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肉磨盘茹越口
第23章 血肉磨盘茹越口
钱伯钧最愿意干的事情,就是在鬼子高兴的时候,给他添点堵。
拿起对讲机,低声说了句“滋......我是钱伯钧,‘引炮出洞’行动开始!”
“滋......收到!”
钱伯钧收到答复没多久,就听到阵地后方传来嗖嗖嗖三声火炮急射声。
只见三发炮弹,直奔鬼子的掷弹筒小队而去。
估计是挨打以后,小鬼子确实变聪明了。
听到火炮的声音,立刻抬起掷弹筒就跑。
钱伯钧刚开始还纳闷,为啥四五个人守着一只掷弹筒呢,原来是为了逃跑方便。
也算是小鬼子走运,三发炮弹除了轰出三个弹坑外,并没有造成其他任何伤害。
一方面是小鬼子早有防备,跑的快,一方面也是那三门火炮本来就是,应应景,临时过去轰一下,没有提前计算射击诸元。
......
炮兵连连长王长友正用开裂的指甲掐着怀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似乎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声。
三公里外山坡上,三门火炮被拉着快速离开。
而留在原地的是,十二门裹着桐油的杉木假炮,正泛着金属般冷光。
日军观测镜的反光掠过第三道山梁时,伪装的炮兵阵地上突然腾起炊烟。
几个草人套着褪色军装,刻意笨拙地挥动铁锹,扬起的尘土里混杂着刻意泼洒的机油。
日军炮兵中佐的望远镜里,分明看见“炮管“在暮色中泛着金属特有的青灰色泽,嘴角勾出冷笑。
当第一发试射弹尖啸着撕裂空气,王长友蜷缩在真正的掩体里,后槽牙咬碎了半片枯叶。
假阵地上爆开的火光中,裹着铁皮的木屑冲天而起,爆炸气浪掀飞了精心布置的伪装网,半截“炮管“打着旋扎进泥地---这逼真的殉爆效果,让日军观测手兴奋地比出确认手势。
真正的75毫米山炮此时正在五里外的竹林深处褪去伪装。
炮手们的手掌紧贴冰凉炮闩,盯着王长友高举的军刀在暮色中划出残影。当日军两个炮兵中队完全暴露射击参数时,刀刃劈开凝滞的空气,十二门真炮同时吐出火舌。
日军阵地上绽开的火球带着金属撕裂的尖啸,弹药堆叠处爆发的橙红色焰柱窜起三丈高。
鬼子中佐踉跄着扶住灼热的观测架,瞳孔里映着不断坍塌的炮位---那些被气浪掀上半空的九二式步兵炮残骸,四散坠落。
很快,又是一阵尖锐破空声传来,鬼子炮兵中佐眼前一黑...
钱伯钧的炮决战绩,又增一名新鬼!
晋绥军士兵从震裂的耳膜中捕捉到沙哑的欢呼,王长友却死死盯着怀表秒针。
当最后一门日军山炮在连环爆炸中扭曲成麻花状时,他沾满火药的食指终于松开表冠。
表盘玻璃上蜿蜒的裂痕将数字七割裂成血色的残片。
拿起对讲机,“兹...转移到三号阵地。”
听到对讲机回复转移完成,也没见到鬼子的反击时,紧绷的神情才彻底放松下来。
......
【叮,长线任务一阶段达成,奖励宿主50000积分】
【叮,长线任务二阶段达成,奖励宿主180万积分】
【叮,长线任务二阶段达成,奖励宿主16点荣誉值】
看完系统提示的钱伯钧,表示习以为常,洒洒水啦。
选择关闭系统里的任务完成的主动提示,准备有时间的时候,自己统一看。
老司机,油料充足,油门踩得飞起!
鬼子两个中队12门火炮,两架轰炸机,再加上两天来两场战斗,被消灭的近千小鬼子,钱伯钧账户余额又创新高。
按照钱伯钧的估计,鬼子顶多还有一个中队左右的炮兵。
只要对方没有援军,哪怕直接对轰,他也能把鬼子的炮兵轰回老家。
之前光自己手底下的人,钱伯钧还真没这个自信,毕竟鬼子的炮兵素质比他手底下的糙汉,可是强了一点半点。
这不是有梁旅长的支援嘛,让他心里的底气彻底瓷实起来。
不过,没了投机取巧的机会,鬼子估计就要硬上了。
钱伯钧知道,重生以来,最艰苦的战斗就要来了。
......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晋绥军的阵地和方圆几公里的地方,就响起了轰鸣声。
鬼子彻底疯狂了,一下子来了二十多架飞机,也不管投弹准不准了,飞的高高的,就是一阵乱扔。
故计抱着炸不到火炮,就炸人,炸不到人,就炸地雷,炸不到地雷就炸土的决心。
哐哐哐的就是对着晋绥军一顿狂轰乱炸。
没有制空权,就是这么悲哀,光靠机枪的威胁,一旦对方有了防备,实际杯水车薪!
阴云压着茹越口两侧山棱,二十余架铁灰色敌机如同蝗群撕裂天际。
东南高地战壕里,留在阵地上的,晋绥军一营第三连的几个士兵,攥着三八大盖,指节在金属寒凉里泛出青白。
上等兵张二虎将脸贴在潮湿的土壁上,鼻腔里硝烟混着腐草气息,听着远处引擎轰鸣逐渐化作钢针刺入耳膜。
第一枚航弹砸在西侧山头时,整片大地在呻吟。
冲击波掀翻两挺马克沁重机枪,铸铁枪管扭曲成怪异弧度。
漫天黄土裹着碎石泼洒而下,二等兵陈石头被气浪拍在胸墙上,喉头腥甜喷在褪色的青天白日徽章上。
他蜷缩着摸索断裂的肋骨,却摸到战壕边沿渗出的温热---那是被弹片削去半张脸的战友老王,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把炒面。
东南阵地腾起三道火柱,燃烧弹将松木支撑的防炮洞化作炼狱。
焦糊的油味顺着硝烟弥漫,上士李铁柱拖出两具碳化遗体时,右臂袖管已烧成灰烬。
他沉默着将嵌进大腿的弹片咬出,带血的金属丢进弹药箱,空出的手继续往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压弹。
西侧高地传来闷雷般的塌陷声,三丈宽的壕沟被重磅炸弹生生犁平。
预备队藏身的天然岩洞轰然崩塌,三十号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出口。
烟尘中钻出个满脸血污的少年兵,徒手刨着碎石堆,指甲外翻的双手突然触到半截绣着并蒂莲的蓝布鞋---那是他昨夜刚认的干姐,医护队的周姑娘。
二十架敌机轮番俯冲七次,将两侧高地削低三尺。最后撤离的侦察机掠过时,战壕缺口处突然立起个独眼老兵。
他单臂擎着残破的军旗,旗面千疮百孔却仍猎猎作响。
焦土上零星响起拉动枪栓的咔嗒声,活着的守军从一片焦土里挣扎起身,用刺刀在烟尘中挑起褪色的青天白日---宛如从地狱里长出的血色旗林。
哪怕只在阵地上,留下极少部分战士---可是,只要是留下的,依旧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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