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大音希声
第32章大音希声
今晚的观众很热情,人数也是昨晚的数倍以上,目之所及皆为人群或震惊,或惊喜,茫然不可思议的眼神。
此时的周翔羽他没有穿着很正式的西服套装,而是直接以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示人。
殊不知,这将他本就挺拔的身影衬托得更加高大。
在他那精致且俊美的脸庞加持下,就像一个从画中走出的翩翩美少年。风度优雅的气质,充满磁性的性感嗓音,更让在场的女孩子激动得尖叫连连。
“各位观众朋友,大家晚上好……我给大家献上的第一首曲子是《故乡的原风景》。”
周翔羽不能让观众们久等,片刻过后,他便在依旧有些嘈杂的声音开始了演奏。
当音色幽深,韵味悠远的陶陨声缓缓奏响,刚才还议论不休的观众彻底安静了下来。
听着那空灵低沉的声音,看着周翔羽专注且充满感情的眼神。现场观众躁动的心也随之浮想联翩,这是一首能平静心灵的开场曲。
“啪……”
“好……”
一首开场曲演奏完毕,无论在场观众是否听过,都毫无例外献上热烈的掌声。
“谢谢大家!”
“大家都知道,我们中国是一个拥有几千年灿烂文明的古国,曾经有一条连接东西方文明的路上“丝绸之路”,……《河西走廊之梦》。”
一首动听优美的曲子总是那么百听不厌,当周翔羽演奏完毕之后,很多人都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当他们听着周翔羽对下一首将要演奏曲子的介绍,在其更换乐器的时候,他们再次低声讨论起来。
“家锡,你可知道他手上拿的是什么乐器?”
看着有些呆愣的女婿,黄楚久笑着问道。
“那是来自欧洲的嘟嘟克笛,这种笛子的声音很浑厚苍凉……岳父,他真有,很有两下子。”
沈家锡差点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但与生俱来的自傲,让他把喉咙话硬生生地咽下去,一副好皮囊,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并不能让他正眼相看。
“呜……”
当一种更加低沉且悲凉的乐器声缓缓奏响,人们瞬间被其所深深吸引,这是一种充满神秘和辽阔的古老声音。
如果说刚才那首《故乡的原风景》是儿时故乡的呼唤,那么,这首曲子就是来自两千多年前的历史回音。
那饱满深情且厚重的声音就像一把钥匙,一把深藏于每个中国人心中的钥匙,在不经意间,一段尘封的历史便已缓缓打开。
每个音符就像每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伴着深入灵魂的旋律娓娓道来。
边关,大漠,沙尘,驼峰,空旷,苍茫,铁蹄,杀戮,雄浑,悲怆,孤寂,苦难,现场只要是读过书的人,他们都会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之中浮现这些词语。
祁连山上的积雪,居延泽畔的芦苇,玉门关外的月光都是见证者。千年,之后,一个年轻人正在舞台上诉说着河西走廊上的故事。
通过音乐,人们仿佛看到了那个鲜衣怒马少年郎,穿越戈壁,跨过荒芜的沼泽,一路向西两战两捷,成就“断匈奴之臂,张汉朝之臂腋”这一史无前例的壮举。
“翔羽,你这是在诉说河西走廊千年的历史沧桑,还是骠骑大将军的意气风发,又或者是你想表达些什么?”
这是一首震撼心灵的曲子,让张丹斧这个传统文人更是感怀颇多,尤其是如今这个看似歌舞升平,却是内忧外患的军阀林立的国家,更让他感怀颇多。
是的,张丹斧他今晚也来了,他是想看看他这个学生在弄什么名堂,竟然惹得那么多人前来观看,以至于他刚刚才挤进来。
他现在很高兴,同时也很欣慰,这不是他想象中的靡靡之音,更不是一首普通的传统曲子,而是一曲能够引人深思的绕梁之音。
所谓“大音希声”便是如此!
当曲子演奏结束后,他甚至听懂了曲子后半部分的内容,里面包含了担当,奋斗,涅槃,花开,回望,平静。
“好!果然是音乐天才!”
当周翔羽演奏完毕,在其更换乐器和调整麦克风高度等准备工作期间,听得如痴如醉,他也忍不住跟着众人高声喝彩并欢呼!
“蕙宝,这曲子如何?”
黄楚久已不想再问正在低头思索的女婿,而是转头问向一旁同样沉默不语的女儿。
“父亲,用西洋演奏中国历史,西为中用,这样的曲子闻所未闻,历史的沧桑感太厚重了,这真的是他创造的吗?”
黄蕙宝上的中西女校是一间贵族学校,她也弹得一手好钢琴,但论演奏水平和创造能力,她自认为远远不如。
她看得出来,那舞台上的年轻人所演奏的过程中,除了必要的乐器演奏技巧,更多的是注入了深厚的感情,这使得音乐声更加的真挚动人。
“接下来,这首曲子叫做《最后的莫西干人》,灵感源于一本来自美丽国的同名小说……”
“接下来,我将献给在场各位,献给莫西干部落最后的三个人,也将献给曾经的几千万北美原住民,也就是今天的印第安人。”
黄楚久不答,他听过这首曲子的那么一小段,他也知道接下来将会有多沉重,多压抑。
毫无疑问,这不单是一首为观众表演的曲子,更是一首给亡灵演奏的曲子,在场观众纷纷打听莫西干部落和印第安人是什么来头。
台下的布莱克听到这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是知道这些的,因为他的父亲曾经参与过那场针对印第安人的血腥屠杀。
“布莱克先生,你还是先坐下吧,你走不了了,身后全是人!”
一旁的李起见状劝说道。
“ok,呃,你是知道的,那是我祖辈做的事,而我作为家族唯一的男性继承人,我只是“被迫”继承了那1000英亩的土地。”
身后及四周全部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布莱克耸了下肩膀,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当人们看到舞台上的工作人员拿出一些不知名的乐器,又看到周翔羽对着舞台缓缓下跪时,感到万分诧异的同时又开始了讨论不休。
只有一些懂乐器的人才知道,那是来自南美的盖那笛,还有排箫,剩下的就是人们常见且熟知的风铃。
随着周翔羽将风铃轻轻摇晃,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也随之发出,人们知道表演开始了,也都跟着停止议论声。
紧接着,观众们还听到了各种动听的鸟叫声,却发现那是周翔羽通过口技吹响的,没有借助任何口哨之类的乐器。
在这之后,那便是一种充满无尽悲壮和凄凉的笛声,随着周翔羽的吹凑缓缓荡漾开来。如哭如泣,荡气回肠。
如果说刚才的《河西走廊之梦》是大气磅礴,深沉厚重。那么,现在人们听到的《最后的莫西干人》,更多的是神秘中带着辛酸,却又显得无比的荒凉和无力。
尤其是周翔羽那一段饱含悲切的吟唱,其略带沙哑的声音更让人震撼无比。仿佛是一段来自心灵深处绝望且无助的呐喊,正悲呛不已地诉说着一个民族的血泪史。
“咔嚓!”
《纽约时报》的记者哈雷特·阿班对这段历史很熟悉,身为美国人的他,此刻竟然产生一股羞愧之意,但随之一闪而过,并出于职业习惯快速按下了相机快门。
他要记录下这一重要瞬间,这是两个民族之间的隔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