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见鬼?
第15章 见鬼?
残阳如血。
照在袁念和邬思道身上,颇有几分豪迈苍凉之意。
“袁先生的话,纵然是让人神往。”
“可育人成才谈何容易,再说邬某并非腐儒,教不得那八股文。”
邬思道心气甚高。
他受邀来此时年羹尧就曾言明胤禛是想请他做世子西席。
可直到现在,尽管四福晋几番相邀,他都仍未答应。
“哈哈,邬先生当真是误会了。”
“皇家爱用那八股文牢笼志士,我却对此厌恶至极。”
“天文地理,术数兵略。观天地之无穷,察万物之变化。”
“我办学堂,是要教人如何寻求世间真理,邬先生可明白?”
袁念心里清楚。
夺天下易,守天下难。
他和这片土地未来要面对的敌人,是即将进入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西方。
“袁先生说的可是杂家?我对其倒是略有研究。”
听了袁念的话。
邬思道明显兴趣浓厚了许多。
“似是而非,杂家讲的是哲学,我要教的是理学。”
“程朱理学?”
“不。我说的理学,是指探究万物本源及其变化之道理。”
“好似这风吹叶落,风从何处来?叶往哪里落?”
袁念指向亭外。
正是一派秋风扫落叶的景象。
“风从何处来......风从何处来......是啊,风从何处来?应是天上吧?”
“那天外又是何样风景?邬先生可有想过?”
“这.....邬某确不曾深究,只知古人云‘天外有天’,想来许是一片重叠起来的无尽混沌。”
邬思道被这一问深深吸引。
不自觉浮想联翩。
“我若说天上那星辰亿兆里,其中有冷如坚冰者、有热如火海者、有的大过华夏万万倍、有的小如山间一顽石,邬先生可有兴趣对此深加探究?”
“如此玄妙之说,邬某听着便已心潮澎湃,若能深究其理,自是愿意至极。”
“好!有这般心思,才能学好理学。我果然没看错,邬先生与一般读书人,全然不同!”
如袁念所想。
邬思道的确是个有求知欲的好大叔。
若说聪慧机敏的人,并不难找。
但在大清的统治下,想寻得一个思想开化,愿意接受新鲜事物的人,那可就是难如登天了。
“邬先生,我就挑明了说吧。”
“我有奇书一本,记载了许多理学知识。以您的智慧,想来很快就能掌握其中奥义。”
“再加之您本身就是满腹韬略,才识宏达。”
“所以我希望您能利用自身的学识再结合书中的理学,去培养一批全方位都优秀的人才。”
听到这。
邬思道才算彻底明白了袁念的打算。
这根本就不是开学堂,倒更像开宗立派。
而且还是一个完全颠覆了以往任何学说的新流派。
“敢问袁先生,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希望,有一天咱们也能如神话中所说的,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一箭飞万里,弹指灭贼寇。”
“靠理学,能做到?”
“一定能!”
袁念的斩钉截铁。
使邬思道彻底沦陷。
此刻,他才知道为什么会在袁念的脸上,看到帝王之相了。
“罢了!邬某信您,任凭差遣就是!”
“好!得邬先生相助,我大业可期呐!”
“现在就请您速速离开王府,在京郊寻一处僻静之处作为学堂所在。”
“待先生安顿好后,可自寻合适的人纳入学堂。”
“办学的银钱和理学书籍我不日便会送去。”
袁念现在只等任伯安送钱过来。
下面还有诸多事务需要耗财无数。
“我若离去,四贝勒问起该如何?”
“邬先生放心,我自会应付,四贝勒不会怪罪的。”
“那便如此,我这就离开王府,找到合适的地方后我会拆人送信过来。”
“甚好,邬先生保重!”
“保重!”
送别邬思道。
袁念重回枫晚亭,独坐观景。
天已擦黑,十月的秋风吹在身上,稍许有些寒意。
“嗯?”
正当袁念有些乏困,刚趴在石台上想要小憩片刻时。
身后不知是谁给他披上了一件衣服。
“年......秋月?”
“先生,叫我秋月便是。”
看这姑娘。
眉目含羞,神情腼腆。
哪里像是甄嬛传中飞扬跋扈的年妃。
“秋月,你来这做什么?”
“来伺候你。”
“呃.....我不需要人伺候,你顾好自己的事就行。”
“我本就是福晋遣去伺候邬先生的,现在他走了,我不来伺候你又该往何处去?”
“你若是嫌弃,我离远些便是。”
年秋月说着说着,眼泪竟吧嗒嗒掉了下来。
“谈不上嫌弃,只是习惯了独处而已。”
“再说我又没怪你,你哭什么?”
见个十六七的小丫头在自己面前掉泪。
袁念也是有些不忍,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
“你便是嫌弃我也无妨,我只是.....只是不明白。”
“明明我爹和我哥都是进士出身,官居高位,却为何还是要把我送进王府为婢。”
“难道女子只有给人为奴为婢的份吗?我......呜呜呜呜呜.......”
年秋月哭的伤心。
袁念却听的有趣。
他还真未曾想到,这丫头会有这般心思。
只以为封建时期的女子都是恪守三从四德的提线木偶。
但这年秋月,却是颇为与众不同。
“你先莫哭,我可没当你是奴婢。”
“不过凭心而论,你父兄不管如何风光,但汉人在这清朝也只有当包衣奴才的份。”
“你生的好看,他们送你进王府不过是想讨主子欢心,这不难猜。”
虽然袁念说的句句是实,但年秋月却很是不满。
“呸!凭什么汉人就得给满人做奴才!他们有什么了不起!我.....”
“我.....我错了,你不会把刚才的话告诉别人吧.....”
哈哈!
年家的人果然一身反骨。
年羹尧是,没想到年秋月也如此。
“我为何要告诉别人?我认为你说的很对!”
“真的?”
“当然,咱们汉人本就不该屈居满人之下,倒是该做他们的主子。”
“呀!你说这话会被杀头的!”
“是哦,如果被人知道,我大概就没命了。所以,我若是被杀头,那可就是你害得。”
“到时候我一定变成鬼来找你。”
袁念扮作凶恶庄,吓得年秋月一声惊呼直接扑在了他身上。
“你别吓人!这世上没有鬼!我是不怕的!”
“真不怕?”
“也......有些吧.....不是我胆子小,是因为....”
“我告诉你,其实我见过鬼,就在四贝勒屋外。”
年秋月从袁念怀里爬起。
神秘兮兮的在其耳边小声说道。
“什么?你在四贝勒屋外见过鬼?”
“真的,我没骗人!”
“具体说说。”
“就是前天晚上,有个黑乎乎的影子在四贝勒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