声。

这座大陆比起人间所处的星辰要大许多，甚至人间都不如他的四分之一。

那片大陆带给他们巨大的压迫感，甚至感觉到喉咙发紧。

“这就是上界？”

很快，星空破碎，两人再次回到那处院落，似乎从未离开过。

院落很安静，这一刻，青驴也顾不得那枚青铜巨蛋了，似乎还沉浸再刚刚那座庞大的大陆中！

它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一片大陆居然可以在星空中漂浮，而且……貌似还能移动！

“好玩吗？”

沉默许久，路百年问道。

李玉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要是能一拳把它打爆应该很好玩。”

“我也期待。”

路百年点头，他也想这么做，可是实力不够……

远古时期的强者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即便他再天才，也难。

白夫子开口道：“这里面的灵你真的不要？”

“不用，与其给我，还不如你自己想办法。”路百年喃喃道：“我还有自己的事……”

他们虽然都有共同的目的，可终归所走的道路，还是不同的。

闻言，白夫子也不再强求，心里暗自盘算着未来。

路百年缓缓起身，舒缓了一下身体，而后打手一抓，带着李玉奴走了，只剩下白夫子和青驴盯着那枚青铜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