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醒来
第2章 醒来
嘀……嗒……
嘀……嗒……嘀……嘀……嗒……
一抹鲜红缓缓流下,巡游的风路过,便将声音进一步传向周围。
是时,空中凌乱飘舞的银粟不小心碰到了垂直落下的这抹鲜红,结合形成一片片六边形血晶,继续飘舞。
“你……你又何必如此呢?”
轻语传来,语气中带有一丝心疼、一丝无奈。顺声望去,出言的是一女子,她一袭白裙,面带白纱,正缓缓地向方才的嘀嗒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到目的之处时,她伸出右手向眼前之人的面庞摸去。
纤细的手指在其脸上划过,向着那抹鲜红而去,带来阵阵冰凉之感,但此人仍是一动不动,似是没有一点感觉。
他的双眼无神,望着眼前滴落的血滴慢慢滴下,似乎是失了神。
然而,这种平静的景象只在几秒钟之后就被打破。小小的红色圆球在其瞳孔之中突然放大,一种恐惧之感传遍全身,眼前的一切景象也在这同一时刻倏尔远逝……
…………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节奏稍加急促的水滴声传来。
“啊!!!”
江寒突然自床上坐起,发出了这惊恐之声。
他揉了揉双眼,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却感觉眼前还有一大片血红,心头也毫无缘由的产生一丝凄凉之感。
这种感觉实在是令人不舒服,于是他又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这些。稍微平静了一会,眼前的那抹血红也随之消失,而心中的凄凉、惊惧之感也慢慢消失。
“奇怪,刚刚那是个噩梦吗?”
“怎么这么真实,好像是自己在亲身经历一样?怪,真是怪。”江寒一只手托着下巴,轻声说道。
一般的梦在人醒来后再去回想时,应该都会有所缺失,不会将梦里的一切都记得很清楚。但刚才那个梦就好像是被刻在了脑海里一样,一切细节都能被轻易想起。
然而,还不等他去想这其中的具体缘由,一件更令他奇怪的事被他忽然想起来。
原来,刚才他只顾着想自己刚刚做的那个梦,却没有发现自己的眼前发生了变化。没错,此刻令他感到惊讶的正是自己的双眼。
想到此处,他立马转头巡视了一遍自己的周围,又透过窗口看了看远处,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和胸口。
“我的疤,竟然不见了?而且眼睛似乎也没了近视,看东西也能非常清晰?”江寒心里有些惊喜地想到。
“难道说,我还是在做梦,根本就没醒?”想罢,他举起左手对着旁边的墙,说道:“以前看一些剧里边的人在怀疑自己做梦时都会掐自己一下,来确认自己是不是梦醒。没想到,我竟然也会有这么一试。”
说完,他便一拳向旁边的墙壁砸去。
只听‘砰’的一声,接着一阵剧痛传来,江寒终于明白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一时间,他的内心像是有一瓶酱油被打翻了一般五味杂陈,难以形容。那种感觉有一些喜悦、一些疑惑、一些惊恐、一些难以置信。
“看来,不是做梦。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我的伤疤,近视眼怎么就没了?我之前到底在干什么?”江寒轻声嘀咕道。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冷静下来,细细去想之前的事时,却只能想个大概。在他的记忆中,甚至连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只记得自己所做的上一件事是去自己已故的亲生父亲的墓前喝酒的事。
江寒今年二十二岁,从小在一个有五口人的重组家庭长大,两个姐姐和自己的年龄差距不大,只有两三岁左右。而这个重组家庭大概是在自己三四岁时构建的,那时自己的两个姐姐也只有六七岁,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的记忆也不比自己多多少,只知道其在江寒一两岁的时候就出了事故而离世了,在其去世一两年后,江寒的母亲由于抚养压力太大,也就和自己后来的父亲重组家庭,并抚养三个孩子长大。
江寒知道了自己这样的身世后,并没有觉得不堪,而是在其成长过程中慢慢的理解了母亲当年的做法,也接受了自己的过去,这个家庭的过去。他从没有向外人显摆自己是一个多孝顺的人,但在他人看来,江寒能正常学习,并且几乎从不顶撞父母,这样的状态已经是很不错了。
不过,一个一般人的一生多为七八十载,其中又有多少烦恼,根本难以计量。由于这样较为特殊的家庭环境,江寒的父母在自己成长过程中基本都在忙着挣钱维持家庭,因此他有很多烦恼也没法与父母好好的交流解决,这也就养成了他性格中较为孤僻、多愿独处的一个方面。
在江寒的记忆中,自己只在上学的前一两年和两个姐姐较多时间在一起玩乐。而随着年龄一步步增长,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面临的问题,大家在一起相聚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从而导致自己大部分的时间则是一个人独处。因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或许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亦或许是因为已经形成了独处的习惯。总之,当江寒有时心情烦闷,有想说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时,他就会去自己亲生父亲的墓地前,自说自语。有时他会带瓶酒,虽然自己酒量不好,可对他来说,有些话或许只有在酒精的刺激下才更容易吐露吧。
江寒脑海所留的最近的一段记忆正是他前去生父墓前诉说心事的一个场景,至于在墓前喝酒时的情形和说的话他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好像自己的记忆被剔除了一块,在那之后就像是一片空白一样。
“算了,不想了,还是看看自己现在是在哪,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吧。”江寒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说罢,江寒便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只见,自己此刻是在一个看起来比较破旧的木屋里,木屋不大,约有六七平米,且屋内除了他本人所坐着的木床外,便再也没有其他摆设。
“奇怪,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印象?”
……
噔,噔,噔……
正在江寒思索之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片刻之后,只见有一人掀开门帘进入江寒所在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