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悬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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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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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的青铜利爪离林默咽喉还有半寸时,整个空间突然泛起涟漪。陆十三娘胸口的贯穿伤没有流血,反而渗出青铜色的光粒。老船工的骨笛根系扎入血池镜面,藤蔓般的神经突触瞬间爬满众人躯体。

“闭眼!“陆十三娘残破的声带发出电子合成音似的声响。林默的视网膜残留着最后画面——血池镜面下的青铜柱阵正在逆时针旋转,每根铜柱顶端都悬浮着与秦九相同的阴兵虎符。

失重感骤然降临。当林默再次睁眼时,手中的考古刷变成了青铜笏板,冲锋衣化作素纱襌衣。月光是诡异的青白色,巫峡绝壁上所有悬棺都变成了镜面材质,倒映出无数个自己穿着楚国巫觋的羽衣。

“欢迎来到镜界。“陆十三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赤足踏在镜面江水上,旗袍变成素绢深衣,发间别着骨雕凤簪——正是1983年科考队合影中失踪女队员的装扮。

林默的笏板突然烫手,板面浮现出血色星图。当他试图触碰最近的悬棺时,指尖直接穿透镜面,棺内传出父亲的呼喊:“别碰星图!这是南宫适的...“

秦九的身影从江水倒影中浮出,迷彩服变成西周青铜甲胄,虎符嵌在胸甲中央如第三只眼。他的声音带着金属共鸣:“三千年前,你的先祖陵光大祭司,在这布下弭兵之阵。“

老船工从镜面析出时,左眼已完全被骨笛根系占据,笛孔中伸出神经触须:“时辰到了,该还债了。“他吹响的调子让所有悬棺同时开启,腐尸们穿着各个朝代的服饰向林默跪拜。

陆十三娘突然扯下脸皮,露出的却是1983年科考队女队员陆雪的面容。她从胸腔取出半块虎符,与秦九的符纹完美契合:“这才是真正的南宫虎符,你们在现世找到的只是投影。“

镜面江水突然沸腾,升起九尊青铜人面像。每张面孔都在林默认识的人之间快速切换:父亲、周教授、保安队长...最后定格成他自己的脸。人面像的眼窝射出镭射光线,在江面蚀刻出北斗七星倒影。

“站到开阳星位!“秦九的青铜甲胄开始融化。林默刚踏进光斑,脚下的镜面突然变成透明材质——下方千米深处,无数个青铜胎儿在神经网上蠕动,每个脐带都连接着不同年代的考古现场。

陆十三娘抛出虎符,两半符纹在空中碰撞出量子火花。所有悬棺的镜面同时映出同一场景:1983年7月15日,父亲手持考古刷站在青铜棺前,棺内赫然是正在老去的陆雪。

老船工的骨笛突然爆裂,笛内涌出黑色尸蚕,这些虫豸在镜界变异出金属鞘翅。它们扑向青铜人面像,啃噬出的孔洞形成楚国文字:「弭兵者,以身饲阵」。

林默的笏板自动书写起甲骨文,他的意识突然被拉入战场幻境:西周军队与楚巫在巫峡血战,南宫适的青铜剑刺入陵光大祭司胸口,而两人有着相同的面容。当剑锋拔出时,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青铜髓液,髓液落地生成无数阴兵虎符。

“我们都在循环里。“秦九的甲胄彻底脱落,露出与南宫适一模一样的脸。他的血肉正在量子化,“每十九年一次的献祭,只为维持弭兵阵不坠...“

尸蚕群突然集结成南宫适的轮廓,青铜手掌拍向林默。陆十三娘扑来挡下这一击,她的身体碎成无数镜片,每片都映着不同年代的死亡瞬间:1983年溺毙在墓道、2002年死于尸蚕噬心、2024年被虎符贯穿...

镜界开始崩塌,林默坠入青铜胎儿所在的神经网。每个胎儿后脑都连接着青铜导管,导管另一端消失在虚空。他在神经脉冲中看到恐怖真相:所有进入楚巫陵的人都会被复制,正体困在镜界维持阵法,复制体继续在现世寻找新的祭品。

父亲的虚影突然出现,手中考古刷变成青铜钥匙:“当年我们发现了真相,所以主动成为阵眼...“他的身影突然被南宫适的青铜剑刺穿,“快走!去毁掉北斗...“

老船工残破的躯体从神经网深处浮起,他的声带已变成青铜簧片:“出阵需斩因果,你选哪个世界?“无数镜面同时显现选项:留在镜界拯救父亲,或返回现世阻止血月轮回。

林默的笏板突然插入神经网节点,剧痛中他看见北斗七星在视网膜灼刻出血痕。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镜界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博物馆地下室,手中紧握着半块虎符。展柜里的西周铜人正在流泪,泪水在玻璃上汇成四个篆字:**弭兵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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