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寇脸色变了又变,放走这些人恐怕会走漏风声。
但转念一想,又不止他们一支海盗来这鹭岛,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冒着被这个二阶武者诛杀的风险留下这些人,不如先拿到那盐船再说。
于是海寇当即道:“走!”
说罢立马带人朝着开朗船接应的人赶去。
陈牧之见状有些惊讶这海寇居然这么果断,接着便回头看向张文柄等人。
“不想死就跟我走吧!”
张文柄脸色变了又变,尽管不知道眼前救自己一行人的好汉是谁,但现在他也没别的路可走。
等那远处开浪船的人都下来,他们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他当即道:“走!”
很快陈牧之带着张文柄等人消失在原地。
穿梭在密林之间,无人言语都一门心思只顾着赶路。
一路只有伤号强忍着的闷哼声,众人深怕慢一点被那海寇追上。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队伍里有受伤的人实在撑不住摔倒在地,陈牧之才停下来。
他瞧了瞧身后,确定没有追兵沉声道:“行了,那些人没追上来,在这休息片刻吧!”
这一停,便有几人瘫倒在地拼命的喘息。
说到底他们都只不过是庄稼人,那真比得上刀口舔血的海寇?
刚是热血上头,现在冷静下来,包括张文柄都不由有些后怕。
这时一声痛呼传来,众人忙看过去。
是一个伤的最重的人喊的,他肚子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人也开始胡言乱语。
众人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我看看!”
陈牧之拨开众人,看了两眼就知道这人是失血过多。
当船员他自然培训过急救知识。
把那人衣衫扯开,用力撕下布条娴熟的捆住伤口绑紧,很快那呼呼流血的伤口被止住。
张文柄见状顿时激动的朝陈牧之跪下来,他这一跪所有人都跟着跪了。
“兄弟,大恩不言谢,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恩人,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张文柄脸色郑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身后的人齐刷刷的也磕起来。
那场面,看的陈牧之也是心头微震。
他深吸口气沉声道:“都起来吧!我也是见你们都是性情中人,所以才出手。”
张文柄爬起身,脸色却又暗淡下来。
“哎!这世道讲义气不如给人当条狗,我们是原是马前屯的人,屯里待不下去到码头当苦力,跟了船一路半逃难到这里。”
“结果船主非但没给我们工钱,还直接把我们赶下船,没办法只能行此下策。”
“可现在看来,我们连强盗也做不了,怕是只有饿死一条路。”
他这一说,所有人都低着头脸色暗淡。
陈牧之闻声打量着众人,接着开口道:“大丈夫立于天地间,怎至于此?”
张文柄拱了拱手,一脸期盼道:“还望恩人能指条明路。”
陈牧之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还真想到一条路,就是不知道你们肯不肯了。”
“恩人请说,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陈牧之点点头,接着道:“不瞒你们说,其实我也是海寇。”
众人双眼都凝起来,不过并未太过惊讶。
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会有什么好人吗?
陈牧之接着道:“只不过我和那些海寇不一样,我有郑大人所赐可斩天下寇的宝刀,官兵见了也不敢为难我。”
“而且我船上正缺人,不知你们可有意上船?”
张文柄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马点头道:“我愿带弟兄誓死跟随恩人。”
他身后的人也赶忙应声。
他们本来就已经落草为寇,当海盗没什么心里压力,更何况听起来跟着陈牧之做的海寇还不是一般的海寇,他们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事实上众人内心都是诚惶诚恐的,觉得自己是走了大运居然有人愿意收留他们。
陈牧之满意点头,挥手道:“走吧!先带你们回船上养伤。”
..........
回到海沧船上,带着这么多人,陈牧之知道也不好停在青礁村附近,那样太招摇。
即使附近的官兵不会来找麻烦也不好。
思来想去,陈牧之干脆把船开到了之前那个隐秘山洞附近的海域。
这里荒无人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而且那海底的宝贝他可还记得,也算把这片海域当做自己的地盘,日后找宝贝也方便。
之后几天,陈牧之让小彩旗替自己去“永安草堂”买些治刀伤的药,又添置了床单被褥等东西。
张文柄等人便正式成为了船上的一员。
之后的日子,除了让船员们养伤,陈牧之一有空便操练起这些船员。
烈日之下,陈牧之挥手喊道:“起浆!”
毕竟是在船上待过,张文柄等人熟练的划起桨,庞大的海沧船也动起来。
“杨帆!”
待在甲板上的人一刀砍断绳子,顿时风帆落下。
“侧帆45度!”
几个精壮的汉子立马拉动风帆。
陈牧之自制了一个圆盘,上面用笔画出三百六十道来,一道就是一度。
这么直观,加上这些人也不蠢,他们也都了解明白度是什么意思。
陈牧之站在船头,脸色很是满意。
这几天的磨合训练下来,船员们已经能把这船开起来了。
只是人手还是有些不够,一旦全力航行,这船上就没有人能干其他事了。
站在船首迎着海风,陈牧之脸上带着笑意。
当船员自然都有一个当船长的梦想,在远洋航行的时候,船就是一个小社会,里面船长就是皇帝,甚至有生杀大权。
没想到自己在前世没能完成的梦想,在这里实现了。
摸着船首的撞角,看着汪洋的大海,陈牧之眼神里冒出一阵精光,心中升起一股豪气。
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这片海上的王。
又是一上午的训练,大伙都累了。
陈牧之便让众人停下。
马成乾擦着汗来到甲板上,盯着头顶有些毒辣的太阳道:“我们不回岸边吗?”
陈牧之笑道:“你现在是海寇了,老想回岸上干什么?”
马成乾耸耸肩道:“当海寇不就是为了能赚钱回岸上潇洒?”
周围船员们顿时应声附和,一阵笑声响起来。
“马大副说的对!”
“船长,咱们停在这做什么啊?”
........
陈牧之也跟着笑起来。
他并没有沿袭海寇内的叫法,他还是更习惯船长、大副、二副、水手、轮机这一套体系。
而且既然自己是正规海盗,自然也要和那些海寇区分开来。
这种区分要潜移默化的融入进船上的人心里,让他们也有这个潜意识,自己和那些海寇并不一样。
这称呼就是重要的东西之一。
望着平静的海面,陈牧之伸了个懒腰道:“都饿了吧,我去抓几条鱼回来。”
说罢纵身一跃跳入海中。
当然抓鱼都是顺带手,陈牧之主要的目的是想看看自己还能不能找到什么海货,如果能有宝鱼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