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苏家小院笼罩在一片清冷的月光下。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影撒在小院的青石路上，光影交错，让整片小院带着几分清幽。院中偶有虫鸣，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然而，这片宁静之中，却传来了阵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屋内，云羽一边翻动柜子，一边抓着头发，神色中满是焦急与无奈。他的肚子正在进行一场不满的抗议，叫声几乎要盖过房内翻找东西的声响。

“咕噜噜————”

云羽听着肚子想，欲哭无泪地叹了一口气：“什么垃圾辟谷丹，买的时候不是说扛一个月吗？这才修炼了两周！”他的手在柜子里翻了半天，除了几片干巴巴的草饼外，连一块像样的肉干都没有，“连口能吃的都没有？”

“这也太惨了吧......”云羽随手将干草饼丢回去，捂着肚子走到屋外。院中灵光点点，他抬头看向远处小山坡上那片苏家专门饲养灵兽的林地，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渴望。“要不抓几只回来？”云羽喃喃道。

远处的草丛间，几只羽毛如火焰般艳丽的奇珍鸡正悠然地啄食着草籽，偶尔抬头看看天，发出几声舒适的咯咯叫。树上还有几只双翅微张，仿佛在展示自己尊贵气质的灵鸟。

“那只长得真肥！”云羽咽了咽口试，脑海中似乎已经浮现出一只金黄酥脆的烤鸡摆在自己眼前的画面，香气扑鼻，满嘴流油。不争气的泪水从云羽嘴角流下：“抓一只宰了，烤一顿就好，就这一次，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正当他迈出第一步，准备朝山坡上悄悄摸去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从身后响起。

“云羽，是我。”

清脆悦耳的声音透过月色传来，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云羽愣了愣，心想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难道是察觉到自己想偷宰灵兽，来‘替天行道’？

他连忙转身，快步走向门口，打开房门。门外的苏梦月，身穿洁白的长裙，腰间束着一根银色与蓝色相间的腰带，显得她身形纤细，柔美。长发一如既往的轻轻披散在肩头，随着微风拂动，带有少女特有的清新与灵动。

她微微一笑，打量了一下云羽，有些调侃地说道：“看你一脸紧张，是不是在干什么坏事？”

云羽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哪有的事......我只是有点饿得慌。”

苏梦月走进院中，坐在石凳上，望着院外的月光，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来，事项向你道个歉。”

云羽微微一愣，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苏梦月垂下眼眸，低声道，“之前刚见面的时候，我问你姑姑的事情......姑姑以前对我很好，我不知道云家竟然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我，我无意中提到了这些问题，也许会让你难受，所以，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回忆着苏清以前对她的好，带着哭腔说道。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中的歉意，显得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云羽怔了怔，随即摇了摇头：“你不用道歉，那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了，我也没放心上。”

苏梦月红着眼抬头看着他，那双如清泉般透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她没有想到，这个从小在小镇中长大的少年，经历过家破人亡的惨痛，却依然能够如此坦然。她原本以为，云羽的坚韧只是因为他的天赋，但现在看来，这种坚韧更像是刻在骨子里的顽强。她扪心自问，被称为天才的她，能做到像自己这个可怜表弟一样吗。

苏梦月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问道：“还有一件事，今天我从玄灵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在广场上亮出了自己的灵漩，能让我再看一下吗？”

云羽稍微沉默了一下：“又要切磋？”

苏梦月连忙摇头：“不是的，我看到你那颗灵漩的大小和稳定程度都很异于常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云羽虽然现在饥肠辘辘，他的大脑还是在飞速运转。他与苏梦月虽然没见过几面，但这个表姐好像真的对他没有一丝敌意，哪怕他一人独占了给苏家天才准备的药池，苏梦月还是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并不像别的苏家人。

“可以。”云羽轻声答应。九点九寸的灵漩慢慢浮现在云羽的身后，不过此刻的灵漩并没有带出来强劲的灵风，只是静静自顾自地旋转着。

苏梦月盯着云羽的灵漩发起了呆，这一刻的她脑袋里想到了很多，缓缓点了点头：“你知道吗？你灵漩这种程度，已经远超普通引灵境修士了，可以堪比聚脉境的修士了！”苏梦月说到这眼睛都发光了，就像是两颗星星，眨巴眨巴地看着云羽。“你究竟...”

“咕噜噜————”

苏梦月刚想接着问，云羽的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她忍不住笑了，抬手掩住嘴，轻声道：“你就这么饿啊？”

云羽尴尬地笑着，然后收回了自己的灵漩：“没办法，修炼太久了，实在扛不住了。你若不来，后山那奇珍鸡，早就进我肚子了。”云羽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停止了这个话题。

苏梦月看着他忍不住狼狈样子，心中竟感到几分有趣。这个从来不认输，不向任何人示弱的表弟，竟也有这样可爱的的一面。

“行了行了，别想着去偷宰灵兽了，你能不能打过它们还另说呢。”她笑着站起身，“我带你去苏家的味仙楼，他们家的烤灵鸡特别有名。”

“开什么玩笑，不就是几只鸟吗！”云羽生气的反驳着苏梦月，但身体还是乖乖跟在她的身后，真是口嫌体正直。

味仙楼是苏家内部为弟子提供休闲与高级食材的地方，据说只要灵石给到位，四品的野味灵食等都能安排到位。这里虽然规模不大，但好在环境清幽，窗外就是一片竹林，晚风吹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宛如自然交响曲。

不久后，几盘香喷喷的食物被端上桌，其中就有云羽心心念念的烤灵鸡。烤灵鸡色泽金黄，外皮酥脆，肉质鲜嫩多汁，光是那香气就让人垂涎三尺。

云羽忍不住开动，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满脸享受。

苏梦月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云羽含糊地咬着肉，咽下后笑道：“笑啦，这简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肉。”

两人边吃边聊，渐渐又谈灵漩的事。苏梦月喝了一口茶，轻声说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云羽思索了一下：“我只是本能的遵循心中的声音去做的。我只是觉得，灵漩并非越早突破越好，我想让它变得更加精纯，更密实，好为我之后的突破打好基础。”

苏梦月充满深意地看着云羽提到：“通常灵漩的尺寸都是在修士突破聚脉境后，才能达到十寸之数。既你不愿告知，我也就不多过问了。至于声音你就骗骗三岁小孩吧。”

云羽反问道：“倘若我在引灵，突破十寸灵漩，会如何？”

苏梦月有些诧异地抬起小脑袋：“我倒是在家族藏经阁的古书里见到过，不过那只是理论推理的一部分，书中并未有记载说谁曾达到过那样的境界。你小子莫不是想尝试一下？”

云羽擦着嘴上的油，点了点头：“我想试试！”然后问道：“你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我和你一样，在化元境前进入玄灵内殿修行吗？”

苏门月盯着云羽的眼睛，好像在思考这个少年是否真的能成功实践那个理论，“办法是有的，苏家每两个月会有一次小型的殿选，那是给聚脉境弟子争取提前进入内殿的机会。不过只有夺得榜首的人才有资格提前进入，算算时间也快了，两周后就会在玄灵殿旁的演武场举办一次殿选。”

云羽放下筷子，认真地听着：“殿选？”随后他想起了众人对苏梦月的态度，即使心中有了些猜测，还是问道：“所以你赢下来了？”

“没错，我就是通过上一次的殿选夺冠进入的内殿。现在回想起来竞争还真是激烈呢，对手个个都是聚脉后期甚至巅峰，而我当时也才刚稳定聚脉初期而已。”

听到这里，云羽内心深受触动，但并未感到有多么的震惊，早在他第一次接下苏梦月的招式那天，他就清楚地了解到了眼前这位少女实力的强劲。他握紧筷子，想起了自己这两周来在广场上受到的质疑与轻视：“引灵境能上场吗？”

苏梦月摇头，但是补充道：“我不清楚，家族里从没有哪个人会蠢到做这种事情。不过你倒是可以尝试挑战一下，你现在的灵漩很特殊，更主要的是你肉身实力足够强，若是准备充分，坚持一两轮不是问题。夺冠你就别想了，上次我遇到的第二名非常强大，是聚脉境巅峰，我也只是险胜而已。”

云羽放下筷子，目光坚定：“还是那句话，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我要参加殿选！”

苏梦月愣了一下，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的那股炽热斗志，忽然笑了：“那我很期待你能赢得榜首哦。”

苏梦月结完账便和云羽告别了，毕竟时候也不早了。云羽回去的路上抬头看着夜空，心中默念道“我还是太弱了，但我要让苏家人都看到，我决不是一个谁都能轻视的外姓人。”云家灭门的画面在云羽脑海中闪过“迟早血刃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