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行至洞府门口，杨长青推开石门，率先走出洞府，杨德烈紧随其后。
天边泛起些许晨光，深邃的夜空正被晨曦悄然驱散，族地之内，淡淡薄雾如轻纱一般萦绕不散。
交战一宿，已接近天明。
“还真的不见了。”杨德烈深吸一口带着晨雾湿气的清凉空气，仔细感知四周，那神鸟威压确实已经消失。
他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脸上浮现笑意，“长青，了不起！”
昨晚可谓是一波三折。
先是黄家和云家来袭，又出现一只威势骇人无比的神鸟，他都以为杨家要完了，没想到这居然是杨长青的阵法。
“长青，黄家与云家老祖怎么样？”，这时候，老祖杨耀正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回老祖，他们已经被那头神鸟化为灰烬了。”杨长青淡笑着回答道。
“那就好。”，杨耀正落在杨长青面前，松了一口气，“你通过玄光阵，可看见那头神鸟从何而来？”
不等杨长青回答，杨德烈先大声道，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兴奋之意。
“那是长青的阵法！”
“阵法？”杨耀正不可置信，“什么一阶阵法能有这等威能？”
杨长青还是练气后期，那么便必定布置不出二阶阵法，因为二阶阵法的关键阵基，必须要筑基期阵法师才能制作出。
说二阶阵法有这等威能他还信，一阶阵法能有这等如同烈焰焚天的景象？
“回禀老祖，这次只是个意外，我或许再也布置不出这等阵法了。”，杨长青解释道。
“意外？再也布置不出了吗？”杨耀正沉思，“传闻某些阵法，机缘巧合下可以沟通天地真灵，或许你无意间沟通了某头天地真灵。”
“应该就是如此，不只是阵法，连同我与这座阵法的相关记忆都被焚毁了。”，杨长青正色道。
“记忆都被焚烧掉了？”杨耀正脸上露出担忧，“你的神魂可曾受损？”
“老祖放心，神魂无碍。”，杨长青淡淡一笑。
“那就好。”杨耀正神色稍缓，“族中阵法还可以正常使用吗？”
“已经没办法正常使用了，两座阵法已经几乎将二阶灵脉的底蕴消耗殆尽，或许得修养个几十年，才能重新恢复先前模样。”杨长青面色凝重。
朱雀显化实在是太过消耗灵气，这等连筑基老祖都望而生畏的力量，这座小小的二阶灵脉根本承受不住。
“哎……也罢，至少是度过昨夜的难关了。”杨耀正语气中带着疲惫与庆幸。
话音未落，杨耀正面色一白，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老祖！”
“老祖！”
二人见杨耀正突然口吐鲜血，连忙关切道，想要上前搀扶。
“无事。”杨耀正摆摆手道，“只是药效到了。”
“药效？”杨长青发问。
“全靠丹药暂时镇压伤势，若是没有服用丹药，或许我都坚持不到你阵法到来时刻。”，杨耀正声音微弱道。
二人重重点头。
“德烈，你去寻德心，一同处理族中事务，不要告诉族人那神鸟是长青所为，就说那是路过的妖兽便可。”杨耀正安排道。
“是！”杨德烈恭敬点头，最后担忧地看了一眼老祖，便转身御使一柄短剑，化作一道赤色流光远去。
“长青，扶我进去。”杨耀正语气越发虚弱，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是，老祖！”，杨长青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住杨耀正的手臂。
在杨长青的搀扶之下，杨耀正缓缓行至那个他惯用的青玉蒲团上坐下。
杨耀正迅速从怀中取出数百颗灵石，洒向四周。
灵石落地那一瞬间，仿佛被无形之物碾过，纷纷化作粉末，其中蕴含的精纯灵气逸散开来。
杨耀正手捏法决，催动静室之内的聚灵阵法，将四周的灵气便朝着杨耀正汇聚而去，纳入自身。
杨长青在一旁等候，如今二阶灵脉已接近枯竭，老祖疗伤也只得采用这般方法汇聚灵气。
莫约半个时辰之后，杨耀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睁开双眼。
“长青。”
“老祖有何事？”
“我如今寿数已不足两月。”杨耀正声音低沉而平静，“以后家族就靠你了。”
杨长青闻言，面色一变，“先前您不是说还有数年寿命吗？是因为丹药？”
他距离下次突破时间还远，玄光阵也无法再启用，若是还没有老祖庇佑……
“虽然如此，可若不是那丹药，我与他们没有一战之力。”杨耀正低声道，又叹息一声，“即使如此，危机还远没有结束。”
“我知道。”，杨长青面色沉重。
昨晚虽然斩杀了两位筑基，但是云家与他们杨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的杨家，看似刚刚斩杀两名筑基，威名远扬，但是却已是风中残烛。
家族老祖几近陨落，家族灵脉几乎枯竭，连二阶阵法都无法支撑。
“我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你的，这两样物件你便收下吧。”杨耀正将两个储物袋交于杨长青。
杨长青默默接过，他已是知晓老祖之意。
他神识略微扫过，发现一个储物袋里是许许多多的灵石，还有一个储物袋中是各种典籍，还有一根青色木杖。
杨长青只收下那个装着典籍的储物袋，将另一个还给了杨耀正，沉声道，“二阶阵法不能停下，若是被云家发现连护族大阵都停摆了，必然会立马杀上门来。”
如今最重要的是时间，若是能用灵石买来时间，这笔买卖并不亏。
而且他相信以自己的制符和布阵水平，以后想要赚取灵石也不会太难。
杨耀正沉思片刻，觉得杨长青说的有道理。
他收回那个储物袋，眼角露出些许欣慰的笑意。
“家族，就托付给你了。”
杨长青重重点头。
……
杨长青书房内。
明明才过去几日。
再次踏入此地，却恍如隔世一般。
杨长青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盒子，这正是先前装着朱雀赤羽阵设计图的盒子。
他感知其重量轻盈，心中已经明了。
他拨开盒盖，不出所料，只见盒子底部只有一灰白色的灰烬。
“真是什么都没留下啊。”，杨长青感慨道。
“也不是，识海之中还有一物。”
杨长青心神沉入识海，那里，有一团在静静燃烧着的火焰，这便是先前那朱雀真灵留下之物。
是燃烧了自己三道神识所化。
他隐隐感觉，孕育已然完成。
还好余下五道神识。
杨长青小心翼翼分出一缕神识，缓缓探向那道赤色火焰。
这次的火焰不再炽热，反而传出温和的暖意，并没有焚烧他的神识。
片刻后。
那团火焰的外壳如同绽放的花瓣，片片碎散开来，零碎的星星点点火焰，也消散于识海之中。
待火焰完全尽数散去，其中孕育之物终于呈现在他识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