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秘录:血诏谜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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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无广】第7章 青史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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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池面的薄冰在玉圭嗡鸣中龟裂,李唐的倒影在涟漪间碎成万千残片。两个李世民的身影随着波纹扭曲融合,最终化作玄衣文士端坐池畔。他手中把玩着合二为一的玉圭,月光在“承乾”二字上流淌:“李卿可知,这二字本是太穆皇后为嫡长孙所拟?”

池底石碑突然升起,碑文记载着被抹去的真相:武德五年春,李建成嫡长子诞生当夜,太史令傅奕观星象上书“承乾”之名。李渊大喜赐名,却在三日后下诏禁绝此名,对外宣称皇孙夭折。

“那夜有人将写着'承乾'二字的玉圭献于突厥。”文士指尖划过碑上刀痕,“始毕可汗扬言此名犯突厥祖讳,若不大唐岁贡加倍,便要将玉圭公诸于世。”他忽然掀开衣襟,心口处碗大伤疤与九嵕山木乃伊如出一辙,“真正的世民,早在那年冬天就死在了晋阳。”

李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昆明池底的铁棺:“所以玄武门之变当天...”

“被诛杀的建成、元吉是知情者,而坐在龙椅上的'世民'——”文士突然扯下面皮,露出李元吉的面容,“不过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傀儡。真正的棋手,是那些需要盛世明君的史官。”

池畔柳枝无风自动,李唐瞥见树影中寒光一闪。他假意踉跄跌倒,袖中铜鉴碎片划破掌心。血珠滴入池水的刹那,池底升起数十盏河灯,每盏灯芯都裹着带字的绢帛——正是历代史官记载的玄武门之变不同版本。

“看看这些谎言!”文士挥袖扫落灯盏,“武德九年六月初四,真正的玄武门之变发生在东宫。建成携'承乾'玉圭欲揭穿替身阴谋,却被元吉毒杀于密室。”他踢开脚边灯骸,“而我,不过是他们选中的新傀儡。”

李唐突然将染血的手按在石碑,碑文遇血显出新字:“...贞观三年,齐王元吉借突厥巫术还魂,囚太宗于九嵕山地宫...”字迹未干,暗处射来的弩箭已至面门。李唐侧身闪避,箭簇没入石碑,溅起的碎石在池面划出北斗七星。

“时辰到了。”文士突然咳出靛蓝血沫,池心升起座青铜浑天仪。他将玉圭嵌入仪身裂缝,“当年太穆皇后用此仪推演出两个未来:或杀元吉永保秘密,或任其篡位断送大唐。现在,该由你决定...”

浑天仪开始旋转,星辰投影在池面交织成两幅画面:左侧是万国来朝的贞观盛世,右侧是战火纷飞的乱世景象。李唐发现每颗星斗都是个历史节点,自己手中的铜鉴碎片竟能拨动星轨。

暗处冲出数十名戴傩面的杀手,李唐在刀光中跃上浑天仪。当铜鉴碎片插入仪枢,星轨突然逆转,池水翻涌如沸。杀手们的刀刃在触及李唐的瞬间锈蚀成灰,文士的幞头被气浪掀开,露出爬满蛊虫的头皮。

“你疯了!”文士面目狰狞地扑来,“逆转星轨会让所有历史灰飞烟灭!”

李唐攥紧玉圭,任锋刃割破手掌:“你们用谎言构筑的历史,本就该湮灭。”鲜血浸透的浑天仪迸发紫光,池底升起九具铁棺,棺中皆是不同时代的“李世民”尸身。每具尸骸心口都钉着刻有“承乾”的玉圭残片。

地动山摇间,李唐在纷落的星斗中看见真相:武德七年冬,李世民重伤濒死,李渊默许李元吉用突厥巫术制造替身。玄武门之变实为清洗知情者的阴谋,而“贞观之治”不过是史官们精心编织的幻梦。

浑天仪崩解的瞬间,李唐将最后一块玉圭残片投入池心漩涡。所有铁棺同时开启,尸骸在紫光中化为尘埃。文士发出非人的嚎叫,身躯随星辰投影一同消散。当强光吞没天地,李唐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呢喃:“历史需要真相,还是需要希望?”

晨光刺破眼帘时,李唐发现自己躺在建章宫档案馆的地板上。古籍库的《资治通鉴》静静躺在身边,书页停在他最初研究的玄武门之变章节。摸向脖颈,玄武瘢痕已消退无踪,唯有掌心的刀伤提醒着一切并非幻觉。

三个月后,学术报告厅的灯光聚焦在李唐身上。他翻开新书《玄武镜像》,投影仪在幕布上放出两张照片:西安交大出土的“承乾”玉圭残片,与昭陵秘库木乃伊的X光片。当第六指特写出现时,会场一片哗然。

“真正的历史就像这面铜鉴。”李唐举起玄武纹铜鉴残片,“我们所见永远是颠倒的镜像。”他按下遥控器,幕布切换成AI复原的星图,“武德九年六月初四的实际星象,与史书记载的'太白经天'相差三个时辰——足够发动两场政变。”

提问环节,有学者质疑证据链来源。李唐微笑着展示份捐赠协议:日本正仓院提供的遣唐使密录中,明确记载“贞观三年,太宗密令销毁所有六月初四卯时前的宫廷记录”。当记者问及为何不公布更多证据时,他轻抚书页:“有些真相,需要留给时间检验。”

深夜的档案馆,李唐在最后一页手稿上画下句号。窗外忽然飘进槐花瓣,案头凭空出现个乌木筒。这次他没有犹豫,筒中信笺写着:“九嵕山地宫第三密室,有你最后的答案。”

手电光刺破地宫黑暗时,李唐在密室尽头看见座无字碑。碑前供着半枚玉圭,与他的残片完美契合。当玉圭归位,碑面浮现出当年浑天仪上的星图,某处不起眼的星斗旁标注着:神龙二年,公孙大娘卒于平康坊。

抚摸碑文的手突然顿住——这根本不是唐代的碑刻。青石基座的水泥接缝,与七十年代西安城墙修复工程使用的材料完全相同。当李唐掀开供桌黄绸,下方赫然刻着段简体字:“2049年时空考古队立,致敬所有历史守夜人。”

晨光熹微中,李唐将玉圭放回原位。转身离去时,碑文在尘埃中渐渐隐去,仿佛千年的秘密终于找到归处。穿过地宫甬道的脚步声,与贞观年间某个雨夜的逃亡者,在时空中踏出相同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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