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一败涂地

都说父母在，不远行。

奶奶年纪大了，她不能总让人等着，这边的事情，要速战速决。

这么想着，闻芷从手机里翻出一个号码。

是之前在会所，她背着帝俊杰跟秦曼殊要的。

有时候回想起来，闻芷觉得这个秦曼殊也挺有意思，看着是依附于帝俊杰生存的一朵娇花，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对方本性，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乖顺。

让她有些，摸不着底。

“嘟嘟”的几声后，电话那端响起了一阵鼓噪的乐声，而后秦曼殊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喂？是念夕妹妹啊，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带这些京腔的女音，婉转动听。

闻芷几乎是瞬间，就分辨出了那头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但她故作不知，只语气如常道，“有些事想跟秦小姐当面聊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比起秦曼殊那一声亲昵缠-绵的‘妹妹’，闻芷可喊不出姐姐两个字。

一句‘秦小姐’，足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一个合理正常的范围内。

“好啊，我现在就有时间，你要过来这儿吗？我一会发给定位给你——”

三言两语的后，电话很快被挂断。

闻芷的手机屏幕上，即刻弹出一条新消息。

是来自秦曼殊发送的定位：凯撒皇城娱乐会所。

这个秦曼殊，还真是一点都不避讳她是帝俊杰‘外甥女’的身份。

还是说，是她笃定能拿捏住帝俊杰的心，还是她已经知道，她跟帝俊杰之间的关系，远不如他们名号上叫的那么亲近？

带上自己的三车保镖，闻芷很快赶往定位所在的地址。

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凯撒皇城娱乐会所门口。

“你好，我是秦小姐的人。”

会所大厅，闻芷虽一左一右都站了一名保镖，但态度平和，没有丝毫盛气凌人的姿态。

前台闻言，立刻起身领路，十分恭敬的样子，“好的小姐，您里面请——”

穿过满墙镜面的回廊，闻芷终于来到了秦曼殊所在的包厢。

‘咚咚——’

“秦小姐，您的朋友到了！”

包厢门应声推开，露出里头的真容。

偌大的包厢内，杯酒瓶子堆叠，可见不久前在这里，是一副怎样的盛况。

不过此刻，里头只剩秦曼殊一人。

“念夕妹妹来了，快进来——”见到闻芷，秦曼殊显得很热情。

她的手边放着一个空了的酒杯，桌上散落着几个骰子，音乐的声音回荡，在这只有她们两人的房间内，莫名透出一丝惊悚。

“是喝白的还是红的？”

闻芷刚落座，一只纤纤素手就伸了过来。

指尖薄红，指甲透亮，只涂了薄薄一层的护甲油，看起来养护的极好。

“我还是喝果汁吧。”闻芷婉拒了喝酒的提议。

“OK——”

秦曼殊耸了耸肩，一副很遗憾的样子，然后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向我打听你大舅舅吧？”低头抿了口杯中的酒，秦曼殊突然开口道。

她长得很美。

是那种拥有江南婉约的那种美，可同时，身上还带着一丝慵懒随性的气质。

朦胧美妙，十分耐看。

闻芷微微一顿，并未掩饰自己脸上的讶异，“秦小姐果然是个明白人，知道我今日所求为何。”

“可我并不能告诉你什么。”

下一秒，秦曼殊摇了摇头，又浇灭了闻芷心中的希冀。

酒色醉人，她的唇角，也绽放出一抹深测的笑意，“念夕妹妹应该知道，我是你大舅舅的情-妇，为了长久的安身立命，我得跟他牢牢捆绑在一起，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所以，你想说服我反水，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是不会，在背后捅你大舅舅一刀的。”

秦曼殊语气悠长。

闻芷眼眸低垂，闪过一缕深思。

这个秦曼殊，要比她想象中的更难缠。

所谓的不反水、不背叛，不过是在暗示她，她拿出来的筹码还不够让她动心。

“是吗？”

屋内的音乐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闻芷轻轻勾起嘴角，对上秦曼殊那双似乎盛满了坚定的水眸，而后一字一句道，“可若帝俊杰这个靠山，已经不再稳固了呢，你还要一意孤行，跟着他，依附于他，成为他是身边的一个，不知何时会因为年老色衰，爱而弛的女人？”

“秦小姐，从第一眼见你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在关键时刻，就该审时度势，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你想要的长久，想要的安身立命，他帝俊杰——给不了你。”

“但若你愿意跟我合作，我可以许你一个耀眼的未来。”

包厢内，回音阵阵。

闻芷端起手边的果汁，微微抿了一口。

果汁酸甜可口，却不能像酒一样，解尽千愁。

闻芷一早就看出，留在帝俊杰的身边，并非是秦曼殊最属意的归属，她并不清楚她具体所求，但她可以先画下一个大饼——

以此为诱饵，令秦曼殊动心。

无论是钱财房子，还是一张离开帝都乃至华国的机票，她都可以替她安排好。

“你年轻，漂亮，八面玲珑，也在帝俊杰的身边应该攒了一笔不少的本金，可只要他稳坐高位一天，你就永远只能是他身旁的附属品，你拿着手中的巨资，除了买些昂贵的包包首饰，什么都做不了。甚至——”

闻芷说着，语气微顿。

这片刻的静默，像扼住了秦曼殊命运的喉咙，让她整个人都僵坐在那儿，丝毫动弹不了半分。

“如果他愿意，纵然是已经许给你的东西，他也有千百种手段重新要回来，而你最后，只会落得一个钱财两空，颜色败尽的下场。”

“毕竟喜新厌旧，是这种男人的通病，正如我的那位大舅妈，年轻时，不也是帝都容色倾城的名门贵女？如今，不还是一盏青灯古佛，败在你这张年轻鲜妍的面孔之下吗？”

——

离开会所时，夜色更深。

银月高悬，让人望尘莫及。

闻芷仰头露出一抹笑，明眸如织，“沉哥，我要帝俊杰也体会一下，什么叫做，人心散尽，一败涂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