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文眼中闪过自豪，每一个斯蒂文家族的成员，都会为那段辉煌的历史而荣耀。

“家族的前人立下赫赫战功，受到了开国皇帝的封赏，才为后人赢得了男爵之位。愿阁下也能凭借这份传承，踏上荣耀之路。”

赫尔曼微笑着双手接过，对这位管家的印象又高了几分。

办事效率高，对男爵也是忠心耿耿，若不是家族旁系的身份限制，定然有所成就。

马尔文道：

“请阁下收好，这是斯蒂文家族的徽章，如果您完成了使命，可以凭借徽章来到男爵府邸。”

羊皮纸上面还有一枚精致的徽章，刻画着一只叫不出名的鸟类。赫尔曼在男爵身上也见过同样的装饰，看来是斯蒂文家族的纹章。

正好，男爵的证明就相当于通关文牒。或许强大的实力和精良的装备也足矣证明身份，但还是来自贵族的信物更加保险。

奖赏的仪式差不多完成，随着男爵这个正主的消失，众多骑士也离开了议事厅。

赫尔曼把羊皮纸和徽章收入怀中，就见马尔文提醒道：

“圣裁官大人在府邸顶层的阳台。”

……

今天的阳光还算充足，天空上无云。

或许是几日没有下雪的原因，空气中的温度还算适宜。

只不过，从东北方向卢塞恩湖，时常会刮来阵阵微风，与西南方向的谷风搅乱在一起，时而凛冽，时而和煦。

居住在镇上的人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气候。

当你悠闲地躺在椅上，很有可能一阵突如其来的风会吹来，刮得你一脸树叶。

赫尔曼顺着阶梯爬上顶层的阳台，就看到法比安娜坐在茶桌前，静静欣赏着镇内鳞次栉比的房屋。

她这次没有再遮掩面容，虽然还戴着帽子，但金色的长发柔和的垂了下来，丝缕碎发在微风中摆动。

赫尔曼来到法比安娜的身边，还没等他客气地打招呼，就听到对方率先开口询问：

“休息得怎么样？”

赫尔曼微微一怔。法比安娜虽然保持着客气，但竟然直接跳过了那些繁文缛节，没有进行“光辉与您同在”的降福。

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回答道：“托你的福，我恢复得很好。”

法比安娜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记得昨天赫尔曼还是一环法师，没想到竟然在昏迷中完成了突破。

她招了招手示意赫尔曼坐在对面。

“还没有正式感谢你。要不是你的帮助，我也不能在短短一天之内就有这样的进展。如果不是你在最后关头的救助，或许被巫师吞噬掉的就是我了。”

赫尔曼眼神微微一动，在和巫师的战斗中，他顾不得那么多，情急之下使用幻像魔法召唤了龙首的虚影。

他正打算遮掩龙首存在的事实，谎称那道巨龙虚影是在魔兽山脉所见。

还没等他开口，法比安娜轻轻摇头打断道：

“你不需要解释，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应该察觉到了巫师和我之间的关系……我们这下就算扯平了。”

既然法比安娜这么说了，赫尔曼只能轻轻点头，接受了她的道谢。

法比安娜熟练地将茶杯放在托盘上，微微倾斜，让茶水缓缓流入杯中，接着将茶杯推到赫尔曼面前。

“先不说这个了，艾米那个孩子的天赋很不错。”

她犹豫了一下，见赫尔曼的面色如常，便继续说道：“我问过她的想法，艾米同样希望能跟我去教廷深造。”

赫尔曼缓缓点头，他的确也没有能力教会艾米魔法的知识。

在接受男爵的赏赐时，赫尔曼也起了索要魔法传承的念头，但像是斯蒂文这样的小贵族，显然根基尚浅，未能触及到魔法真正的辛秘。

不然，男爵府邸上上下下，也不至于是清一色的骑士。

与其让艾米留在身边一起受苦，不如跟着法比安娜这个现成的师傅学习，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赫尔曼半开玩笑地提醒道：

“你一定要多关照她一些，最好让艾米做你的修生，由你亲自指导我才放心得下。”

法比安娜微微一笑，“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赫尔曼迟疑片刻，法比安娜提起对艾米的规划，看来是并不打算继续留在卢塞恩镇上。他试探着问道：

“你准备立刻离开卢塞恩镇吗？”

法比安娜点了点头，说起了后续的计划：

“晚些时间我就会启程，我会带着艾米顺着商路南下，进入比萨圣王国后，会在维罗纳诺修道院停留一段时间。”

她打算回去祭拜唱诗班的其他人。

至于到底该怀着怎样的心态，是忏悔还是缅怀，法比安娜决定留到路上去思考。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太多无关的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在那之后，我可能会闭关一阵子，和另外一半灵魂的碎片重新相融，还需要一些时间消化……”

法比安娜看向赫尔曼的眼睛，除了沉稳与不动声色之外，并没有得到其他的答案。

她轻呼一口气，问道：

“那你呢？”

“我和另外两位同伴，计划在镇子上多停留一阵，说不定能在秘银商会里面找到合适的差事。”

法比安娜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惊讶的神情：

“巴尔多克男爵没有对你封赏吗？”

赫尔曼摇头，心知这是法比安娜的一片好意，只可惜他还有其他计划。

帝国西南方交通困难，魔兽山脉纵横，就像是一处困兽之地。相比之下，帝国北方的世界更加广阔，机会也更多。

他委婉地解释道：

“巴尔多克男爵想要授予我封地，但我拒绝了，要说封赏的话，我现在算是男爵承认的自由骑士，还得到了斯蒂文家族的传承。”

“晨曦领主注视着一切，你的功绩足以在教廷获得认可，不过还是需要先从助祭开始学习。”

赫尔曼摇头拒绝，比起在祷告室里日复一日地念诵经文，他还是世俗的欲望更多一些。

加入审判团倒还算是个不错的选择，能像法比安娜这样公费旅行，一两年回去复命一次，想想都觉得轻松加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