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前东馆，高一年级，目前是处男恋爱经历为零，能力等级为〘无害〙。

“喂，隆田！你这混蛋在墨迹什么啊！”在一所靠近海边的校园内，有超能力者运用能力搭建出一个巨大的赌博赛场，我坐在最中间的比赛席，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对手，旁边的观众席因为对方的出牌速度而嘘声一片。

“切，这场比赛我赢定了！”他的嘴角扬起，刚刚的不安似乎完全消散。

为什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难道他有什么厉害的能力么。

我看了看他的左胸，上面嵌着一颗血红的宝石，这是危险能力者的标志。

“忘了告诉你了，我的能力可是时间停止，哈哈哈哈！”他故意把手搭在赛桌上，露出了那颗宝石，像是炫耀一般的高高挺起。

原来只是这样啊，那就用不着担心了。

“加注。”我取出几枚筹码，虽然不能兑钱，但我觉得这样比较帅气。

“哈？你，你要加注？你可是会输的。”

“我会赢得。”

两边的观众因为我的话安静了几秒，瞬间爆发出一片嘲笑声来。

“喂喂！不要看高自己了！隆田可是会时间停止的！”

“就是啊，难不成是中二病么，真是可怜！”

这就是人类的局限性，总是去考虑对自己有利的结果，而不是防患于未然，抱歉了啊，我的能力比你更适合赌博。

“那么，在出牌前可以握个手么，以表友谊。”

“握手，东馆你小子不会耍什么花招吧！”

“放心放心。只是握个手而已，我没有耍花招的余地啊。”

“切，丧家犬，那就握个手吧～”

他将手脱离牌面，缓缓伸出与我握在一起。

“感激不尽，接下来的事不是事故，只是所谓〘条件〙而已。”

“你到底在嚣张什么啊！”他将手甩开，死死的握住了手中的牌，眼神似乎有些颤抖，这是对未知的恐惧。

〘条件〙已经准备完毕，我迅速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匕首，双手握住把柄，对准太阳穴，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经过几番犹豫后用尽全力刺穿。

“喂东馆！”赛场一片哗然，我的鲜血洒在牌上，溅在了对手的脸上。

“快叫救护车！快点！”

“等等！他说这是条件，我们再等等！”

贯穿大脑的疼痛是野蛮的，不加修饰的，我的心在死亡的瞬间被抓进了对手的〘真笑脸〙中，这就是我的能力〘假笑脸〙。

世界上没有表里如一的人，在课堂上认真听课的学生，回家后也会咒骂同学，现实中正直阳光的人也会在晚上被欲望支配，人们总是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外界，露出一个又一个假笑脸，而我的能力，便是深入人心，将假笑脸撕开，去探寻人心的〘真笑脸〙。

然而，这个能力的代价却很大，我需要先触摸接受能力的人，然后自杀一次才可以进入对方的〘真笑脸〙里，在我的理解中，触摸这一步是为了建立自己与对方的联系，而后的自杀是为了〘净心〙，因为人只有在死后才能真正实现内心的清净，为了接受他人的内心，必须将自己的内心挖空。

因为无法对别人造成实质性伤害，我被定为无害者。

强忍疼痛环顾四周，墙壁上挂满了钟表。

“这家伙对自己的能力真的很重视呢。”

倒不如说，有超能力的人都对这份能力格外重视，就连我也差不多，如果没有这么苛刻的条件的话，我大概会紧紧依赖它吧。

“得赶快找到出口。”

我将墙上的钟表翻来弄去，在一块巨大金属挂钟的掩盖下，露出了一道暗门。

我轻轻推开暗门，进入了对手的〘心路〙。

在心路里走动，我的感官会渐渐与受能力者建立联系，这种联系可以随时解除，也就是说，我在和对手建立联系以后，也可以在时间停止中了解发生了什么。

我走完了整条道路，推开了最后一扇大门，瞬间，我的心被狠狠的扯出，流出的血液也渐渐回流到身体内，随着伤口的迅速愈合，我醒了过来。

“喂！你怎么！”

“okok，重新开始比赛吧。”

比赛重新开始，在裁判宣布的一瞬间。

“〘stop〙”

空气突然凝固，时间在顷刻间停止下来，我坐在座位上无法动弹，但是可以感受到时间没有流动，因为我现在的视线与对手建立了连接。

他走了过来，仔细打量了我的牌后，抽走了几张，然后抽出几张单牌放了进去。

“〘begin〙”时间开始流动。

“你还真有一手啊。”

“切，又怎么啦！”

“你刚刚从我这抽走了一张A和一张K呢”

“哈？你怎么知——你有什么理由！”

“可得感谢你啊，在时间停止的时候调换双方的牌，不过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对手听到话后开始颤抖，因为他已经发觉了。

由于他的疏忽大意，原本只有两张对子的我现在可以凑出顺花，只出手就可以封赛了。

我赢得了很多筹码，在主办方那换了两瓶可乐，夜色渐深，回到了家中。

◆

“啊！吓死我了，刚才要不是运气好，碰上对面紧张，那我就得输了！”

对不起，刚刚的我那么沉着冷静，仅仅是因为我在装蒜而已。

即使可以与对手建立联系也不一定会胜利，因为我只能看到对手的牌是什么，充其量是强制对方明牌。

“哥哥♡～”

“喂，雨绮！说了几遍了不要扒在我背上不走！”

“哥哥刚才的比赛真帅气。”

这一点我倒是不反对。

身后的女孩是我的妹妹日前雨绮，扎着一个单马尾，嘴里还有一颗虎牙，被男高中生们评为最想结婚的可爱系女生，三年前因为外出研学所以躲过了灾难，目前我们二人合居在一个单层平房里，当然身为哥哥的我一直肩负着照顾她的任务。

“差点就输了知道么，为什么要帮我报这种比赛！”

“唔咕咕咕……我只是想让哥哥能更有名一点，这样的话哥哥说不定可以交到朋友。”

“不需要！”

自从初中发现自己的能力后就一直没再交过朋友，因为总是想用能力看看对方在想些什么，结果就是发现别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之类的事情，于是接二连三的绝交，最后落得个没有朋友的下场。

这也是能力的代价之一——我常常这样想。

“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永远不懂我的痛处好嘛。”

“没事的没事的♡～”

“呜呼呼～”

雨绮将手放到我的头上轻轻的抚摸，软绵绵的好像一触碰就会融化。

好舒服，好温暖。

原来如此啊。

妹妹的爱抚是通往天堂的大门，

是文艺复兴，

是福音。

“哇啊啊，好啦好啦，原谅你了！”

大事不妙，差点就要觉醒一些奇怪的癖好了。

曾经我也对妹妹使用过能力，只是用一次那份冲击性的幻想与爱意就将我给击溃了，从那以后我就丧失了了解她内心的欲望。

“那个，你哥哥我今天晚上不想做晚饭了，要不要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吃啊。”

“便利店，真的么，不会透支生活费么？”

“再怎么说我今天也是胜者，偶尔庆祝一下。”

“好耶！哥哥我爱你♡”

雨绮说着就要将嘴凑过来，不过被我无情的推开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我也确实不想做饭了，但是今晚之后一定要更加努力打工挣钱才行。

◆

便利店的商品琳琅满目，价格也迷了我的眼。

“哥哥，我们要买什么？”

“随便随便，你想吃什么就拿吧。”

“是真的么？”

“真的。”

“真的是真的么？”

“真的是真的。”

“哇，哥哥最好了！”

我摸了摸雨绮的头，走到了一旁的休息区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

“哥哥，我选好了！”

我被她呼唤过来，一到收银台前，她就将装满零食的购物篮递给了我。

这，这也太多了吧，即使知道会付很多钱，但是当看到零食袋上一个又一个价签还是会觉得心中一阵绞痛。

“不可以么。”雨绮看到了我的难堪，试探着问了问。

可恶，为什么这么可爱啊！

◆

“好，这是您的小票。”

在收银员犹如机械般的读词后，我的钱被夺走了。

“妹妹啊，你先去休息区吃点东西吧，我去外面透口气。”

“好！”

夏天的夜晚依旧闷热，但相较与白天好了很多。

我在便利店前来回踱步，一边聆听着蝉鸣，一边计算着这个月的支出。

“开学的学费，每日的早餐钱，妹妹的生日礼物，妹妹的护肤品，妹妹的文具，妹妹的新衣服，妹妹的……还有报名比赛的费用。”

有一个词出现的频率很高，对此我得出的结论是：

只要把雨绮逐出家门就可以省掉大半的钱了。

“我做不出这样的事啊可恶！”

一算剩下的积蓄，以后的每天都要节衣缩食了。

突然，一个声音从一旁的椅子上传了过来。

“你在烦恼什么？”

这个声音很平淡，就像是人工智能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丝起伏，不夹杂任何感情。

我顺着声音转过头去，一个女孩坐在便利店前的长椅上，留着雪白的头发，蔚蓝的瞳孔隐隐约约的散发着光芒，她直视着黑夜。

月亮。

这是我头一次那么确切的用一个词形容别人，怎么说呢。

大概是类似第一印象之类的东西吧。

我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冷清的女生在不知不觉间晃了神。

“怎么了。”

“唉？哦！那，那个，我在想发工资前该怎么撑过这月。”

“哦。”仅仅只回应了一句话，空气再次变得安静。

这是什么气氛啊！

我感觉自己要是在多呆一会就要窒息在闷热的夏夜了。

“来这里。”

“啊，好。”我被不明不白的传唤到了她的身边。

坐在她的旁边，近距离观察着她，无懈可击，无论是头发的顺滑，嘴唇的小巧，还是皮肤的水润，这简直是完美的造物，犹如维纳斯一般。

坐在这样的女生旁边，我不禁并拢了双脚，伸直身体有如钢板一般矗立在椅子上，若是稍微动了一下，我绝对会爆炸的。

“嗯。”

她轻声哼了一下，将全身翻到了椅子上，身体弓起像猫一样。

“那个，请，请问有什么事么。”

“让我看看你。”

啊啊啊啊啊她，她怎么爬过来了。

我的肌肉瞬间绷紧，似乎新陈代谢也开始加速，心脏扑通扑通的发出了悲鸣。

耳边传来了衣服与木板摩擦的声音，她靠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乎已经到了要贴在一起的程度，突然。

我的身体机能在一瞬间失灵，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哥哥！”

在便利店里的雨绮听见我摔倒的声音，赶紧扔下饭菜冲出了大门。

“哥哥你怎么了！”

“不，没，没什么事。”

听完话后，她转头看向爬在长椅上的那个女孩，眼神变得无比愤怒，好像快要冒出火焰一般，这就是修罗么，真够可怕的。

“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味道，很好。”

“唉？”

”唉？“

我们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个字。

“你的味道，很好。”

她伸出一根纤细纯白的食指指向了我。

“这是什么意思！”雨绮颤抖着问。

“你，舔起来味道很好。”

不妙，要是听懂的话雨绮肯定会！

“啊啊啊啊啊啊！”

会暴走的，当然现在说这句话已经为时已晚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雨绮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哥哥没有错，肯定是这女的勾引哥哥，我今天就代表月亮将你缉拿归案。”

是水〇月么，这种情况还能一本正经喊出这句台词，作为哥哥的我深感不如。

等等，现在不是敬佩的时候。

雨绮一蹬腿，跳上了长椅，想用手拽住那个女生的衣领，可是还没碰到椅子，女生就站了起来，雨绮因此扑了空，一头撞在了硬瓷砖上，发出了咕咕的呻吟声。

“拜拜。”

留下一句话后，那个人就往黑夜中走去，身体的本能却驱使着我从地上爬起，跑到了她的身边。

－如果不抓住的话，就再也无法见面了－大脑没有来由的冒出这个想法。

“等等！”

那个女生听到后轻轻转过头来，看向了我。

“啊，那个，请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水濑神月。”

我看到了，在她听到我询问的时候露出了淡淡的笑脸，这绝对不是错觉，那个笑容，美的让我再次呆站在原地，目送着她隐入黑暗之中。

“哥哥，好疼。”

“......”

“哥哥？”

“......“

“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

“啊！！！”

当晚，我的日记本写下了一句肺腑之言。

“女人牙齿的咬合力更甚于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