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入京的消息像野火一样传遍了天下。襄平城虽然偏远，但也感受到了这股动荡的气息。刘虞和公孙瓒的地盘摩擦不断，战火渐渐烧到了我们这里。

那天，我正在客栈里帮李瑾温书，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二狗哥，“李瑾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

我走到窗边，看见街上乱作一团。人们四处奔逃，喊叫声、哭喊声混成一片。

“刘虞军来了！“有人喊道。

我赶紧带着李瑾躲进地窖。没过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砸门声。

“开门！开门！“一个熟悉的声音吼道。

我愣住了，这声音......是王信？

门被撞开了，几个士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王信，他穿着一身破旧的军装，手里拿着一把长矛。

“二狗？“王信也愣住了，“你怎么在这儿？“

“信哥？“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这是......“

“充军了，“王信苦笑着说，“刘虞军抓壮丁，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当了兵。“

就这样，我成了刘虞军的一员。抓我的人正是王信，实际上他只比我早两天被抓入刘虞军。

“我也刚学会抓人，“王信苦笑着说，“这世道，谁都不容易。“

我在刘虞军一共干了两天半，主要就是帮着王信抓更多的人。之前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散兵游勇，开始我没闹明白刘虞军为什么要这么多人，因为我知道打仗这种事不是光看人多人少的，而要看部队的战斗力。

“战斗力无所谓，能吓唬人就行。“王信一语道破。

我们这支“军队“确实没什么战斗力。大多数人连武器都没有，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木棍。但人数确实惊人，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

“二狗，“王信突然说，“你识字？“

我点点头。

“那你去登记名册吧，“王信说，“总比跟着我抓人强。“

我来到登记处，看见一个文弱书生正在奋笔疾书。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识字？“

“识一些。“

“那好，“他递给我一本名册，“你来帮我登记。“

我接过名册，开始一个个登记新兵的名字。这些人大多面黄肌瘦，眼神呆滞，显然都是被抓来的壮丁。

“姓名？“我问一个瘦弱的少年。

“王...王二。“少年怯生生地说。

“年龄？“

“十六。“

我写下他的名字，心里一阵酸楚。这少年比李瑾大不了几岁，却要上战场送死。

登记完名册，我回到王信身边。他正在教几个新兵如何使用长矛。

“看见没，“王信示范着，“就这样刺出去。“

新兵们笨拙地模仿着，有的连矛都拿不稳。

“信哥，“我忍不住问，“这些人真的能打仗吗？“

王信叹了口气：“打不打仗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活着。“

我沉默了。是啊，在这乱世中，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两天后，我们这支“军队“终于要开拔了。目标是公孙瓒的地盘，听说那里有粮食。

“二狗，“王信突然说，“你走吧。“

我愣住了：“什么？“

“你走吧，“王信重复道，“趁着还没开战。“

“可是......“

“别可是了，“王信打断我，“你还年轻，没必要跟着我们送死。“

我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信哥，你也走吧。“

王信摇摇头：“我走不了。我家里还有老母要养活，当兵好歹有口饭吃。“

我沉默了。是啊，在这乱世中，有时候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走吧，“王信拍拍我的肩膀，“记住，活着最重要。“

我点点头，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军营。回头望去，只见点点篝火在黑暗中闪烁，像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