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门终点是另一扇门，不过这里早有人在等待。

当凯尔与杰斯从虫门中走出时，一名身穿白色一体化装甲的中年男人便迎了上来。

“大驾光临啊。”

男人笑着向凯尔自我介绍道：“我姓海，你叫我海博士就好了。”

“你好，海博士。”

凯尔主动与其握手，不过仅过了一秒，海博士就松开了手。

他感谢了杰斯的辛苦，然后便让对方回到自己的岗位。

紧接着又带着凯尔往身后那摆满了科研器械的房间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说：

“其实在贵方神圣凯莎发来通讯前，太空校长就已经预测到了你的到来。”

“推断？”凯尔问。

“是的，推断，”海博士说：“考虑到天使的军事实力以及目前天使与恶魔战争的一边倒情况。

太空校长猜测你们可能也是遇到了那种特殊超级战士。

而贵方的天基王与神圣凯莎又不能随便的离开天城，再加上那超级战士的破坏力之恐怖。

想要押送这样一个存在，还是在只派一人的情况下，就只能是选择一位即便在历史当中都赫赫有名的天使。”

“赫赫有名可算了吧，”凯尔回答道：“我现在就是一个无人知晓的小角色了。”

听到这话，海博士哈哈一笑，只当是凯尔的自嘲。

毕竟在他还年轻的时候，天使凯尔的名气还很响亮。

“不过最近一万年里确实是没有听到过有关你的事迹，倒是一直有传闻你已经陨落了——能透露一下具体的情况吗？”

“海博士，像你这样聪明的人，应该可以猜到的。”

“猜是肯定猜过的，只是不知道对不对。”

“你请说。”

“贵方文明每几千年都会委任大量天使到一些原始星球去执行相对于战争而言更为轻松的保护任务。

又或者是去一些宇航文明任职元首。

根据以上情况来看，你很大概率是去了某一个偏远的落后星球任职元首。”

“嗯，你猜的没错，的确是这样。”

凯尔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语气中的敷衍意味却还是让海博士觉得有些端倪。

只是目的地的到达，让他没有时间再去思考那些无意义的事情。

“已经到了，”海博士在有一次通过一扇门的验证后向着凯尔说道：

“太空校长就在里面，我还有研究要忙，就不多聊了。”

“博士慢走。”

“没事。”

目送着海博士离开后，凯尔的目光又转向了那扇大门。

她盯着门，在外站了一段时间，是在思考，也是在回忆——但终究还是在思考。

这次会谈，凯莎将一切权利都交给了凯尔，她想说什么_想做什么、想代表天使决定什么，一切都是起效的。

而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知道的东西比别人多，就意味着自己的发展就比别人快。

习惯于闭门造车的神河自然是不可能像天使这样对于虚空有着比较明确的认知，也很难知晓曾经存在过的盘古文明。

如果天使与神河真的出现了认知上的逆差，那么是否将已有的资料全盘托出，就成了凯尔无法逃避的一个问题。

她当然可以为了宇宙文明将资料交给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但，神河……真的可靠吗？

“咔！”

打开机械的大门，凯尔大步走进了这间如同星空一般湛蓝的接待室。

不怎么大的接待室里有两张处于九十度的沙发，刚好放在房间的正中心。

往四周看，能见到许多虚拟投影的星球，有恒星，也有行星。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蓝头发蓝胡子老人，就是凯尔此次来到神河的目标。

“好久不见了，凯尔老师。”

那夸张的八字胡随着太空校长的开口，不停的在脸上变动着造型。

因为生活作风随意而没来的及扎起的长发就跟狮子的鬃毛一样披散开来。

相比较之下，换了一身白色西装进门的凯尔显得有些过于正式。

“好久不见。”

她回应着太空校长，随手拨开一两颗挡在身前的虚拟星球，径直来到太空一旁的沙发坐下。

“你来找我，应该也是为了那意外出现的超级战士吧？”太空一开口，就是直入主题。

凯尔点点头，将一段虚拟投影推到太空面前，里面是凯尔跟准备杀死阿特瑞斯的虚空战斗的画面。

视频中凯尔虽然保持着上风，但那一道道从双眼中射出的激光，威力也是相当的骇人。

凯尔解释道：

“这就是我刚抓到的超级战士，但实际上他的战斗经验很少、实力也不如我，可我依然对他感到害怕。

更确切一点的说，应该是对制造出他的人感到害怕。”

“你说的制造是指……他们属于某个文明的超级战士？

恶魔、还是兽体？”

凯尔摇了摇头，道：

“太空校长，这些超级战士的背后并不存在某个文明，他们原本都只是一些普通人。

这是我得到的有关他们的资料。”

凯尔将资料传到虚拟投影当中，以便太空更好的进行查阅。

等到一个个报告从他眼中走过，太空也慢慢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意外的说：

“我原本以为这些超级战士是恶魔研究出来的，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原本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在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三天后却就变成了一个无限接近于神的超级战士。

莫甘娜是没有这样的技术，应该说是已知宇宙目前都没有这样的技术。”

宇宙中再强的神，也是经历过千年、万年的战斗与磨砺才能有了如今的强大。

已知宇宙中没有什么技术能够让一个连超级战士基因都没有的普通人，摇身一变就能成为无限趋近于神的存在。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种技术是来自于已知宇宙之外的地方。

“虚空……”

太空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更多的是惊讶。

他看着一旁的凯尔问：

“你见过虚空？”

凯尔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交过一次手。”

“结果如何？”

“我的神体被重塑，思维被滞留在一个僻远的行星上，花了一万年才得以回到天城。”

“……”

太空知道凯尔回答时为什么面无表情了，这种遭遇放谁身上都不好受。

他挥手从微虫洞中招来一杯清茶，悬在凯尔身前。

后者道了声谢捧过了茶。

等到凯尔抿了一小口，神情放松了些后，太空才又继续道：

“既然虚空的存在是真实的话，那我的研究方向也就没有错了。”

在过去，虚空还只是对于未知宇宙的一个称呼时，太空就已经在着手研究它了。

事实上，率先发现虚空之中有着更强大文明的人并非是卡尔与莫甘娜。

太空早了他们至少3000年，而在这3000年当中，太空曾多次前往当时的宇宙边缘，试图探究虚空的奥秘。

他当然不是一无所获，在通过神河科学家们的日夜研究，最终，一名姓吴的基因工程科学家通过太空在虚空中得到的一根灵长类生物的毛发，成功复原了百万年前未知文明中的一位超级战士。

“那只猴子？”

凯尔回想起了当年那只拿着棒子跟她打的有来有回的猴子。

“我早该想到的，当时的兽体就不可能培育出那么强的超级战士。

不过基因克隆出来的家伙，根本活不了多久。

另外，那个姓吴的呢？我不觉得你们会放过这样一个天才。”

“实际上，我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将他流放了。”

“对，对，流放，然后好让他在更为安全的地方继续那些研究……就像卡尔一样是吗？”

“卡尔？卡尔怎么了？”

太空实在是没有明白凯尔在说些什么，刚才还只是在讨论吴，现在却扯到了卡尔的身上。

话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凯尔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她调出一个虚拟屏幕，直截了当的甩在太空面前说说：

“实际上我对你们神河的态度正如你们对我一样。

贵方诸多科学家对于天使的态度想必您也知道。

而莫甘娜的诞生对于天使而言更是一次沉痛的打击。

所以，为了避免再遭受一次‘终极恐惧’事件，我必须了解到贵方对于卡尔这位‘伟大的科学家’的真正态度。”

说到伟大两个字的时候，凯尔的眼神里充满了寒意。

凉冰的堕落或许是注定的，但倘若没有卡尔的存在，这种注定，是能够往后推迟的。

太空能够理解凯尔说出的这番话。

他也知道卡尔一直跟某些神河科学家因为研究问题还有着密切的往来。

但他可以果断的告诉凯尔——

“神河方面对于卡尔的态度就是两个字——驱逐！”

凯尔满意的点点头，右手划了一下身前的虚拟屏幕，将卡尔的秘密研究所展示给太空看。

同时还有那最初遇到的两名虚空，凯尔都将当时义理录下的视频交给了太空。

她说道：

“我严重怀疑，卡尔跟虚空一定有着密切的接触，作为一个无论如何也想要将自己想象中的虚空引入已知宇宙的书呆子。

如果我是虚空，在要找一个合作者的情况下，是一定会先选他的。”

太空眉头紧皱，他盯着画面上那熟悉的标志，不由得像凯尔问道：

“有决对性的证据吗？”

“没有。”凯尔摇了摇头。

但是她紧接着又说道：

“不过我已经预约了跟他见面。

他到底有没有跟虚空接触，到时候我就能知道了。”

“嗯……那既然你这样说，就一定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希望到时候你能够将你发现的告诉给我，作为合作伙伴，我这边会提供给你们我们目前研究出的，针对于阻断虚空能量流动的特殊武器。

另外还有对于虚空的研究。”

凯尔挺后大喜过望，也保证了在自己回去后，会将一切对于虚空的研究与调查都与神河方面共享。

最终，两人在皆大欢喜的情况下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