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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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未至有尽,人为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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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山惊蛰的雨浸透《四海遗迹考》时,陆修文在扉页夹层发现张星砂笺。流动的银屑组成两句谶语:“未至之境藏青简,已逝英灵化墨鸾。“

这是他继承观星阁主之位的第七日。腰间玄玉笔架突然发烫——这枚初代阁主陆天衍用陨星雕成的法器,正指向正北方向泛起紫微星光。

——玄冰窟

长白山腹地的冰棱第三次折射极光时,陆修文在《北荒风物志》残页指引下找到寒玉窟。洞壁冰晶里封存着上古祭文,却与契丹大字截然不同。

当他以笔架融化冰晶,祭文竟化作青鸟撞向洞顶星图。冰层轰然碎裂,露出被千年玄冰包裹的青铜浑天仪。仪身刻满失传的奚族文字,其中“紫蒙“二字与星砂笺产生共鸣,在冰面映出渤海国遗迹的方位。

——镜中城

忽汗海畔的晨雾吞没第五座碑亭时,陆修文在渤海国石柱林发现镜像文字。正常视角下的颂德文,倒影中却是篇《镇龙书》:“扶余故地有墟,纳周天星斗于地脉。“

当他用玄玉笔架倒写碑文,石柱突然坍缩成青铜门。门内星空倒悬,地砖化作二十八宿分野图。跟随天玑星位走到尽头,水晶棺中躺着具抱简遗骸——简上蝌蚪文正是陆天衍最后的手记:“余至此方知,未至之境非在宇外,而在失落的文字间。“

——活字渊

黄河第九道湾的漩涡卷起甲骨碎片时,陆修文在《殷墟卜辞补遗》中发现活字秘密。那些被当作装饰的界栏线,实为活字印刷之术的原始密码。

玄玉笔架点化甲骨,十万枚活字从河底升起,在龙门上空组成环形书简。每个文字都在燃烧,将陆天衍手记译成金文:“未至之境终有尽,然文明薪火当永传。“火字坠入急流,竟在礁石间铸出全新的《万文谱》——收录着奚族祭文、渤海星图与甲骨密码的传承总纲。

——观星台

陆修文回到琅琊山时,十万活字正在夜空流转。他拆解玄玉笔架为星盘,将《万文谱》刻进北斗第七星的轨迹。从此每当流星划过,地面便浮现出未至之境的文字。

寒食节雨夜,牧童指着新坠的陨石惊呼:“那石头上在长字!“陆修文抚摸着陨石表面游动的契丹文,将星砂笺递给闻讯而来的少年:“这是下一个未至之境的星标。“

山巅的初代浑天仪突然转动,陆天衍的虚影在星图中提笔疾书。新生成的《大荒经》扉页上,陆修文的批注与先祖笔迹浑然一体:

“探索者终成路标,后来人方是归途。“

晨曦穿透云层时,那些曾被视作终点的秘境,正化作新的起点在星图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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