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晚没睡。

至于原因，易天成反正每一次起来时，看到的是奶奶盯着靠西墙的柜子，整整一夜。

等易天成早上起来，瞧了眼靠墙，年画下，盘腿而坐的奶奶，手里还夹着一根卷烟：“奶奶，你……你一晚都没睡？”

吧嗒了两口，奶奶把烟掐灭：“睡不着啊……我闭上眼就感觉这钱会被人偷……成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易天成笑了下，也难怪，对于奶奶这样的农村老太太，这些钱确实是一次泼天富贵。

“成子，我现在都觉得浑身的肉啊，跳！控制不住地跳！”

奶奶的手伸出来，几根手指不住地颤抖着，易天成见状，担心地用透视眼打量了下奶奶。

好在并无大碍，他这才放心，穿好衣服：“奶奶，我这不是起来了吗？您啊，还是休息一会，我去给您做饭。”

点了点头的奶奶，伸手，把枕头扯过来：“成子，那我睡一会……”

说这，她还真的闭上眼睛，可易天成还不等走出屋，她却两眼冒光地，从炕上直接坐起：“不行，我，我睡不着啊！”

见她如此，易天成也只能苦笑了下：“随便你吧，奶奶，您啊想怎么待着就怎么待着吧。”

早饭是瓜片汤和棒子面饽饽，等他和奶奶吃过早饭，易天成嘱咐了奶奶几句，让她不要相信王寡妇的。

拿了几十块钱，易天成骑着自行车直奔正要前往四九城，可还不等出村，赵开山就背着手，迎面走来。

见易天成，他拉着脸道：“去哪？”

“二舅爷？我去城里。”

易天成从车上下来，觉得赵开山脸色不对，忙道：“您是不是用车啊？”

摆了摆手的赵开山，却眉头紧皱地道：“我不是找你说这事儿的，你……”

斜了眼他，赵开山又看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昨天你不是把王寡妇给得罪了啊？”

易天成一听，想了下：“也说不上得罪吧，我就是……”

“你啊你！”

赵开山指了指他，不等易天成解释，沉着脸道：“你说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去招惹这个女人啊！”

“怎么了？”

“怎么了！？”

摇了摇头，赵开山冷哼了一声：“王寡妇是咱们村出了名的不好惹，她在村里，有些人可是对她的那些话，言听计从，这个你不是不知道吧？”

“啊……那怎么了？二舅爷，她跑去我家，装神弄鬼的，想骗我奶奶的钱，这我难道不该管？”

赵开山“唉”了一声：“你管是没毛病，可你也要分人，王寡妇这种人，心眼这么歹毒，你以为她能就这么算了？”

说这，他压低声音：“今早村里的几个人就来找我，说什么你给你奶奶买药，又要进城，这钱来路不明，说你可能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坏了咱们村的名声，还说要去派出所告你！”

“就这？”

易天成却没太在乎，赵开山一愣：“怎么，这还不够吗？”

“二舅爷，让她们去告好了。”

“可……”

赵开山还想说什么，易天成却骑上车子：“您没事我就先走了。”

看这易天成走远，赵开山的脸色阴沉下来，嘴里嘀咕着：“这小子，看来还真的不怕啊！那他的钱……”

这边赵开山想不明白易天成的财路，而另一边，四合院内的何雨水咬着核桃酥，美滋滋地道：“嫂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看了眼人小鬼大的何雨水，秦淮茹笑了下：“你啊，就是太聪明了，女人啊还是别这么聪明。”

“有事你就说吧。”

看这将一块核桃酥塞进，已经塞不下的嘴里，秦淮茹忙给她倒了一杯水：“慢点，别噎着了！”

何雨水忙接过了杯子，喝了几口水，这才面前将嘴里的核桃酥咽了下去。

“噎死了！”

把小手在胸脯处抹了几下，何雨水这才瞪大了眼睛，瞧着秦淮茹：“嫂子，到底什么事啊？”

“雨水……嫂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算了，不说不说了，给，你把这些都吃了吧，要是吃不了那就留着，带学校去吃。”

何雨水兴奋地看着剩下的两块核桃酥，她道：“真的，都给我啊！”

接过了核桃酥，何雨水却眉头微微一皱：“嫂子，你，你对真的太好了！你让我想起了我妈！”

也许是真的触景生情了，何雨水的眼角，竟然真的有了一点的泪光涌现。

秦淮茹忙一把搂住她，何雨水靠在她的怀里，不忘往嘴里塞了一口核桃酥，可像是想到什么，她又从秦淮茹的怀中离开，忽闪着大眼睛：“嫂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你说，雨水帮你想办法？”

“这……”

“哎呀，你就别这个那个的了，说吧！”

何雨水是真的人小鬼大，一下子就猜到什么似的：“哦哦，嫂子你是不是怕我不同意啊，放心，我除了我哥，就是你对我最好，其实，嫂子你有时候比我哥对我都好！”

“应该的！”

秦淮茹伸手在她的小脸蛋上摸了把。

“所以，只要是你的话，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何雨水扬着小脸蛋，一脸的认真。

“真的！”

秦淮茹抿着嘴，手放到了何雨水的肩头：“不管是什么要求？”

“对，不管是什么。”

何雨水笑吟吟地，说完，咬了口核桃酥：“说吧，什么事啊？”

中午时分。

易天成推着车子走近院内，一大妈正在做饭，见他拎着核桃酥走进来：“成子，你来的正好，没吃呢吧？”

“嗯。”

点了点头，易天成把核桃酥放到桌上：“大妈，这是给您买的。”

“哎呀，你看你，都是自己人干什么这么客气呢？”

一大妈说着走上前，又问：“你是不是来找秦淮茹的啊？”

易天成道：“等下大妈您帮我去把她叫来一下。”

“行！先吃饭！”

一大妈转身拿了碗筷，棒子面饽饽和咸菜被端上来，她坐下后，咬了口饽饽：“我说成子，你啊，可别抱太大的希望。”

易天成“哦”了声，道：“大妈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