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的蓝光在凌晨四点二十七分转为血红。

林向阳的睫毛颤动起来，粘在眼皮上的脑电波监测贴片迸出细小火花。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在努力适应周围的环境。

“你比预估的早醒了六小时。“

防弹玻璃门向两侧滑开，穿石墨烯战斗服的女人踏着军靴走近。她胸前的蜂鸟徽章泛着冷光，袖口露出的机械义肢正在分解重组，最后定格为注射器形态。

“心率98，肾上腺素超标237%。“女人用义肢扫描男孩脖颈的银色纹路，“我是夜袭队战术参谋雪鸮，你的大脑现在属于人类联合防御计划。“

林向阳的指尖陷进消毒被单，他认出病房角落的千纸鹤——那是姐姐用便利店收银小票折的。

“所以，来访者已经到来了是吗？”男孩的眼眸闪过一丝银光，病房的应急电源突然过载，所有显示屏同时跳出乱码。

雪鸮的机械义肢瞬间切换成电磁脉冲枪形态，却在扣动扳机前僵住——林向阳脖颈的银色纹路正沿着输液管逆向蔓延，将整台生命维持系统改造成某种生物计算机。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雪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惊和警惕。

林向阳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转向窗外，似乎在寻找某种答案。窗外的夜色中，隐约可见几道闪烁的光点，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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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点的日光灯管滋啦作响，在陈默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蜷缩在行军床的最里侧，医用腕带深深勒进溃烂的手腕——那里结痂的伤口下，隐约可见银丝般的脉络在游动。

陈默抓起发霉的枕头按在脸上，却闻到林小夏常用的柠檬味消毒水气息。三天前的夜班结束时，她就是用这种消毒巾擦拭收银台，笑着把临期饭团塞进他手里：「别总吃泡面啊。」

诺基亚经典铃声突然炸响。陈默触电般弹起，看着屏幕上闪烁的「阿凯」二字。这是他们代练工作室的专用手机。

「喂，默哥！」阿凯的大嗓门混着网吧特有的键盘敲击声，「听说你那儿被怪兽平推了？号主们都问能不能按时交单...」

陈默的指甲抠进枕芯，棉絮混着荧蓝血丝从指缝溢出。电话那头传来《深渊传说》的背景音乐，BOSS战的技能音效与他记忆中的坍塌声完美重叠。

“...你还在听吗？新出的坐骑皮肤...”

“死了四十九个人。”

陈默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生锈的锯条。

网吧的喧闹声戛然而止。阿凯的呼吸频率变了，陈默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就像上周工作室被查封时，这个总是嬉皮笑脸的青年第一次露出惊慌的神色。

“那个...要不我把你的账号先托管...林哥说了，你那个账号闲着太可惜了。”

“你他妈只知道打游戏吗！你知道肠子挂在钢筋上是什么声音吗！”

陈默的怒吼惊醒了隔壁床的老人。医用腕带突然绷断，在他腕骨留下灼烧般的红痕。林小夏死亡的画面再次浮现在沉默的脑海里面。

呕吐物冲上喉头。陈默疯狂吞咽床头柜上的过期饼干，直到胃袋胀得发痛。

电话那头传来阿凯小心翼翼的吞咽声：「可是...可是人总要吃饭啊。你上个月借我的三千块...」

陈默直接抠掉了电池。诺基亚零件散落在泛着消毒水味的水泥地上，他盯着掌心渗出的银色血丝，突然想起最后一次和林小夏的对话。那天她指着手机屏保里插满管子的弟弟说：“等攒够手术费，姐请你吃和牛。”

对面的老人用浑浊的眼睛看着陈默，眼中满是关切与同情。

他的声音异常的沙哑：“小伙子，你没事吧？哎，这简直就是灾难啊。”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就在昨晚，我的儿子和老伴都死了，独留下一个四岁的孙女。不瞒你说，我今年都82了，不知道还能陪孩子几年。”

陈默抬起头，看着老人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跑了进来。她的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子，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灾难都与她无关。

“爷爷！爷爷你快看，这是我在外面捡到的！”

说完，小女孩将一个略显破旧的小熊玩偶递到了老人面前。

老人看着小女孩，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揉着他的头发。

“诶呦，不愧是我们家暖暖。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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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钛合金气密门在身后闭合，林向阳的脚踏在蜂巢纹路的防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回响。他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刚才经过粒子消毒走廊时的蓝光，此刻又被指挥大厅的全息投影染成流动的紫红色。

雪鸮转头看向林向阳，嵌在战术护额里的神经接驳器闪烁幽蓝流光。这位情报分析员左手还悬浮操控着三面全息界面，右手在虚空中划出银色轨迹：“欢迎来到夜袭队基地，蜂巢。“随着她指尖轻点，林向阳胸前的动态身份认证徽章突然亮起蜂巢状光纹。

十米外的环形指挥台上，穿着暗银色作战服的韩东烈从全息沙盘前抬头看向了林向阳：“你就是那个秘密档案001吧。”

林向阳刚要开口，脚下地板突然沉降。

雪鸮抓住他的战术背心后领，两人随着磁悬浮平台滑向底层机库。穿梭途中，林向阳看见玻璃幕墙后二十米高的机甲整备架——三台鹰隼战机正在被注入金色液态能量，机械臂将光子鱼雷嵌入折叠机翼时溅起星火。

“那是苏雨桐的玩具。“雪鸮指向下方穿着外骨骼的短发女子，她正用神经直连的方式调试无人机蜂群。数百架指甲盖大小的杀人蜂无人机组成战术队形。

当他们降落在装备区时，狙击手顾飞突然从阴影中现身。这个右臂改装成电磁狙击枪的男人正在往弹匣里灌注液态氮，肩头的全息瞄准镜映出林向阳的瞳孔。

监控屏前，韩东烈看着实时跳动的脑波图谱，机械手指敲击着突然弹出的红色警告框——那是TLT绝密档案的界面，【超能力者001号，林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