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无广】第48章 无奈
【正版无广】第48章 无奈
“大兄,叔父……”
……
且不说袁基与袁术就袁隗和董卓一事进行详谈。
另一边,袁绍出了南宫之后,便心急火燎地直奔大将军府而去。
他已经多日不在洛阳,对于这里发生的种种变故,大多是听袁基所述,这才清楚何进那边竟然也出现了差错。
他带着纪灵和阎象,一路马不停蹄地冲向大将军府。
途中,竟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
街上不见刀兵的踪影,这让袁绍稍感安心,至少目前的局势看起来还暂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他们顺利地进入了大将军府,然而,当袁绍踏入这曾经富贵至极的府邸时,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他感觉,这府内似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核心与灵魂,明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一切无碍,但却让人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破败之感。
府上的下人没有谁敢上前阻拦,他们三人便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大将军,袁绍有事相请,可否一见?”袁绍的声音在空旷的院中回荡,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几只受惊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过的声音。
“大将军可在,袁绍……”袁绍再次高声呼喊,声音中透露出急切与焦虑。
就在此时,一个温柔的女声悠悠传来,“袁公子,我家将军有请,请随我来。”
袁绍循声望去,却发现这女子自己从未见过,想来应是何进在什么时候新收的妾室。
“主公,不可,这府上不见人影,万一有埋伏……”阎象急忙劝阻道。
“大将军何必埋伏于我?若是董卓埋伏,当时在皇城中便已经动了手,何必拖延到现在?”
袁绍果断地摆摆手,反驳了阎象的建议,然后大步向前,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女子走去。
阎象和纪灵无奈,只能紧紧跟上。
他们二人原本怀着雄心壮志来到洛阳,想要在这里大展拳脚,却不曾想,不足一日夜的时间,便听闻了废立之事,这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无奈和迷茫。
袁绍之所以决定来找何进,是因为他深知,在董卓废立之事上,何进可是其中唯二的关键人物。
若是董卓真的废刘辩而立刘协,那么何进这大将军之位便会失去根基,毕竟刘协的外戚,可是那小小的未婚妻董白!
因此,何进此时的状况要么是已经身死,要么,就是出现了一些他们所无法猜想得出的变故。
随着那女子在府中三拐两拐,他们终于进入了一处庭院。
这所谓的深宅大院,一层套着一层,而何进,此时正在最内一层。
这庭院内一片狼藉,杂草丛生,仿佛已经许久无人打理。屋内,何进所居之地,有两名女子伺候在一旁。
若是贾诩在此,必然能够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当日为何进喂药的那名女子。
何进坐于屋内,远远望去,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意气风发,满脸的愁容,时而忧虑,时而愤怒,整个人就如同失了魂一般。
“大将军……”袁绍的声音愈发急切,透着深深的焦虑。
“袁公子快快进来,大将军昨日便这样了。”那女子轻声说道。
袁绍加快脚步,两步并作一步进入屋中,一股浓烈的药味瞬间扑面而来,呛得人忍不住咳嗽几声。
何进却似毫无所觉,袁绍一个箭步上前,一把紧紧抓住何进的双手,急切地说道:“大将军,大汉危矣!”
何进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映入袁绍眼帘的,是一张憔悴不堪、毫无血色的脸。
“本初来了,本初来了……”何进喃喃自语,声音虚弱而飘忽。
说完,何进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随即号啕大哭起来。
“本初你怎么才来啊!我盼你至今,你如何不来见我啊!”何进哭得悲悲切切,肝肠寸断,让袁绍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然而,袁绍终究没有忘记此次前来的目的。
“大将军,此时哭,便能哭死董卓吗?”袁绍大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急切与责备。
“董卓……董卓……对!”何进猛地一激灵,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光着脚便慌乱地跑下地面,全然不顾地上的冰冷,拉着袁绍就往门外跑去。
“哎呀!大将军,都已经到了此时,你还不稳重些吗?
那董卓于长乐宫中,已做了那般事,你便是跑出去又能如何?”
袁绍一边用力拽住何进,一边大声呵斥道。
“稳重,呵,稳重!”何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然后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我便知在你等心中我非是稳重之人,此时还不能稳重!
那董卓……他在长乐宫做了何事?”
袁绍这才惊觉,何进此时竟然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便已颓废至此,此间必然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董卓在长乐宫中加了太师之位,强逼我叔父回家,我这才来找大将军。
那董卓想行废立之事,被我拔剑挡住,如今还能拖延几日,正等着大将军你来重定乾坤啊!”
袁绍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眼神中满是期待地看着何进。
“废立……那董卓竟然想行废立之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被他诓去兵权,没了虎符,原想着……”
何进说到此处,突然闭口不言,心中暗想,总不能说,本想着来一招驱虎吞狼的奇招,自己振臂一呼,便可手掌大权,不再受袁家的掣肘。
哪成想,那日贾诩来后,拿走了虎符,自己便再没见到他人。
自己一口一个先生叫着,还以国士之礼相待,说什么礼贤下士,都是糊弄人的谎话罢了。
当晚自己便中了毒,虽说不至于丢了性命,可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救过来。
随后几次派人出府,却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此时何进只有府内为数不多的人手,都被他布置在内院附近,就连平常去的前院都再没踏足过。
就这样战战兢兢地过了没几日,袁绍便来到了此处,才有了眼前这般景象。
今日见到袁绍,何进终于有了几分底气,虽说之前起的心思是摆脱袁家,做个实权大将军。
可如今梦已成空,要是丢权倒也就罢了,可若是董卓行了废立之事,刘辩与何太后一死,他这外戚大将军,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不仅仅是后悔背着袁家搞事,也后悔当初就不该做什么大将军。
此时他可不敢比肩卫青了,不知道宫中的妹妹还敢不敢和吕后比一比。
而袁家,终究不会杀他,不是不能,而是没必要。
董卓所作所为,显然已经是坏了规矩。
原本洛阳的政治斗争,在他看来,无外乎东风压倒西风,谁官位高,谁声音大,谁便是赢家。
如当初灵帝,也并不觉得有什么过人之处,一道道堪称混乱天下的旨意发出,全天下不还是纷纷听令行事?
只有在将死之时才被世家推出的大将军所掣肘,终究还是要等他死后才能诛宦。
按理说自己作为托孤重臣,便是被袁隗分去些许权利又能如何?
可是自己终究小瞧了洛阳各家,怕是那些宦官所看都比自己还要深远。
……
董府。
董卓一行人在袁术带人离开之后,迅速控制了皇宫。
倒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几支部队轮换,暗中控制而已。
此时一行人归于董家,董卓立于中央,李儒,牛辅,伍琼,贾诩,俱皆在列。
“袁绍去了何进府上?”董卓低声问道。
“正是,太师,为何不提前除了何进与袁绍?
还有那袁术,今日竟然敢拔刀相向,真当我西凉大军软弱可欺吗?”
本该是李儒回答,可出声之人却非李儒。董卓瞥了一眼这新来的将领,此人正是袁基所说的伍琼。
“何进,便先留他一命,便是再给他百年寿命,又有何用?
至于袁家小儿,太傅给了我十足的颜面,何必与这些小儿计较?”董卓于南宫中望向窗外,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伍琼说道:“太师英明,高瞻远瞩,非是小人所能望见,只是,此时我等该如何行事?”
“你这人就会溜须拍马,我等皆是西凉之兵,你算哪门子的西凉刀?
休要在此聒噪,快快下去,看你便心中烦闷!”
牛辅对伍琼这等“降将”丝毫不客气,在他看来,今日能反何进,来日又当如何?谁能保证伍琼不会再次背叛。
董卓不以为意,笑着说道:“伍校尉,莫要与我这女婿一般见识,他平时鲁莽些,非是对你不敬。”
“不敢不敢,牛将军所说甚是。”伍琼连忙低头应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
“喏!”伍琼恭敬地行礼后,转身退下。
伍琼走后,屋内只剩下四人,分别是董卓、李儒、牛辅,皆是董卓的心腹核心人物。
贾诩虽说在后世扬名,也是在李傕郭汜之乱后才获得的名声,堪称那场动乱中唯一的赢家。
自身没有受到半点损失,反而收获了偌大的名声。
可此时,贾诩与李儒这等谋士相比,地位上远远不如,像这样的重要议事之事,贾诩也是极少参与。
“文和辛苦,若没你之虎符,我不知还要费多少工夫。
既有功,便该赏,可你之功劳仅仅我等几人知晓,若是居三公之位,必然惹人说辞。
这样吧,你且暂补一九卿,待杨彪黄琬稍退,便让你为三公之一,如何?”
董卓所说之官职许诺分量极重,虽说灵帝期间前后六十多次更换三公之位,可三公职位依旧没有半点贬值。
贾诩向前拱手行礼,低声说道:“谢太师抬爱,诩所作所为,不过是些许小计,难登大雅之堂。
九卿也是要职,诩无心于此,一郎官足矣。
只是三公职位切不可轻动,杨彪虽不如太傅四世三公之位,可也只弱了半分,到他如今,也是三世三公了。
黄琬若下,则应当抬一名望高之人上位,以安大臣之心。
如此,方可长治久安!”
贾诩做事的确有几分本分之意,作为谋士,献策便是本分,而不居功……贾诩倒也不在乎。
当年李傕郭汜掌控朝堂,三公之位任由贾诩挑选,贾诩却拒而不受,只是竭尽全力保护下了不少大员。
待李傕郭汜内讧被杀,贾诩以一己之力重新“匡扶”了大汉,让皇帝又有了几分自主权。
至于毒杀何进一事……那根本就不是毒药,反而算是泻药,便是不救,三两日过去也好得差不多了。
董卓也不答应,只是微微点头,继而挥了挥手。
贾诩行礼告退,不再多说半句言语。
“文优你看此人如何?”董卓转头看向李儒。
李儒思索片刻,说道:“有几分才能,却不知是否可堪大用。”
董卓微微点头,不再故作高深之态,缓缓落座于席上,用力一拍几案,旁边的牛辅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这帮人终究难堪大用,给何进下毒却没得全功,反而让他有了警惕!
让李蒙去说杨定,反而被剃了一脸胡须!
还有那袁术小儿,居然敢当场拔刀!”董卓此时才将心中的火气彻底发了出来。
当时袁术拔刀,董卓确实有心当场将其格杀,只是吕布站于袁术身后,虎视眈眈,一时间自己竟然没敢动手。
当时也就罢了,回来之后越想越气,可不是不想杀二人,实在是动手之人过于无用。
贾诩虽说拿了虎符成了大功,可何进那边终究没成全功,因此,贾诩说只要个郎官,董卓也没再劝。
“现在该如何处置?太傅归家,何进不出,袁术又带走了两千禁军,于洛阳中哪里能用大军?”
董卓一脸的无奈与愤怒,他心中清楚,之前袁术想动手,自己总是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此时自己也是这般想法。
兵权归兵权,可若是说让士兵无故便大规模杀人,实在是难以操作。
杀一人容易,攻打皇宫却是难上加难。
毕竟,人不是冰冷的兵刃,终归会思考,会权衡,会想想该如何做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