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门铃声响起，罗子君赤脚蹦到门前，边开门边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忘了带钥匙？”

“贺涵？”

罗子君愣住，眼前是有些微醺的贺涵，他放下手中的车钥匙，就往屋里进。

“喂，贺涵，你换一下鞋。”罗子君一边慌忙找了双拖鞋穿上，一边翻出鞋柜里一双男士拖鞋递给贺涵。

“谢谢。”

贺涵抬眼望着眼前，屋里一片漆黑，厅的地上摆成心形的电子蜡烛闪着星星点点温馨的淡黄色光芒，心形的中间是一个驴家的暗黄色大袋子，上面绑着气球和鲜花。

罗子君见贺涵盯着蜡烛发呆，忙摁开了厅的灯光按钮，屋内霎时亮如白昼，厅的大落地窗上，用气球粘着“生日快乐”的字样。

“唐晶还没有回来？”贺涵绕过蜡烛和礼物，来到厅的沙发上坐定，问道。

“嗯。”

“她谈恋爱了？”望着还在忙忙碌碌摆弄气球的罗子君，贺涵开口问道。

“……”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罗子君疑惑地望着贺涵问道。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贺涵双颊微红，语气倒是仍然很稳重地问道。

“是个大学教授，我后爸的学生，人不错。”罗子君见贺涵没有要走的意思，给贺涵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

贺涵接过热水，疑惑地问了一句：“后爸？”

“是有那么回事。”罗子君鼓捣着气球摆设的细节，含糊地说道。

“需要帮忙吗？”

“不用，差不多了。”

二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看着贺涵的模样，罗子君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贺涵这是闹哪样？

这样想着，罗子君也就问出来了：“你来找唐晶是想做什么？”

一句话把贺涵给问住了，是呀，他想做什么呢？

他想复合？不，他不想。他想给唐晶庆祝生日？这些年也没给唐晶庆祝过生日。在他的印象里，唐晶本身也不在意这种所谓的节日仪式感。那他来唐晶家是想做什么呢？

被罗子君这么一问，贺涵这么一想，突然释然了。

看贺涵不说话，罗子君开口问了一句：“需要我帮你和唐晶说一声，你来了吗？”

“不用了。”贺涵笑道：“能再帮我倒一杯水吗？”

“好。”

贺涵喝着罗子君递来的热水，居然坐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罗子君闲聊了起来：“听唐晶说你已经考过司法考试，进律所上班了？”

“嗯。”

贺涵看着穿着白色扭花针织毛衣、同色羊绒针织长裤的罗子君，正眉眼含笑地摆弄着气球摆件，她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一种毛茸茸的质感，此情此情，让他感觉有一种久违的温馨踏实的感觉，他不禁问道：“最近的工作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困难么，倒是没有，就是想多赚一点钱，但我现在还没执业，不能独立接案子，我最近在想如何提早做一些积累，等拿下执业证好更容易上手。”

贺涵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罗子君也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话虽这样说，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一些成算了，此时正值互联网蓬勃发展的阶段，各视频平台刚刚起步，她计划着在各社交平台发布一些关于法律知识科普的文章或者视频，一方面有利于倒逼自己精进业务，一方面也能为将来执业积累一点潜在户。

“这么想赚钱？”贺涵笑道，记忆中的罗子君，矫情又娇滴滴，只会喊着怎么花钱，哪会喊着想多赚一点钱？

罗子君笑道：“不久之后我想租个房子，最好还能攒钱买个小房子，这样就能多多接平儿和我一起住了。”

“和唐晶住不好吗？”

“当然好啦，但假如唐晶谈恋爱了，我可不能当电灯泡。”罗子君摊摊手，笑道。

贺涵闻言眉头轻皱。

“怎么？唐晶谈恋爱你心里不舒服？”罗子君见状忍不住揶揄道。

“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不放心，罗子君，你不懂我对唐晶的感情，我说句不恰当的话，唐晶就是我的亲人，我不放心她的恋爱对象，我担心她会过得不好。”

“你什么意思？你给不了唐晶幸福，也不许别人给呗？说白了还是大男子主义的占有欲在作祟，说得这么伟大。”罗子君闻言抢白道。

这些年的经历，教会她的一个道理是，对于任何人，既要观其言，又要观其行。不要光听对方怎么说，还要看对方怎么做。嘴上说得再漂亮，动作跟不上，也不过是骗人骗己的花架子罢了。

这些年，贺涵若是想和唐晶有个结果，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斩断身边莺莺燕燕的花边新闻，给唐晶足够的安全感，在唐晶每个犹疑的瞬间，坚定地告诉她自己爱她。

但是他没有坚定地爱她，也没有坚定地要娶她，说白了就是不够爱罢了，不够爱，但是对方又实在优秀，所以产生了挣扎和犹豫，这份挣扎和犹豫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更多的是责任道义、权衡利弊罢了。

贺涵被罗子君的直球言论抢白，一时间哑口无言。

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子君、开下门！”是唐晶。

罗子君忙关上灯，打开门。

只见唐晶一手架着喝醉的喻合，一手挂着鲜花和礼物，挪动着步伐进了屋。

子君忙伸手接过唐晶手上挂的东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喻教授带回家了？”

“嗨，别提了，这位酒量不行，没喝几杯就倒了，我喊了代驾，不知道他家住哪，就先带回咱们家了，咦，家里怎么这么黑？”

罗子君也顾不得氛围不氛围了，赶紧打开了厅灯。

“贺涵，你怎么来了？”灯光一亮，唐晶看到贺涵赫然坐在厅的沙发上，定定地望着她。

“到家了？”唐晶臂弯里的某教授嘟囔着睁开了眼睛。

“我来帮你。”贺涵“噌”地站起身，接过喻合，将他扶坐在了沙发上。

唐晶帮喻合泡了一杯蜂蜜柠檬水，递了过来，喻合挣扎着接过，眼神较之刚刚清明了不少。

贺涵见状心中了然：“装货。”

但是唐晶却没瞧出来，她关切地问道：“喻合，你还好吧？”

“嗯。”喻·三岁·合一边抱着蜂蜜水喝着，一边乖巧点头。

贺涵见状眉头皱得更深。

罗子君人也要麻了，这一晚上怎么这么热闹，害得她给唐晶准备的惊喜都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想到这，罗子君噘着嘴瞅着唐晶：“你看！我给你准备的气球和礼物。”

“哇，好看哎，我刚刚就看见了，还没来得及夸你呢，谢谢你子君。”唐晶捧场道。

“关灯更好看！”罗子君见二位男士都安置的差不多了，开心地关上灯。从手机音乐播放器里调出了“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happybirthdaytoyou~#34某教授扯着嗓子就跟着音乐唱了起来。

唐晶听到这欢乐有余，悦耳不足的歌声，忍不住“噗”地一下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