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无广】第8章 搞笑师徒巧破案,李严秘计露马脚
【正版无广】第8章 搞笑师徒巧破案,李严秘计露马脚
晨雾裹着腐草气息,陆临蹲在渗血的发酵池边,指尖捻开暗红液体。苎麻汁混着赤铁矿粉的触感让他皱眉——这与黄皓密室搜出的染帛配方如出一辙。
”先生,这血水......”姜承捏着鼻子凑近,”怎么闻着像蜀锦坊的染料?”
陆临用竹筒舀起半瓢,对着朝阳细看:”不是血,是赤铁矿粉调制的赭石水。”他忽然笑了,“看来有人把咱们的堆肥场当染坊了。”
姜承挠头:“那这池子底下岂不是能织出'血染的风采'?”
“少贫嘴。”陆临将竹筒递给他,“尝尝。”
“啊?”姜承瞪大眼睛,“先生,这......”
“放心,没毒。”陆临忍俊不禁,“是苎麻汁,蜀锦坊常用它固色。”
姜承小心翼翼抿了一口,立刻吐着舌头:“呸!比阿母煮的苦菜汤还难喝!”
墨家子弟撬开青砖,露出半截陶制暗管。陆临用磁石吸附渠壁铁屑,在麻布上拼出残缺的“李”字。
“看这铁锈纹路。”他指着麻布,“和筒车齿轮的劣铁同源。”
姜承趴在地上,鼻子几乎贴到渠壁:“先生,这黍粒......”他捡起一粒对着光,“表面裹着桐油,是军仓的陈米!”
“聪明。”陆临赞许地点头,“看来有人把军粮当私房钱了。”
姜承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我可是......”话未说完,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暗渠。
陆临忍笑伸手:“要不要我夸你'身手敏捷'?”
“先生!”姜承狼狈地爬出来,浑身沾满腐土,“这下面有东西!”
顺着暗渠追踪至三里外的乱葬岗,腐坏的木箱里散落着曹魏制式箭镞。姜承踢开箱底草垫,露出“江州督造”的烙痕。
“看这箭镞形制。”陆临用磁石划过箭身,“是曹魏工曹营的制式。”
姜承捡起半截箭杆:“先生,这木头......”他凑近嗅了嗅,“是益州特产的楠木!”
“所以是有人用益州木材,在江州仿造魏军箭矢。”陆临若有所思,“然后通过暗渠运到堆肥场......”
姜承突然一拍脑门:“我明白了!他们是想......”
“想嫁祸魏军?”陆临笑着摇头,“太明显了,更像是......”
“声东击西!”两人异口同声。
墨离放出机关鸢,铜翅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姜承仰头看着鸢影:“先生,这鸟儿比真的还灵!”
“那是。”陆临调试着磁针,“墨家机关术可是......”
话音未落,机关鸢突然俯冲,叼回一片带焦痕的布条。
“炭窑!”姜承兴奋地跳起来,“先生,咱们去......”
“等等。”陆临扯住他衣袖,“先换身衣服。”
“为什么?”
“你这一身粪土味,”陆临忍笑,“怕是把炭窑熏成茅房。”
陆临调整磁针罗盘,“炭窑冒烟会在空中形成热流,机关鸢的琉璃眼能辨温差。”
忽然,机关鸢一个俯冲扎进密林。两人拨开荆棘,见山坳里青烟缭绕,十座炭窑正吞吐黑雾。姜承踢开脚边焦木:“哈!这不是益州特产的楠木嘛!”
陆临捡起半截箭杆:“看这箭镞纹路,是曹魏工曹营的制式。”他掰断箭身,露出内芯的蜀中竹纤维,“李严用楠木仿魏箭,倒是省了运费。”
姜承突然拽住陆临:“有人来了!”两人闪身树后,见李严的管家正与魏军细作交易,一车车楠木换回成箱的劣铁。
“难怪筒车齿轮总断!”姜承咬牙切齿,“这些劣铁根本淬不了火!”
陆临用炭灰在树皮记下暗号:“先别打草惊蛇。”
正在此时,天大的消息突然传来,原本在监工的胡班突然快马赶来禀报。
“陆将军,士族王累今晨卒了!现因怀疑他杀,将王累尸体存放在义庄。现士族群龙无首,或将酿成大祸,将军请快回。”
“好,我们这就回去,你快差人去报听丞相。”
陆临与姜承快马赶回。
阴森的义庄内,松油火把噼啪作响。王累的尸体横陈青石板上,青紫的面皮下浮着蛛网般的血丝,十指蜷曲如鹰爪,死死攥着半颗蜜饯。
“这老头临死还贪嘴?”姜承捏着鼻子凑近,“嚯!七窍流黑血,比我家过年宰的猪还难看。”
陆临用银刀划开死者咽喉,腐臭味瞬间弥漫:“是乌头毒,发作时如烈火焚心。”他挑起一片胃囊黏膜,“瞧这些褐色残渣,毒是混在吃食里下的。”
姜承用镊子夹起蜜饯核:“先生,这果核上刻着字!'李府寿宴·延熙五年'——这不是上月李都护生辰宴的标记吗?”
“正是。”陆临将核雕对准火光,“王累定是收了李严的寿礼,才被毒杀灭口。”
突然,尸体的袖口滑出一片褐麻布,浸着鹿苑独有的沉香。姜承拎起布片:“这味儿......不是五斗米教祭酒的法袍吗?”
陆临冷笑:“看来李都护的寿宴,宾客名单复杂得很。”
“我记得李严家丁曾在王家药铺定过不少药材,哪里或许有收获!”姜承捏着鼻子说道。
“走着!”
掌柜的账册上赫然写着:“二月初七,李府购乌头三钱。”陆临指尖划过墨迹:“乌头剧毒,李都护买来治风湿?”
姜承抓起柜台的蜜饯塞进嘴里:“这梅子甜得齁人......等等!”他突然噎住,“王老大人临终前,手里攥着的就是这种蜜饯!”
“呸呸呸,我还年轻,还没有立过战功呢,我可不想这么窝囊的被毒死。”
说着,又望向一脸难看的掌柜“啊,不,我的意思是……额这……”
陆临掰开蜜饯,果核上刻着“李府寿宴·延熙五年”——果然是李严上月寿辰特制的回礼。
“行了,孩子还小,口无遮拦,你多担待。但还有正事需要你如实回答!”
陆临合上账册,“李府可还买了别的?”
掌柜哆嗦着指向后院:“还、还有沉香......”
“果然如此……”
陆临大喜,随即又有些担忧。
“姜承,你去找一趟胡班,了解一下当地士族目前的情况,回头向我禀报,记住尽量不要露面,我去找一趟丞相,或许还有救。”
“是”
丞相府的铜雀灯将两人身影拉长投在《九州舆图》上。诸葛亮轻叩案头木匣,匣中五铢钱的铜绿泛着诡异幽光。
“丞相,我近日为农策查案,可线索全部都指向……”陆临有些为难。
“恩,我已知晓,李严私铸的劣钱,铜六铅四。”羽扇挑起一枚钱币掷入火盆,青烟凝成“五斗米”篆文,“他用军粮换劣铁,再用私钱收买巫医。”
“果然如此”陆临展开炭窑图纸:“这些楠木箭杆运往汉中,张郃的霹雳车便能直击都江堰。”
“不止。”诸葛亮从《水官诵》中抽出一卷帛书,“他还卖了鱼嘴分水图。”
“我正担忧,李严乃先帝托孤重臣,就算证据确凿,但其在朝中怕是早已攀枝错节,树大根深了。”
“无妨”诸葛亮推过一方锦盒,内里是拓印李严私印的泥封:“再加张汉中三郡的'封赏令',曹子桓的笔迹,亮已仿好了。”
陆临会意:“丞相果然妙算,三日后筒车大修……”
二人相视一笑。
三日后岷江畔的晨雾未散,十二架青铜筒车高耸如巨兽脊骨。墨家工匠攀在竹架上,将新铸的齿轮浸入桐油,刺鼻的焦糊味混着江水腥气,惊飞了芦苇荡的白鹭。陆临握紧《水经注》残卷,看着最后一枚齿轮嵌入轴心——那暗槽里藏着诸葛亮亲笔的“礼物”。
“吉时到!”礼官高唱,李严率益州士族踏过红毡。他玄色官袍上的金螭在晨光下狰狞欲活,身后王累的同族王肃冷笑:“陆先生若再修垮筒车,怕是要拿人头谢罪了。”
姜承蹲在江边石墩上磨剑,剑刃划过青石的声响刺耳:“先生,那老匹夫的袍子值三百斛米吧?够我爹的兵啃半年粟饼了!”
“嘘,休要多嘴。”
陆临悄声道。
李严甩袖踏上祭坛,玉圭直指陆临:“耗费千斛军粮,就造这些破铜烂铁?”他猛地踹向筒车基座,青铜嗡鸣声惊起鸦群,“今日若再崩塌——”
话音未落,墨离如鹞子翻身跃上横梁,短刀寒光劈开齿轮外壳。崩落的铜片中,一卷帛书随风飘落,正掉进李严怀中。
“李都护不妨念念?”诸葛亮羽扇轻摇。
帛纸展开的刹那,李严指尖发颤——那是曹魏工曹营特供的冰蚕丝帛,朱砂字迹灼目如血:“许都护汉中三郡,换筒车尽毁。”落款处赫然是张郃的狼头印。
“此物更有趣。”诸葛亮从齿轮夹层抽出一卷泛黄田契,“千顷良田的粟种,怎与军仓失窃的陈米霉斑同纹?”他指尖碾碎谷粒,灰绿色霉粉飘散,在阳光下显出血丝状纹路——与王累胃中残渣如出一辙。
士族队列骚动。王肃突然高喊:“伪造!定是伪造!”他身后几个年轻士族却窃窃私语:“那田契盖着李氏族徽......”
见时机已到,陆临给姜承一个眼神。
姜承窜上筒车横梁,怀中账本哗啦展开:“李都护上月寿宴,光炙鹿唇就用了五十头幼鹿!”他故意扯着蜀中土话,“乡亲们算算!一头鹿啃的草料够养三头牛,五十头鹿能犁多少地?”
人群炸开锅时,姜承翻到朱砂批注的一页:“看这儿!'购乌头三钱,蜜饯三百斤'——王老大人就是吃了这蜜饯才七窍流血的!”
一个老农突然将烂菜叶砸向李严:“狗官!俺娃在汉中挨饿,你拿军粮喂鹿!”
李严踉跄后退,袖中突然滑出半截银丝。正午烈阳下,那银丝末梢的“邺”字徽记寒光刺目——与江边浮槎残骸上的刻纹严丝合缝。
“原来李都护的寿宴,”陆临用铁钳夹起银丝,“还请了曹魏的客人。”他猛地扯动银丝,藏在筒车轴心的机关匣弹开,露出半幅都江堰水闸图,图角盖着李严私印。
见陆临等人竟掌握如此铁证,王肃瘫坐在地,几个年轻士族突然反水:“我等愿献私田充公!求丞相开恩!”
李严突然狂笑,扯碎官袍露出内衬的五斗米符衣:“孔明!你纵容妖人祸乱蜀中,才是......”
“啪!”
一颗臭鸡蛋正中他额角。人群如决堤洪水涌来,烂菜与泥块雨点般砸向士族队列。姜承蹲在筒车上啃胡饼:“先生,这戏比成都的傩舞还热闹!”
子夜,陆临被传召入宫。刘禅醉眼朦胧地倚在塌上,脚边散落着《筒车营造法式》的残页。“陆卿啊......”他打了个酒嗝,“你说父许你翻阅皇室密档,可曾见过甘夫人的《孕中札记》?”
陆临后背渗出冷汗——那札记正压在王累案头的《水经注》下!“陛下,臣......”“嘘。”少年天子突然清醒,指尖划过陆临袖口的粪渍,“明日去鹿苑查查,去年病死的梅花鹿,角上都刻着'五斗米'的籀文。”
宫灯骤灭的刹那,刘禅往他掌心塞了枚硬物。陆临就着月光细看,竟是半片沾血的青铜水钟齿轮——与日间炸碎的灯罩残片严丝合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