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纠结反复

离开布拉索夫，安娜辗转返回巴黎。

相对传统出行方式，安娜赞叹东方快车模式，既省时又舒适。

然而，安娜禁不住反思，靠挖掘化石燃料，人类能存在多久？

修建从巴黎到伊斯坦堡的铁路，不仅需要架桥、开设隧道，还要铺路、安装铁轨。

带着一丝悲哀，安娜清楚，乘坐列车一路欣赏风光的代价，就是改变了环境。

尤其不可饶恕，是肆意破坏了沿途动物生存的风水。

污染了空气同时，也污染了人心。

安娜回忆起，雅库斯曾讲过，

“人类是被观察者测试自私与贪婪的试验品。

当前，人类已经贪婪到不计大自然被破坏，不顾大地母亲可能实施报复。”

在巴黎，安娜应聘加入圣约翰医院基金会，后来，这个组织改名为红十字会基金会。

熟悉工作后，安娜发觉，

“这处办公楼，也是若干组织的联合总部。

建筑内，不仅有大牌基金会，还有兄弟会某下属组织、某银行协会、某科研机构。”

起初，基金会资助西班牙内战的反法西斯力量。

西班牙内战结束后，基金会着手救助被佛朗哥政权驱逐的吉普赛人和犹太人。

安娜被调入门德斯医生领导的工作小组。

日常事务，是深入吉普赛部落，与人们交谈。

试图说服他们信仰上帝，学习科学文化，从善，避开仇视吉普赛人的法西斯领地。

门德斯医生相貌酷似当年科赫巴老师的大儿子，他父亲是极端正统派犹太人。

安娜曾经把当年科赫巴老师印象画出素描像给门德斯医生看。

门德斯医生仅草草看了一眼，平淡回复，

“有一点点像我父亲，但他年轻时模样我忘记了，不能说你曾经认识他。”

于是，安娜试图与门德斯套近乎的企图失败。

平时，门德斯医生总是板着面孔，一副拒人千里之外表情。

从第一天，安娜就很想提醒门德斯医生一件重要事项，但二人关系始终无法破冰。

随着法西斯势力猖獗，需要救助的受迫害者越来越多。

忙于日常事务，安娜渐渐把要对门德斯医生提出的提醒淡忘了。

战争乌云，逐渐笼罩欧洲。

1939年，德国入侵波兰。

大批犹太人蜂拥而至，小小基金会被挤得水泄不通。

安娜尝试联系认识的许多吉普赛人族长，建议他们规避战争。

但是，吉普赛人天生懒散，行为与犹太人差异巨大，对战争威胁毫不在意。

面对我行我素的吉普赛人群落，安娜逐渐失望。

1940年4月，出于战略原因，德军实施威瑟演习作战，攻击中立国家丹麦和挪威。

英军、法军和自由波兰军实施回应行动，支持挪威人。

被纳粹迫害流落到巴黎的犹太人与吉普赛人越来越多，救助不过来。

1940年5月10日，德军突破马奇诺防线，大举进攻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及法国。

安娜向门德斯医生提出，巴黎不再安全。

门德斯医生比较乐观，认为法军强大，足够抵抗德军进攻。

1940年6月初，德军进攻巴黎。

基金会办公楼已经可以清晰听到远处炮声。

办事和求助的人们络绎不绝。

安娜等待撤离命令。

直到6月10日，法国政府撤出巴黎，基金会才宣布停止对外业务，准备转移。

由于家境较富裕，门德斯一家为是否迁徙争吵不休，因为，舍不得财物及不动产。

匆忙收拾、打包过程中，安娜突然想起，见门德斯医生第一面，就想提醒的关键事项。

然而，几次，安娜试图与门德斯医生攀谈，都被忙碌打断。

无奈，安娜只有听任事件发生。

6月13日，巴黎被宣布为不设防城市。

其实，就是守卫法军已经撤离。

部分亲纳粹法国人已经喜气洋洋准备迎接侵略军入城了。

6月14日，巴黎沦陷。

见门德斯医生依然忙碌，安娜郑重提醒，

“未来，存在意想不到的危险，需尽早撤离！”

门德斯医生仅仅点头回应，表示听到了。

于是，安娜收拾行囊匆匆离开办公楼，计划逃离巴黎，去波尔多避难。

大街上，安娜看到整齐行军的德军，也看到亲纳粹分子在路边欢迎。

但绝大多数人都在急匆匆收拾自家财物。

最初，德军大张旗鼓宣传反对布尔什维克，很快，枪口对准犹太人、吉普赛人。

绝大多数巴黎人被迫变成劳工，向德国人提供劳动。

6月15日。

门德斯一家被德国人俘获。

被关入集中营前，德军军官正式询问所有犹太人，

“谁拥有医师资格？请举手，出列！”

犹豫过后，门德斯向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跨出了他与家人命运的巨大差异。

之后，门德斯被迫以德军医生助理身份参与管理犹太人。

一周内，门德斯亲眼目睹家人先后被送入毒气室，包括父母、妻子、兄弟姐妹，和三个孩子。

与家人阴阳两隔后，门德斯彻底变成没有感情的机器。

二战期间，门德斯曾先后在达豪集中营、奥斯维辛集中营协助德军从事医疗工作。

1941—1942年，达豪集中营当局对被囚禁者进行人体医学试验超过500次。

主要进行疟疾试验，及测试人体在冷水中耐受能力等。

战争结束时，门德斯被苏军解救。

1962年，门德斯忍受不住内心煎熬，自杀。

离开巴黎时，安娜知道，

“命运之轮滚滚向前。

未来早已注定。

对门德斯医生的提示，根本不起作用。”

令安娜痛心，二战期间，吉普赛人同样遭受纳粹虐待、屠杀。

浩劫过后，超450万吉普赛人被纳粹清洗。

由于没有属于自己的民族文化和专业学者，没有人为吉普赛人遭遇鸣冤。

历史过去，人们只记得总计600万犹太人遭屠杀。

几乎没有人知道，二战期间，450万吉普赛人遭到与犹太人类似的迫害。

战争初期，安娜在法国南部勉强生活，后期，辗转流浪到大马士革。

1942年。

在大马士革集市上，安娜偶遇黑智者与白智者。

短暂交流后，安娜获知，

“1812年，获得提示后，白智者在大马士革找到了伊丽莎白。

经劝说，伊丽莎白改信天主教。

1813年，德库拉处理了匈牙利分支受邪教袭击事件后，返回大马士革。

在白智者安排下，德库拉遇到了酷似自己生前妻子的伊丽莎白。

德库拉不可救药再次深陷爱情漩涡。

然而，作为暗夜贵族，德库拉必须面临艰难选择：A、是保留伊丽莎白普通人身份送她进天堂；还是，B、将她变成吸血鬼永远受诅咒。

作为笃信天主教的伊丽莎白，坚定爱着德库拉同时，决定为正义事业牺牲自己。

1815年后，撒旦被迫拖入加时赛，于是疯狂蛊惑人类。

人类道德沦丧，信念崩塌。

1816年，在伊丽莎白要求下，德库拉与新婚妻子同游欧洲。

到维也纳后，伊丽莎白执意夜间探访哈布斯堡办公地霍夫堡宫（冬宫）。

夜间，霍夫堡宫守卫松懈，但德库拉一行遭遇撒旦派出的专业杀手盗窃圣矛。

杀手与宫廷守卫发生流血冲突。

被特殊培养守护圣矛的志愿者很快被杀光。

伊丽莎白要求德库拉出手帮忙。

碍于身份，德库拉仅冷眼旁观。

情急下，伊丽莎白冲上去，抢夺圣矛，被杀手用圣矛刺入心脏而亡。

德库拉悲痛欲绝，眼看心上人呼吸停止。

遵循伊丽莎白生前意愿，德库拉宁愿新婚妻子死去上天堂，也没有把她变成吸血鬼。

但之后，德库拉杀光来盗窃圣矛的杀手，并坚决加入反对撒旦阵营。

由于圣矛表面局部镀有银，德库拉不能触碰。

白智者安排德库拉与优素福在罗德岛守卫撒旦化身的不腐尸骸，阻止其复活。”

安娜向黑智者、白智者询问圣矛下落，并转达了特蕾莎院长梦中嘱托。

黑智者告知，

“1938年前，希特勒把圣矛藏在纽伦堡，保存在圣凯瑟琳教堂。

曾经，我们在德国教会培育过8名护卫者，坚决守护圣矛，不落入撒旦手中。

1938年10月后，希特勒特地将圣矛运到柏林，藏在凯萨大教堂密室，严加守卫。

由于法西斯德国穷兵黩武、国力耗尽，估计，很快会战败。

天时不能佑无道之主；地利不能济将亡之国。

目前，我们已经在盟军中培训特殊技能的护卫者，准备武装抢夺圣矛。

山雨欲来，我们对哪个国家拥有圣矛并不在意，唯一要防止，是撒旦势力获得它。”

之后，黑智者、白智者迅速向安娜灌输了大量先进技能与知识，以应对化石燃料时代。

安娜表达了谢意。

二人离去。

安娜对圣矛下落放心。

于是，用了一年半时间随难民逃难到美国。

主要原因，是希望避开战乱。

1945年深秋。

在北卡罗莱纳州做餐厅服务员过程中，因不纯正口音英语，安娜遭一名中年妇女谩骂。

此妇女大致意思是，

“带着西班牙口音的人都是难民，来美国乞讨的，来白占战争胜利便宜的。

肤色不纯正的人类，都应该像印第安人一样被杀光，或者都像黑人一样做奴隶。”

面对白人至上言论，安娜只能隐忍。

待中年妇女离去后，安娜跟出餐厅，直到餐厅后停车场。

在进入家用车前，中年妇女遭一名匪徒抢劫。

匪徒抢走了中年妇女钱包，并残忍杀死受害者。

安娜跟随匪徒到不远处垃圾堆，翻出被掏空了现金的钱包，其中，有被害者证件及驾驶证。

证件及驾照上照片都是女主人年轻时旧照片。

隔日，安娜按社会保险号码在当地警局挂失，补拍了照片，更新身份证及驾照。

于是，获得了第一个合法身份：安娜.嘉宝。

战争彻底结束后，安娜回顾并复盘了从卢妮亚星返回后经历，一度颓废，

“一辈子看到最多的事件，就是人类一个个死去。

似乎，除了死亡，人类在地球上没有别的存在目的。

人类大力打造的，是杀人用的武器；人类顶礼膜拜的，是更大的杀人权力；人类孜孜以求的，只是占有……，

占有邻居的财产，占有他们的土地，还有他们的妻子。

死亡，似乎变成地球上永恒不变的话题。

为了财产、土地和女人，人类无休止战争。”

相应，安娜开始纠结预言家悖论：

“1、预言家可以改变自己命运吗？

2、预言家可以改变别人命运吗？

3、预言家可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吗？

4、预言家可以改变人类的命运吗？

但是，重新面对冷酷的世界。

究竟，有多少人类值得预言家冒着悖论报应去改变他们的命运呢？

既然，有些结局在开始前就已经注定了。

为什么不让它发生呢？”

1946年春天。

在纽约一家洗衣厂打工过程中，安娜收到一张来自罗马的明信片。

上面写着，

“1945年4月30日下午2点10分，美军特种部队占领柏林凯萨大教堂。

特别突击队从一群职业杀手中，抢夺到圣矛。

下午3点30分，希特勒与情人吞枪自杀身亡，中间，相隔不到2小时。

目前，圣矛绝对安全，请放心。”

安娜仔细查看了邮寄地址，是来自罗马梵蒂冈的秘密调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