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是积攒着密云，随时会落下瓢泼大雨。李霄站在公寓窗边，看着远处天色渐渐暗沉，心中也浮现一股莫名压抑。他无意把手机拿起来翻看，却见屏幕上弹出十几条陌生短信，或是奇怪链接，或是乱码符号，一看就令人不安。

“好烦啊……这几天骚扰短信越来越多。”他说着，把手机扔回桌子上，转头向苏弹弹：“你有没有收到一堆莫名短信？似乎带病毒。”

苏弹弹正蹲在地上翻检行李，准备明天再换个落脚点。她闻言后微皱眉：“是啊，我也收了不少，可我都直接删掉了。你觉得是牛头社？”

李霄苦笑：“我猜很可能。普通诈骗不会一直锁定同样目标。牛头社既然没法光明正大来抓我们，就改用高强度技术骚扰，或许想逼我们暴露地理坐标。”他想想又说，“要不我把手机关机？反正这几天我不想跟外界太多联系。”

“也行，”苏弹弹站起身，拍掉手上灰尘，“省得一天到晚叮叮响。”她放下收好的袋子，又看见李霄的笔记本正摆在桌角，屏幕处于待机状态，她下意识地问，“对了，你电脑最近也没上网吧？别也被攻击。”

李霄先是一怔，然后上前翻开笔记本机盖，敲击几下键盘：“我基本都是离线操作它，没连外网。不怕那些病毒邮件或链接——”

话没说完，笔记本忽然自己亮了起来，黑底白字弹出一串惊人的符号：“NiutouTrace.exe”。紧随其后，屏幕顶端闪过猩红色提示：“Detected Trojan Attempt to locate BUGport coordinates…”显然又是一波恶意代码冲击，正在企图突破本地防护。

“喂，居然还能侵进来？”苏弹弹惊了，凑到李霄身旁，眼睛盯着那红色提示。她记得他们根本没联网，是怎么被植入病毒？

李霄咬牙不语，迅速点开笔记本内部的“多元管理器”，尝试使用Ctrl Alt Del来结束对方进程。他很清楚“NiutouTrace.exe”带着牛头社烙印，“Niutou”就是他们的标志。

屏幕上进程名称不断跳跃，带着一串远程端口似的标记，让他心脏狂跳：这说明牛头社黑客不止在简单外网敲门，而是早就把某段木马藏在系统深处，等待时机激活。甚至不需联网，病毒也能通过无线蓝牙或内置芯片进行渗透。

“该死！”李霄咬住嘴唇，用意念集中在多元管理器里，查找“NiutouTrace.exe”，立即点“End Task”。可那进程顽固得像水银，关掉后又自动重生，屏幕乱闪。

“我来帮你！”苏弹弹也伸手过去，想给他腾出空间。两人配合下勉强杀掉十几个附生进程，但依旧冒出新的。

“可恶，他们想直接定位笔记本坐标！”李霄越发焦急，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想用更多快捷键干预。

“要不把电脑电源拔了？”苏弹弹紧张说。

李霄微顿：“那就彻底关机，可也中断了修复进程。机子最后那10%要是中断，得不偿失。不过——”他狠狠心，“先拔电源吧，不让他们得逞。”

苏弹弹随即拔下笔记本电源线，但机器却仍保持运行，像靠自身电池在撑。李霄再试着长按关机键，可屏幕却弹出一个窗口：“System Under Attack， force shutting down may cause permanent damage”。

“这病毒真狠啊……”苏弹弹脸色发白。若强行关机导致系统永久损坏，之前努力的修复岂不白费？

李霄额头冒汗：“好，我用别的快捷键……”他忽然闪过一个念头：Alt F4只能关停局部场景进程，对病毒可能有限，而Del“删除”功能太极端，会不会把系统和现实也一起删掉？太危险！“我只能再试Ctrl Alt Del多点次，看能否彻底杀死进程。”

电流火花在屏幕边缘闪烁，仿佛在宣示一场激烈的攻防战正暗流涌动。牛头社早有预谋，用这种“追踪病毒”潜伏进系统，让李霄此刻陷入死局：若继续保持开机，就得冒被实时定位的风险；若强关机，机器可能自毁。

正当李霄骑虎难下时，笔记本忽然自行跳出“Trace Location?(y/n)”，似乎提示对方试图进行最后定位指令。李霄见状，更是头皮发麻，立即狂敲键盘试图打“N”来拒绝，但那命令行界面像被对方锁定，一按就变成乱码。

“快阻止啊！”苏弹弹声音颤抖。

李霄只得强行进入管理器，再度尝试多次终结“NiutouTrace.exe”。可这段木马愈发顽固，一删又生，跟打地鼠一样。眼看进度条已到达“90%-> 91%-> 92%……”，正在快速解析坐标。

“完了，他们要拿到我们具体位置！”苏弹弹急得翻身去摸身旁包，“要不赶紧撤离？”

李霄咬牙切齿：“不行，我不信抵挡不住。”眼看进程进度逼近“100%”，他冒险按下“Del”键，尝试启用那危险的“删除文件”功能，以期把这个木马彻底抹去。上回对现实场景做了可怕删改，这次他只锁定笔记本内部进程，希望别再殃及现实。

敲下“Del”一瞬间，屏幕狂闪乱跳，再现“Performing partial data removal”的提示。李霄精神紧绷，生怕又出现删除现实路面那种惨剧。可好在这次他目标只对付内部病毒，屏幕亮度闪烁后，那红色进程命令行终于被强行抹掉，再没有复生迹象。

“成功吗？”苏弹弹呼吸急促，看上去已惊出一身冷汗。

李霄仔细观察笔记本操作界面，只见那行“NiutouTrace.exe”再没出现，系统提示“Deleted 1 item / No further malicious found”。他脑中一松，浑身力气像被抽空，一屁股坐回椅子：“应该干掉了……幸好没删到外面的场景。”

苏弹弹同样松口气，一时气氛凝固，她摸了摸自己微微发颤的指尖：“太吓人了。牛头社果然不择手段。居然还能通过早前埋在机器里的木马，不需联网就能发起定位。”

李霄一想到那病毒险些完成坐标锁定，更觉后怕。若真被牛头社掌握确切位置，他们随时可以派精锐部队突袭，何谈再见明天？“看来我们得彻底排查，免得再有别的后门。”

说着，他打开笔记本，安抚性地对叮当呼唤：“叮当，能帮我全面扫描系统吗？”可机器并未有立刻反应，只显示一行提示：“System damaged. Rebuilding…”看来刚才Del强行删毒，对系统也造成不小冲击。

苏弹弹望向窗外，无声地长叹：“要不我们赶紧搬？万一病毒已经上传部分坐标给牛头社，咱这儿恐怕不安全。”

李霄想了想，也觉不能冒险：“对，马上收拾。这地方待不下去。来不及多做准备了，我们带上笔记本和必要行李，今晚就走！”

她点头，当即把包里物件往行李箱塞；李霄也把笔记本小心揣好，拼命确认还有多少东西要带。心里愤怒又无奈：牛头社简直无孔不入，每次机子快要修好就出幺蛾子。但此刻没时间怨叹，他们只能尽快撤离。

待两人匆匆打包完毕，已是夜深时分。小屋里只剩昏黄台灯在空荡呆立。李霄环顾一周，转身关灯，拎起行李，与苏弹弹一起快步消失在这昏暗楼道里。

走出公寓门口，外面果然夜色沉重。街上不时还有零星行人或车辆。两人戴着口罩与帽子，尽量不与人对视，沿街叫了辆私家车，上车前谨慎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可疑黑衣人埋伏。车子发动后，他们才稍感安全，却也无法真正放下心。

车厢里昏暗窄小，苏弹弹把背包抱在怀里，揣测地问：“如果病毒没能彻底上传坐标，那咱们还能抢先一步转移。若上传了，牛头社应该很快追来……也说不定，会不会我们错过什么环节。”

李霄捂住额头：“先到下一个落脚点躲着，我再仔细查机子里是否还有残余木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牛头社可不会放松，他们一旦失手，就必然还会想出新的黑科技对付我们。”

苏弹弹压低声音：“真希望机子能快点彻底升级完，眼下这种狼狈逃命日子总不是长久之策。”

李霄明白她的心情，也在心里焦急：若BUG端口完成重生，他或许能轻松拦截这些追踪病毒。可现在只能忍耐。他轻轻拍了拍笔记本机壳，低声对自己说：再撑一段，你就会彻底觉醒。

车子呼啸着驶离那片街区，在街灯与阴影的交替下朝城郊方向穿行。窗外景物飞快后退，宛如他们再一次踏上逃亡之路。只是李霄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既然牛头社花样百出地追踪，就让他们失望；自己绝不会束手就擒，要和苏弹弹一起坚定活下去，直到等到最好的时机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