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之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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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冰刃照肝胆·血玺烙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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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钟响

——仇恨是口哑钟,撞碎了才听得到回音

申公豹的指甲抠进石壁,在满墙血色符咒中剐出尖响。他盯着掌心一片青铜残镜——那是从鹿童尸体上扒出的“因果鉴”,镜面正重播申小豹临死的画面:

少年被摁在刻满仙篆的青铜鼎上,喉咙插着半截鹤童的玉如意,血顺着鼎纹渗成四个字——“冗余数据”。申小豹的左手还在抽搐,指缝漏出几粒染红的羊拐骨(东北“嘎拉哈”),那是他央求哥哥买的生日礼。

“冗余…冗余!”申公豹的咆哮震落洞顶钟乳石,陕北方言混着血沫喷溅,“额弟是活生生滴人!是能唱信天游、会捏泥马驹滴人!”他抡起混沌钟砸向残镜,钟声却凝成申小豹最后的童声:“哥,替我看眼长安灯会……”

混沌钟表面浮现陕北剪纸纹样,那是申小豹七岁时剪的“豹子扑天”,此刻被钟声震得支离破碎。

分舵大殿的琉璃瓦下悬着九百盏“香火税灯”,每盏灯芯都蜷缩着凡人惊恐的脸。申公豹踏钟而来,钟口对准殿前金匾上的“替天行道”,喉咙滚出混沌咒语——“天聾(lóng)地哑!”(注:陕北方言中“聋哑”与“龙崖”同音,暗喻镇压龙族的绝壁)

钟声炸裂,琉璃瓦化作青面獠牙的税吏幻象,在声波中哀嚎消散。仙吏们抱头逃窜,却被钟声凝成的血色剪纸缠住脚踝——

“跑甚?”申公豹踩碎一名仙吏的脊梁,“你们不是爱收税吗?额交!交一万吨血肉!”他甩出申小豹的羊拐骨,骨头暴涨成四根血柱,将大殿钉成祭坛。

申公豹跃至混沌钟顶部,单脚倒钩钟钮,钟体旋转如陀螺,飙出的声刃将仙吏们削成肉糜。血雨中浮现申小豹剪的纸豹群,撕咬残躯。

混天绫如赤蛇窜入战场时,申公豹正杀红眼。钟声波及山下村庄,村民们耳孔流血——老妇抱紧抽搐的孙儿,那孩子手里还攥着糖画,糖浆混着脑浆滴落。

“申公豹!”哪吒一绫缠住混沌钟,却被反震得虎口崩裂,“你看看这些人!和申小豹有屁区别!”

申公豹猛拽钟绳,声波震飞哪吒:“区别?他们死了有人哭!额弟呢?被你们写成冗余数据!”他掐诀引钟,钟口对准村庄,“让天庭看看,甚么叫真正的税!”

哪吒瞳孔骤缩。混天绫陡然分裂——五成捆向混沌钟,五成裹住村民后撤。绫缎与钟声相撞,炸出满天燃烧的方言碎片:

“你弟的命是命,他们的就不是?”哪吒嘴角溢血,混天绫被钟声撕出裂缝,“你和那群收税的王八蛋…咳…一模一样!”

申公豹僵住。哪吒趁机甩出人泪结晶,泪珠在钟面爆开,映出申小豹的残影——

少年正在捏泥马驹,忽然仰头笑:“哥,等不打仗了,你教这些娃娃剪窗花呗?”

混沌钟碎成三截,一截插进申公豹肩胛骨。他跪在废墟里,攥着半片钟体上的剪纸豹子:“…一模一样?”

哪吒踉跄落地,混天绫残片还在护着昏迷的村民:“听见了吗?你弟说要教娃娃剪窗花…不是教他们杀人!”

申公豹突然狂笑,笑出满脸血泪。他掰断肩上的钟片插入地脉,地面裂开一道陕北方言写的血咒:“此处禁仙税,违者肠穿肚烂。”

“滚吧。”他背对哪吒,撕下道袍给受伤的村民包扎,“告诉那些怂货…关中申家从今日起,只收一种税——”

他蘸血在孩童糖画上补了只歪扭的豹子:

“想象力税。一斤噩梦换一张剪纸,童叟无欺。”

申公豹插入地脉的钟片隐约闪烁殷夫人残魂。

龙血冰刃

——弑父者的冰锥,刺穿了龙宫千年的锈。

哪吒被堵在长安城朱雀街口,身后药铺学徒(陕北腔)举着捣药杵嘶吼:“瘟神!恁的药粉毒死俺娘!”人群高举火把,火光映着他们脖颈处溃烂的紫斑——瘟疫鼎的毒纹正爬向眼球,将瞳孔灼成阐教的“忠”字烙印。

“放屁!”哪吒一脚踹翻粥棚,热气腾腾的黍米粥泼在青石板上,腾起的白雾中浮现草药精临终的笑脸,“那药粉是救命的!”

“救谁?救你娘?”染病的茶商(吴语口音)咳出黑血,血沫在空中凝成“弑仙者死”的咒符,“殷夫人早化成灰咧!和这粥一样——”他踩碎陶碗,“稀巴烂!”

咒符裹着火把砸向哪吒,混天绫绞碎符纸的瞬间,他听见瘟疫鼎的蛊惑低语——竟混合着殷夫人温柔的晋中方言:“吒儿,认罪吧…娘疼……”

东海龙宫震颤,岩浆从裂鳞状的火山口喷涌。敖丙悬在沸腾的龙冢上方,冰锤抵住东海龙王的逆鳞:“停手!地脉鼎炸了,四海龙族全得陪葬!”

“逆子!”龙王龙须燃着火,胶东方言混着硫磺味迸溅,“龙族生为天庭看门狗,死也得啃着骨头死!”他甩尾击碎祭坛,露出地脉鼎核心——竟是一枚嵌满龙鳞的玉玺,玺文淌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敖丙瞳孔骤缩。玉玺上的每片龙鳞,都刻着被天庭诛杀的族亲名字,最中央那片青鳞…是母亲被剜下的喉鳞。

“骄傲?”龙王狂笑,龙爪捏碎玉玺边缘的幼龙残鳞,“敖丙,你的冰锤还是老子教的!”

岩浆吞没敖丙左腿时,他想起哪吒的混天绫——那日逃婚,红绸缠住他脚踝的温度。

“龙族的骄傲不在血统——”冰锤猛然刺入父亲逆鳞,“在敢断腕重生!”

龙血喷溅的瞬间,敖丙的吴语咒诀化作冰蝶纷飞:“寒江锁龙,今日开闸!”冰锤吸收龙血转为幽蓝,海底火山骤然凝固,岩浆凝成万道冰棱倒悬穹顶。

龙王坠向冰渊,龙爪死死抠住敖丙的婚袍碎片:“你娘…到死都信天庭会开恩……”

“所以她化成灰,”敖丙掰开父亲的手指,残袍如雪飘散,“而我要化成刀。”

哪吒被逼到护城河畔,瘟疫鼎的幻象愈发狰狞——殷夫人残魂捧着毒药呢喃:“喝吧…喝了就能见娘……”

“见你祖宗!”混天绫突然暴起,却不是扑向百姓,而是刺入哪吒自己胸膛。他抠出草药精的灵根,碧色汁液混着血洒向人群:“不是要甜吗?老子给你们!”

灵根触地的刹那,长安城所有染病者呕出黑血,血中钻出嫩绿芽苗。药铺学徒呆望着手背褪去的毒纹,芽尖上挂着露珠——露珠里映出草药精的陕北笑脸:“甜不?甜就好好活!”

敖丙踏冰归来时,哪吒正用混天绫给孩童包扎伤口。他抛过染蓝的冰锤:“玉玺碎片,炼你的破鼎器。”

碎片拼合,原是天庭功德碑的残块。哪吒咧嘴:“这算弑父的伴手礼?”

敖丙凝视城中复苏的灯火,屋檐冰棱滴落蓝血:“不,是龙宫送来的道歉信——虽然那老东西到死没学会说人话。”

玉玺碎片中的青鳞闪动殷夫人残影——她与敖丙之母的龙魂似被同一股力量禁锢。

长安西市的晨雾里混着胡辣汤的胡椒味和药铺的艾草香,青石板缝里嵌着昨夜未扫净的瓜子壳。天兵的金甲在坊墙上投下阴影,功德碑上的“忠孝节义”四字被镀成刺目的血金色。卖胡辣汤的老孙头舀起一勺浓汤,盯着汤面上晃动的天兵倒影,河南梆子的韵脚在喉头滚了又滚:“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神仙不下凡……”

突然,天空裂开一道缝,因果鼎倒悬着压向长安城,鼎口喷出的香火灰像蝗群扑向人间。老孙头的汤勺“当啷”砸进锅底:“龟孙!又收税收到汤锅里咧!”

哪吒踩着风火轮掠过屋脊,怀里的百家锅烫得胸口发麻——那是用因果鼎残片熔铸的凡铁锅,母亲殷夫人的残魂正在锅里絮絮低语:“枷锁生锈要三百年,儿啊,你等得起吗?”他不敢低头看街角抓周的女婴,那孩子攥着铁算盘咯咯笑的样子,像极了母亲最后一缕魂魄消散时的光。

“泼天的富贵来喽!”药铺学徒阿桂突然窜上房梁,陕北腔混着咳嗽声炸响。他扬手撒出草药精的粉末,靛青色药雾瞬间裹住三名天兵。

“这药治不了病——”天兵的鎏金枪管开始锈蚀,“但能让你记起自己是个人!”阿桂踹翻药柜,党参黄芪如箭雨射向功德碑。

老孙头突然抡起汤勺敲打铜锅,河南梆子混着胡辣汤的蒸汽喷涌:“天兵爷喝汤不收钱!”滚烫的汤汁泼向功德碑,鎏金碑文遇油辣竟开始融化。

“胡闹!”天将挥剑劈来,却被陕西卖炭翁的榆木扁担架住:“额奏(就)不信咧!神仙还能抗住额这千年黑煞炭?”炭灰抹上剑刃,天庭法器顿时哑火。

敖丙的冰锤从云端砸下,冻气将香火灰凝成冰雹:“从此功德——”锤风扫过碑面,“百姓自书!”蓝龙血顺着“忠”字裂缝蜿蜒而下,染出一片海天色。

因果鼎突然射出三千道香火锁链,却被百家锅吸住。哪吒咬破舌尖,混着血沫的天津快板响彻云霄:“竹板这么一打,别的咱不夸!”锅底浮现各地方言涂鸦:

-河南胡辣汤符咒烫穿锁链;

-陕北信天游音符缠住鼎足;

-川渝火锅阵图在鼎腹烧出破洞。

殷夫人残魂从锅底浮出,半透明的手抚过哪吒眉眼:“娘教你和面擀皮儿,没教你擀碎这吃人的鼎……”话音未落,魂魄已化作火星溅入千家万户的炊烟。

血罗刹的红伞突然从扫街大娘手里飞出,伞骨张开成血色罗网,兜住即将坠落的因果鼎碎片。“大扫除咯——”她混在天庭保洁队里冷笑,白骨伞尖戳进巨灵神脚背,“神仙的脚皮灰要不要打包?”

最后一缕香火税被老孙头舀进汤锅,混着洛阳铲挖出的地脉泉,熬成一锅金灿灿的胡辣汤。“都来喝!”他敲着锅沿吼秦腔,“喝完这碗汤,神仙下岗人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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