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尼克舔了舔舌头，有点不敢相信：“你愿意把这个消息免费分享给我？”

“当然了！这还能有假？”

班克满脸写着信誓旦旦：“父亲早就嘱咐过我们，说如果尼克叔叔来问我们，如实告诉他就是了，还说都是自家人，犯不上瞒来瞒去的。”

“真的？”

尼克不太相信，他自认和道森关系还没好到这个地步，这年头谁不是闷声发大财，哪有四处宣扬的道理。

等等，自己给道森遮掩了这么长时间的酒钱，而且他昨天还给了一枚金鹰给我，或许另有深意。

再结合今天班克的话......

尼克会心一笑，原来友谊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如此牢固，他竟浑然未觉。

“班克，回头给道森递句话。”

尼克像是慈祥的长辈欣赏有才华的后辈那样，重重地拍了拍肩膀：“就说，尼克记住这份情了，有机会一起发达！”

目的达成，班克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尼克离去的背影微笑不语。

“果然还是你更像父亲一些。”

弟弟卢瑟有点郁闷的说道。

“怎么说？”

班克一愣：“怎么突然想到这了，我只是想着多结交点人脉罢了，尼克是酒保，路子多，以后肯定用得上。”

“我不是说这个。”

卢瑟小声嘀咕：“我是说你刚才信口开河，睁眼睛说瞎话的样子，和父亲简直一模一样！”

......

会议进行的比道森想象中还要快，他本来以为各家要狠狠的扯扯皮，拍桌子吵嚷几句，没想到过程相当和谐。

那位未来的话事人，亚历克斯·维也纳，似乎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支持，提出分配方案后，几个叔叔都表示赞同，只有里昂阴沉着脸。

分配方案如下：

里昂：收取盈利4成。

格里芬：收取盈利2成。

罗斯：收取盈利2成。

维克多：收取盈利两成。

格里芬，罗斯，维克多都是里昂的兄弟，正儿八经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后者排老二，但能力最强。

刚刚那个年轻，但脸上有一块胎记的话事人自认年龄低微，所以退出了利益分配，不过明眼人都知道，他和父亲维克多是一系的。

会议结束后，道森跟着里昂，到维也纳公司内部的酒吧喝酒。

“你不去和普朗克上班，到我这来干什么？”

里昂眼前烟雾缭绕，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喝点儿，”

道森嘿嘿一笑：“反正我现在也不缺钱，喝两杯不碍事，就是不知道里昂大哥愿意给我让几成利。”

会议上没有规划他的利润分配，其余人是默认了他的这份儿钱从里昂身上出。

原来这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道森莫名的有点感慨。

里昂把雪茄捻灭在实木桌面上，眯着眼睛：

“本来我可以全拿的，但是被他们这么一掺和，我只能拿四成的利，给你...最多半成。”

“半成不错了。”

道森装作很满足的样子：“我家这小门小户的，半成利也够我家发笔小财。”

“哼！”

里昂嗤笑一声，什么小门小户的说法他才不会信呢，他家三个男人哪个是省油的灯。

只不过现在他事务缠身，而且目前他们算是同一阵营，才对道森扣下那笔钱没多问。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问道：

“你得了...至少得一百枚金鹰吧，这钱怎么分的？班克卢瑟都分了多少？”

“给了班克一点。”

道森坦然回答：“钱给卢瑟的话肯定都被他买军火了，等他岁数大点儿我才能着手给他零花钱。”

“那卢瑟愿意吗？一样都是亲生的，怎么就给哥哥不给弟弟呢？”

“这有什么奇怪。”

道森摆摆手：“卢瑟对自己了解的很，知道自己是个败家子，不过他对钱也确实不在乎。”

“真好啊。”

里昂露出感慨的神色：“当年我们刚到科洛马，淘到第一批黄金的时候，兄弟四个打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我拍板了利益方案。”

“其实是一样的，我家也是我拍板。”

道森出言安慰。

“不，不一样。”

里昂沉默的摇了摇头：“如果是你家的话，是不会因为几盎司的黄金大打出手的，兄弟感情很好，你这个做家长的，做的不错。”

他这是因为会议上的事儿有点伤春悲秋了，所以才说了我家的事儿。道森看明白了，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人常说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代，说的是有道理的。

但凡发家者，第一代人自微末起，自然众志成城。

可到了第二代第三代，支系之间不可避免产生利益纠葛，家主想放开手脚做什么事也会收到掣肘。

机会往往失不再来，很多家族就是因为这个分崩离析的。

不过道森眼下倒不用担心这个，他家连资本积累都没积累起来呢。

“你也别太着急嘛。”

道森劝解道：“我看你那几个侄子外甥还是很尊敬的，没见他们总和你说：叔叔，歇会儿吧，我来就行。”

里昂脸一下子就黑了，这是后辈们再劝他退位呢！

“滚滚滚！赶紧滚去上班！”

……

道森一溜烟儿的走了，心里还在得意又恶心了里昂一回。

凭心而论，他和里昂其实没什么大仇大怨，只不过是如果里昂生不出儿子，就要一枪崩了他而已。

这和卡尔一家完全不同，他要杀卡尔一家是因为卡尔二世拦住了他的路，他想去莫克勒姆尼河淘金，但他家伙像个跟屁虫一样，只能弄死他。

但里昂要崩了他这事儿眼瞅着是一年多以后的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没准到时候都忘记了。

就算里昂老婆真的没生出来儿子，他也不觉得里昂会崩了他。

为什么？

因为里昂其实一共只花了10枚金币的成本，就得到了道森这么一名外科医生，对他来说就像洒洒水一样。

一年后道森对里昂的助力要远远超过10枚金币。

所以，他们是妥妥的同一战线的人。

这个时候有人要问了，那为什么道森还要故意恶心里昂一下呢？

道森整理了一下衣领：

“每天不干点儿坏事，我就觉得浑身难受。”

维也纳公司的诊所离得不远，道森看了眼手上的烟，索性直接扔掉了，一边骂道：

“妈的，老子就是太有职业操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