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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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时茧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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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茧塔的崩塌停滞在量子泡沫中。叶尘的五色光焰凝固成液态琥珀,包裹着终焉之环的婴儿形态。他单膝跪在漂浮的蓝晶瓦片上,发现整座塔的崩塌过程被某种力量定格——每一块坠落的砖石表面,都映照出不同的时间线。

“很震撼不是吗?“

沙漏倒转的声响从头顶传来。叶尘抬头,看见白湮倒立在虚空中,她的白大褂下摆垂落成数据瀑布,青铜书悬浮在翻开的第∞页。“这是第914次时间锚定实验,恭喜你成为唯一存活样本。“

叶尘的量子纹路突然刺痛,金线沿着手臂缠绕成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某块悬浮的塔砖——那上面映出的画面里,赤骸正在玄骸空域被骨钉贯穿心脏。

“别碰!“白湮的镜链突然绷直,“每个碎片都是真实存在的平行时空。“

叶尘的指尖距离塔砖仅剩半寸。他看见砖面映出的自己正抱着赤骸的尸体,暗红羽翼在血雨中燃烧。“这是...预言?“

“是礼物。“白湮的指尖划过青铜书,书页间升起全息星图,“终焉之环在九万年前就推演出所有可能性,而你是唯一的变量。“星图突然放大,显露出叶尘胸口跳动的熵核碎片——那上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塔身突然传来琉璃破碎的脆响。定格的空间开始流动,砖石坠落的速度加快十倍。叶尘踏着坠落的瓦片腾挪,发现每块砖石坠落的方向都暗合星轨走向。

“坎位七步,震位截流!“璃月的声音突然在意识海炸响。叶尘本能照做,量子纹路在脚下编织出星轨图谱。当他踏出第七步时,整座时茧塔的坠落轨迹突然重组,砖石在空中拼凑成环状回廊。

白湮的数据瀑布突然断流:“这不可能!时茧回廊需要五位守护者同时...“

她的惊呼被虚空裂痕吞没。叶尘站在回廊中央,发现墙壁由记忆画面砌成:左侧是幽涟在虚海诞生的场景,右侧是赤骸被钉入骨钉的仪式,正前方则是璃月从水晶胚胎中破壳的瞬间。

“这才是真正的时茧塔。“赤骸的声音从回廊尽头传来。她的骨翼完全破碎,脊椎处延伸出七条暗金锁链,连接着漂浮的古神尸骸。“九重熵墟不过是古神们制造的培养皿,而我们...“锁链突然绷紧,尸骸眼中亮起幽火,“是意外诞生的霉菌。“

叶尘的量子剑自动出鞘,剑身却浮现出血管纹路。他看见剑柄处睁开一只竖瞳,璃月的脸在瞳孔中浮现:“用星轨剑脉第三式,斩断她第七节脊椎!“

赤骸突然狂笑,锁链掀起古神尸骸砸向回廊。尸骸口中喷吐的腐化星尘,所过之处记忆画面纷纷霉变。叶尘跃上穹顶,量子剑在掌心旋转成光轮。

“星轨·断界!“

剑光斩出时分裂成五道,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轨迹。赤骸的锁链绞碎四道剑光,却被最后一道虚招骗过。叶尘的剑尖精准刺入她第七节脊椎的骨缝。

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回廊。赤骸的瞳孔突然恢复清明,古神尸骸如烟尘消散。她踉跄着跪倒,脊椎处渗出银色的液体:“原来...这才是解除诅咒的方法...“

回廊突然剧烈震动。璃月的水晶身躯从墙壁中析出,手中星轨长剑指向叶尘身后:“小心概念污染!“

叶尘转身,看见白湮的青铜书正在虚空中燃烧。书页灰烬里爬出无数马赛克人形,每个像素块都在播放不同时间线的记忆片段。这些人形融合成巨大的混沌体,胸口嵌着幽涟的油纸伞。

“检测到逻辑悖论。“混沌体发出电子合成音,“启动清除程序。“

幽涟的伞面突然展开,释放出虚海暗流。叶尘的量子纹路应激反应,在身前形成莫比乌斯护盾。暗流与护盾碰撞的瞬间,整个时茧回廊开始数据化崩解。

“带她走!“璃月的水晶长剑刺入地面,星轨锁链缠住赤骸的腰肢,“去焚骨祭坛找...“

崩解的数据洪流吞没了后半句话。叶尘抓住赤骸的手腕,量子剑劈开虚空裂缝。在跃入裂缝的瞬间,他看见混沌体胸口浮现白湮的脸——她的右眼已经变成终焉之环的印记。

时空乱流的撕扯感远超以往。赤骸的暗金锁链自动编织成茧,将两人包裹其中。叶尘听见茧外传来诡异的啃食声,仿佛有亿万只口器在咀嚼时空。

“这是概念荒原的噬界虫。“赤骸撕下裙摆包扎伤口,露出脊椎处新生的银色骨甲,“白湮那疯子,居然把虚海生物和时茧技术融合了。“

叶尘的量子纹路突然预警。他翻身将赤骸扑倒,一道数据流擦着后背掠过,在茧壁上蚀出焦痕。赤骸的骨甲突然暴起尖刺,将偷袭者钉在茧壁上——那是个半人半机械的生物,胸口闪烁着白湮实验室的徽记。

“第914号实验体。“机械体发出白湮的声线,“建议你们放弃抵抗,接受逻辑格式化。“

赤骸的锁链绞碎机械体,爆出的数据流中浮现记忆碎片:白湮在虚海实验室切割自己的大脑,将意识上传至青铜书;幽涟的油纸伞刺穿亲妹妹的胸膛,吞噬其虚海本源;璃月从水晶胚胎苏醒时,时茧议会正在抹除前代继承者的记忆...

“原来我们都是实验品。“赤骸的指尖燃起血色量子火,“但就算是实验品...“她徒手撕开茧壁,“也要咬断实验者的喉咙!“

外界的光芒涌进茧内。叶尘看见他们漂浮在破碎长河之上,河水由无数文明残骸组成,每个浪花都是个湮灭的宇宙。赤骸的锁链缠住某块漂浮的星舰残骸,拽着两人降落在甲板上。

残骸的控制室里,有个穿星盟制服的背影正在操作仪器。那人转身时,叶尘的量子剑险些脱手——竟是本该死在墟海风暴中的副驾驶林墨。

“检测到熵核波动。“林墨的瞳孔变成数据漩涡,“执行回收程序。“

赤骸的锁链抢先缠住他的脖颈:“你不是林墨!“

“当然不是。“林墨的皮肤皲裂,露出下方的机械骨骼,“我是白湮的第三百克隆体,负责打捞破碎长河中的记忆残片。“他的机械手指突然刺入自己太阳穴,扯出枚发光芯片,“比如这个——你们在第九次轮回中杀死终焉之环的记录。“

芯片投影出全息画面:叶尘手持完整熵核,身后躺着五具女主尸体。终焉之环在他掌心坍缩成奇点,而整个九重熵墟正在随之湮灭。

“每次轮回都会诞生新变量。“机械体露出白湮式的微笑,“但这次,变量该清除了。“

赤骸的锁链绞碎机械头颅,但残骸中迸发的数据风暴已席卷整块星舰残骸。叶尘在最后一刻抓住赤骸的手,两人跃入破碎长河。河水中漂浮的记忆残片划破皮肤,将无数陌生人生平注入意识海。

“抓紧!“赤骸的骨甲展开成翼装,“前面是概念瀑布!“

滔天的信息洪流从虚空坠落。叶尘看见瀑布中浮现出母亲的身影——她正在时茧塔顶刻下某个神秘符号,那符号与他胸前的熵核碎片完美契合。

量子纹路突然共鸣。叶尘挣脱赤骸的手,主动跃向瀑布。在接触水幕的瞬间,熵核碎片迸发出超新星级别的光芒。

“终于...等到变量觉醒。“

母亲的声音直接响彻意识海。叶尘看见她指尖的符号分裂成五道印记,分别烙入五位女主的灵魂。

当光芒消散时,叶尘发现自己站在焚骨祭坛中央。祭坛上的水晶头骨睁开双眼,瞳孔中旋转着五个微型宇宙——每个宇宙里,都有一位女主正在教导“叶尘“修炼不同的功法。

赤骸的降落打断了仪式。她的骨翼完全蜕变成银色,脖颈后的莫比乌斯环刺青开始逆时针旋转:“看来我们都被算计了。“

叶尘抚摸着祭坛上的时茧文,突然明悟:“不是算计,是保险。五位女主是五个自救程序的载体,而我是...最后的启动开关。“

水晶头骨突然炸裂。幽涟的油纸伞从虚空中刺出,伞尖凝聚着终焉之环的印记:“猜错了,亲爱的。我们是五把锁,而你是...“

“开锁的钥匙。“璃月的水晶身躯从星轨中浮现,长剑指向叶尘心口,“该做出选择了。“

熵核碎片突然灼烧胸腔。叶尘在剧痛中看见终极真相——九重熵墟不过是个培养皿,而所有生灵都是终焉之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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