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号那天,高峰告诉他:“你在这号子里什么也不用干,把生产给我抓好就行,让他们
把每天的任务给我完成了,这个号的号长是赵斌的同乡,你可不要惹他。”和老四说过之后,高峰把他送到了7号。到了7号后,高峰告诉那个赵斌的同乡:“这是我的朋友,以后就在你们号子里管生产,别让其他人欺负了他。”与7号的号长说了几句话后,高峰走了,而老四抱着自己的行李走进了7号。这个号不比过渡号,下了这个号的人,除了号长和管生产的,剩下的人大多都必须去干活,也有个别不干活的,他们大多数要么是钱多,要么是关系硬的。有钱的每个月都给号里的人便宜卖一些生活用品和吃食,他们的活就让别人代干了。一进了号,老四放下行李,没等他转过身,号长就把他叫了过去,老四坐到号长身旁,号长叫王红,以前是一名公职人员,没有进来之前,他在本地的一家银行上班,这次是因为挪用了银行的钱没有还上,后来被银行的经理发现了报了案。这家伙今年快40了,在银行上了有20多年班,最近几年他在外面找了个小女朋友,为了能和小女朋友在一块,他挪用了银行里的50多万,在本地的一个小区买了一套房,本想着慢慢把钱还上,可还没等自己把钱还了就被发现了,到现在为止已经进来半年多了。
老四在一旁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了王红一根,号长王红从老四手中接过烟说:“都是自己人,不用太客气了,黑手和我也是好朋友,你的事他已经告诉我了,咱们这号也没什么,平时就是任务紧一点,你过来后就管上生产吧,谁要是不听你的话,咱们一块干他,还有一会时间我和你说说咱们号里的人,你看中间坐着的那两个。”老四转过头看了一眼,王红说:“那是咱们号里的财主,平时号子里吃的用的都是他们给卖,你以后也和他们两个处的好一点。要是有什么事就和我说,不要太客气。”和老四聊了一会后,老四走到里面和号里的人一一认识。
在号里住了两天后,老四终于被确定了罪名。那天老四正一一检查号里的人们刚做好的纸盒子,忽然听见铁门外面有人叫他,等他走到门口,高峰走过来说:“老四有人过来叫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会是要放了你吧?”“哪有那么好的事,我先出去看看,要是真把我放了,下午我一定让赵斌给你送进海鲜来吃,哈哈。”老四走出去后,跟随着接他的人一起走到大门口,一共有三道大门,层层都有人严格把守。一开始老四还以为是有朋友来看他,没想到接他的是jc,把他带进了询问室,走进去老四一看也是jc,坐下后,jc对老四说:“从现在开始,你被正式daibu了,在上面签个字。”听到这几句话,老四感觉头上一阵刺痛,眼前一片黑色。他知道daibu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在相关资料上,老四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询问室外,老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等到夜里,周围一片寂静,号里的人都睡着了,只留下一个值班的,老四从床板上坐起来问值班的现在几点了,值班的人回答说已经两点了。在床上,老四拿起烟点着吸了起来,大半夜老四一直坐在那里陷入思考,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从冰凉的铁铐带在他手上时,他就知道自己这回完蛋了。不知不觉天亮了,号子里的人都睡起来了,开始了他们一天的工作,手工制作纸盒。老四一晚上也没睡上几个小时,他的两只眼睛这时正在打架,吸完最后一口烟,他倒头就睡着了,这一觉睡了三天。
号中的人们都在忙着干活,他们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休息一会,不过有的干活干的快点,要是把分给他的任务干完了,不管是谁都可以早点休息,还能得到一点点的奖励。而手慢的干不完,就得没日没夜的干直到把分给他的任务做完才能休息。老四这一睡就是三天,饭也很少吃,要是实在饿得不行了,他就起来吃上一点,吃完接着又睡,好像只有睡觉才能解脱掉心中的烦恼。还好号子里的人们都知道他刚被正式daibu,心情不好,也就没人管他。
老四醒来的第二天,号子里又进来一个新人,一进门人们就问干了什么,新人说qj,人们都哈哈大笑,在这里大多数人都看不起这种事,于是他们开始了一天最快乐的时间,有人走到这个刚进来的小伙面前说:“既然你是因为qj进来的,那你给大家伙表演一下你是怎么做得吧。要是表演不好,你知道后果。”那个新来的都快被他们吓傻了,马上就开始表演起来,声音一会高一会低,号子里的人都不停地大笑,等那小伙叫唤了一会,号子里有个叫马天的人走到新人面前,让他抬起双手,小伙马上把双手举得高高的,马天飞起一脚,直中命门,小伙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儿,王红从外面回来,看见几个人在和新人开玩笑,没有说什么。马天又把那个新来的从地上拉了起来说:“你这人,男不男女不女的,还qj,你去窗户那里,看看外面飞过的飞机,你看能不能打下来,什么时候我们这个号里的人都高兴了,你就什么时候停。”一开始那个新来的还不好意思,可是他怕自己不做又有苦头吃,在周围几个人的呼喊声中,那个小伙真的开始了...等玩够了,号里的人们又开始干活了。
王红把老四叫过来说:“怎么这几天不高兴吗,你都睡了好几天了,想开点吧,发愁也没用,没事就多出去转转,也不要老在号子里待着,你这事估计也不严重,没几年。”老四说:“没事,不用担心我,对了,这几天不知道能不能往外面打电话了?”“有事说呢?”“也没啥,我就是想问一下外面的事情,也不知道我这事他们跑的怎么样,现在已经正式daibu了,我怕家里人知道。”“好吧,明天晚上打吧。”晚上王红把老四要打电话的事告诉了高峰,高峰从值班室那边借来了一部手机,让底下的人把老四叫过来,传话人告诉了老四,老四猜到是说打电话的事。晚上8点多,拿了两包烟,老四从7号出来到了过渡号,和高峰聊了一会,看到号子里的人都睡了,高峰把从值班室借出来的手机拿出来给了老四,他说:“快打吧,我看你这几天你都快疯了,要是再没人安慰你,我看你都出不去了。”
从高峰手中接过电话,老四爬到床底下,第一个拨通了平平的电话,听到平平的声音后,老四问到:“我家里人上来了没有,他们是不是知道我出事了?”一连好几个问题,平平说:“前几天爸妈刚给我打过电话问你的事,我没有告诉他们,可我能听出来他们非常担心你,现在你那里怎么样,吃的饱吗?”老四说:“吃得还行,对了平平,我已经被正式daibu了,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平平说:“从你出事后,大太阳没几天就关门了,可这几天又开了,我听说有不少人都被牵连其中,你们的事之前传的B市无人不知,这几天也没什么人说了,好像是快过去了,对了,我也给你找过律师了,听他说,你这事估计会挺严重的,你还需要什么告诉我。”“不用了。”老四回答,老四知道自己这事是没人管了,心里告诉自己认命吧!
B市经过这起事件的风波后,又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大太阳又从新开张了,人们早已不再谈论这件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朱小军一直陪在儿子身边,虽然儿子可以下地走路了,可病还没有全好,要不是为了这顶乌纱帽,他想自己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陈涛的儿子从出事之后就去了A市,前几天才刚回来,父亲骂他:“要不是我,你早就进去了,这次回来要是你还敢给我找事的话,以后就别想让我出面管你,以后你就好好干你的事,快点找个人成家,少让我和你妈为你操心。”听完父亲的责骂后,儿子摔门而去。与老四通过话后,平平也不知道该怎样帮他,整理了行李,本想自己回老家算了,可她依然还想看到老四最后的结果。没几天她又在B市找了一份新工作。
从老四进来后,高峰一直对他不错,老四心里能感觉得到,在自己落难的时候能遇上这么一位朋友也算值了。老四默默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和高峰做一生的朋友。和高峰打过招呼后,老四回到了7号。等他回去的时候,号子里的人都睡了,剩下还有几个没有完成任务的还在忙着干活。老四走到床前,倒了一杯水,然后躺在了床上,静静的看着号里一直亮着的灯泡。他在想,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老天在捉弄自己,要让他承受一生的苦难,第一次从这里走出去后,他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再进来,此时的他更感觉命运在和自己开玩笑。
几天后,老四正和同号的人在一起吃饭,就听见号外面又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一遍比一遍高,旁边的人说好像是kanshou在叫你。老四忙从床板上跳下来,走到门口时,老四远远的看见有几名jc慢慢走过来。
“你叫老四?”
“是的”
“你听好了,我们代表...对你宣读...老四...故意...shanghai你要有什么问题,可在两个星期内进行申诉...”
老四知道自己是真的完蛋了,他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手中这张惨白的纸,他知道弄不好,自己得在这里待上好几年了。7号的伙计们都在忙着做手中的纸盒,没有人注意到老四脸上的变化,那两个财主正和王红在床板上坐着闲谈,好像是在谈论这个月号子里的收入还有下个月卖的货。在这个号子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为了不让自己在号里吃亏,能吃好喝好,都在想尽各种办法。像大哥们说的那样,想在号中不受罪,就要多交钱,强者生存智者求权,老四拿着自己的那几张白纸,又开始一遍一遍的读,心里想虽然人是自己和保安打的,可那也不是自己故意的,要不是他先找事,我又怎么会那样做,他想找出来能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半天后什么也没有想出来。15天后,老四开ti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