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间难,仙途亦然
第3章 人间难,仙途亦然
姜明君拖着疲惫的身躯,终于在山林边缘看到了炊烟。他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布条上沾满了泥浆和干涸的血迹,脚底的草鞋早已磨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八岁的身体在山林中跋涉了整整七日,饥饿和干渴折磨着他,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孩童正在玩耍。当他们看到姜明君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一个孩子尖叫着跑开,其他孩子也跟着四散奔逃,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山鬼!是山鬼!“一个抱柴的农妇跌坐在地,枯枝撒了满地。她的尖叫声引来了更多村民,五个手持镰刀的汉子从晒场冲来,生锈的刃口还粘着黑褐色污垢。姜明君的神识扫过那些镰刀,在木柄裂纹间发现凝结的血髓——至少有三个成年男子的分量。
也不怪这村中众人如此反应,如今越国境内世道荒凉。老百姓皆食不果腹,轻则卖女换儿,以获取财物,从那富道人家中获得些许粗粮米糠,重则不乏易子而食的情况。
更甚者人性湮灭,堕落为所谓的山鬼,就是因为长期食不果腹而陷入的神智昏迷,见到活物就屠宰生吃,其中包括山林中的豺狼,狐狸,野兔等,甚至人也在内。
而姜明君现在的形象可不要太贴切......
且慢!“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祠堂阴影里传来。拄着枣木拐杖的老者缓缓踱出,浑浊的眼珠在姜明君身上扫视。老者身后跟着几个手持农具的壮汉,警惕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
“这位小友,从何处来?“老者问道,声音沙哑却带着威严。
姜明君拱手行礼,声音沙哑:“老丈,我本是越国人士,在山中迷路多日,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
老者浑浊的眼睛眯起,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孩子。虽然衣衫褴褛,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气度,言行礼泰举止,尤其那双漆黑的眼睛,深处似乎泛着极淡的青芒。
......
“进来吧。“老者转身,“看你这模样,想必吃了不少苦头。“
姜明君跟着老者走进村庄,泥土路两旁是低矮的茅屋,空气中飘着炊烟的味道。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除了野果,已经三天没有进食。
老者将他带到一间还算整洁的茅屋,让儿媳送来一碗热粥。姜明君捧着粗糙的陶碗,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眼眶有些发热。
“多谢老丈。“他小口啜饮着粥,温热的米汤滑过干涩的喉咙,“不知此地是越国何处?“
“这里是越国青州境内,离最近的城池还有三百里。“老者坐在门槛上,掏出烟袋点燃,“小友若是想回家,不妨在此多住几日,养足精神再上路。“
姜明君心中一动,青州正是韩立最初修炼的地方。他放下碗,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墙角的一个木匣。匣子半开着,露出一角发黄的绢帛,上面密密麻麻画着草药图形。
“老丈,那是......“
“哦,那是祖上传下来的药材图谱。“老者的儿子从门外进来,手里端着一叠粗布衣裳,“可惜二十年前山洪冲毁了后半卷,如今只剩下这些了。“
姜明君接过衣裳,指尖触到那粗糙的布料,心中却泛起涟漪。道衍珠在他识海中轻轻震颤,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夜深人静时,姜明君盘坐在简陋的床铺上。他的意识沉入道衍珠,十丈方圆的小世界里,昨日种下的紫参已经抽出嫩芽。外界一日,此间十日!虽然刚重生的时候,异宝道衍珠传给自己的信息就已经得知小世界跟外界的流速不一样,但这个发现还是让他心跳加速。
“若是能获得那药材图谱......“姜明君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仔细回忆白天看到的那一角绢帛,虽然残缺,但其中记载的药材种类繁多,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第二天一早,姜明君主动帮村民干活。他虽年纪小,但练气一层的修为让他的力气远超常人。挑水、劈柴、翻地,样样都干得又快又好。
“这孩子,倒是个能干的。“老者的儿媳看着姜明君忙碌的身影,对丈夫说道。
老者抽着烟袋,若有所思:“看他举止谈吐,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那身破烂衣裳,倒像是上好的绸缎......“
......
姜明君在晒场上翻晒药材时,目光不时瞥向墙角那个木匣。他的神识早已扫过那半卷药材图谱,虽然残缺,但其中记载的药材种类繁多,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小友对药材感兴趣?“老者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姜明君转过身,看到老者正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自己。他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
“是的老丈。“姜明君恭敬地回答,“我自幼随家父学习医术,对药材略知一二。“
“哦?“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你说说,这紫参该如何炮制?“
姜明君心中一喜,知道机会来了。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详细讲解:“紫参性温,味甘微苦,归心、肺、脾经。炮制时需用文火慢炒,至表面微黄,断面呈淡紫色为佳。若用武火急炒,则药性大减......“
老者听着姜明君的讲解,眼中精光越来越盛。他没想到这个八岁的孩子,竟然对药材如此了解。
“不错,不错。“老者连连点头,“小友果然博学。不知可愿随老夫学习医术?“
姜明君心中一喜,这正是他想要的。但他表面上依旧恭敬:“多谢老丈厚爱,只是我家中尚有老母,需尽快赶回......“
老者摆摆手:“无妨,无妨。小友若是不嫌弃,这卷药材图谱就送与你吧。虽然残缺,但或许对你有些用处。“
姜明君郑重接过绢帛,心中暗喜。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老丈大恩,明君铭记于心。“他再次行礼,“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回报。
回想起到村中的第一天,所到所见之人,大多都是面黄肌瘦,老者家中的那碗粥,恐怕也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所以此话倒也是真心实意。
......
三天后,姜明君准备离开。临行前,他来到老者面前,深深一揖:此番老丈收留之恩,明君铭记于心,虽此身现今力微,但日后必不敢忘。
老者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去吧,路上小心。“
姜明君背着装满干粮的竹篓,踏上了新的旅程。走出村口时,他回头望了一眼。晨光中,老槐树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他告别。
离开村庄后,姜明君立即进入道衍珠的小世界。他将药材图谱展开,仔细研究起来。虽然只有半卷,但其中记载的药材种类繁多,从常见的紫参、黄精,到较为稀有的七叶灵芝、血藤等,应有尽有。
“有了这些药材,再加上小世界十倍的时间流速......“姜明君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立即开始在小世界中开辟药田,将沿途采集的药材种子种下。
随着一株株药材在小世界中生根发芽,姜明君仿佛看到了无限的可能。他知道,这只是他修仙之路的开始,前方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等待着他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