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i n g那天,两名j c把老四带上了j i n g车,进来快5个月了,这是他这段时间第一次走出这个地方,要不是因为开ting,他想自己短时间内也不会再看到外面的世界了。外面的天是那么的蓝,云是那么的白,空气中弥漫着自由的气息。看到外面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和行人,感觉自己像重获新生一样,此时的老四是多么渴望自由,这一切好像在做梦一样。jing车带着老四穿过了好几条街道,老四坐在里面不停的张望,外面有商铺,有高楼,有男人,女人,小孩,一切的一切犹如昨日。
J i n g车开进了B市的红河f a y ua n,带着沉重的铁铐,老四跟着j c走进了f a y u an。老四走进去的那一刻,他傻了。家里人坐在前面的椅子上正看着他,母亲那苍白的脸让老四无法抬起自己的头,他不敢看亲人,他也没有脸看他们。母亲泣不成声,用她那无助的眼神望着儿子,她想为儿子承担一切。她情愿那里站着的是自己而不是儿子。老四的心快要爆炸了,他知道自己把父母亲伤的太深太深了,就是花一辈子时间也再无法治好父亲与母亲心里的伤口。
t i n g审进行了30分钟,结束之后老四被带走了。他多想走过去抱抱父亲,抱抱母亲,可现实是无情的,老四被带上了送他来的那辆车远去,老四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涌出,口中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繁华的街道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父亲的头发也像是白了一大半,他不愿自己的儿子就这样离去,可他又能怎样?除了无助就剩无奈。平平没有来参加老四的t i n g审,也许她早就知道了结局,她不想等老四,不想自己的青春在等待中结束,她更怕等老四出来后,自己已是春去冬来,明日黄花,在平平离开B市前几天,她最后一次去看了老四,给老四送了一些日常用的东西,她希望自己爱过的这个男人好好地活下去,不管遇到什么。不久她托人给老四送进去一封自己给老四写好的信:
“再见了,我爱的你。我知道此时我和你说这些不太好,可我更希望你勇敢去面对未来。从你出事之后,我为你四处奔走,找关系托人,可还是没能把你救出去。曾经的我是那么的爱过你,爱你胜过爱我自己,可现在什么都变了,我无法不去选择自己的新生活。老四你不要恨我,明天我就要离开了,离开这座让我伤心的城市,我不会再回来了,因为这里活过得我已经烟消云散。忘了我吧,也许等你出来还有一位好姑娘在等着你。老四,我不想离开你,可我家里还有父母,还有弟弟,他们也需要我,这次我给你带了一些钱和用得着的东西,你这段时间也够用了。再见了,我曾爱过的人,平平。”
行驶了半个小时后,车又回来了,回到了这个让人觉得冰冷的地方。老四看着那黑色紧闭的大门忽然有点害怕,他不敢走进这无情又冰冷的地方,可是现实无法改变,只能去面对,面对自己的未来,未知的明天。
老四低着头走进了院子,回到了7号。老四坐了一会,黑手高峰就从过渡号跑过来,向他了解今天的情况。
看到高峰进来,老四站起来和她问好,高峰坐下后两人聊了起来。高峰听完后,不断安慰老四:“放心吧没事,你住不了几年就能出去,不行的话晚上我把值班室老王的手机拿过来你再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放心。”老四把香烟当做自己发泄的对象,一根接一根的抽,他要用香烟把自己心中的痛苦和无奈全都烧掉,过了很久,老四才和高峰说不用了。
夜晚的号子,寂静的让人心悸。
下午老四被高峰又叫到了过渡号,在那里高峰早早的让底下人给老四准备了一顿不错的晚饭,高峰专门叫人去食堂要了一桌饭菜。看着可口的饭菜,老四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自己对高峰的谢意,张了张口轻声的说了声谢谢。老四、高峰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人一起坐下,一边聊天一边吃饭,他们谈了很多,外面、里面,过去、未来...
聊了一会,老四一看表说:“都几点了,峰哥今天就这样吧,我得回去了,等明天再聊,要不值班的又要找我麻烦了。”高峰说:“没事,不急,不行今天晚上你就别回去了,一会我去和值班的说一下,今晚你就在过渡号这边睡吧,我知道咱们在一块的日子也不长了,我这次进来能遇上你这么个投缘的朋友也值了,不管以后出去怎么样,你老四是我一生最好的朋友,我的a n子也快有眉目了,前两天我给我老婆打电话,她告诉我,我的事情现在我叔叔照顾着,给跑关系着了,家里因为我的事也花了不少钱,只要能出去,我想就是花再多的钱也无所谓。倒是你,我看过不了几天,多也就十来天半个月,你就要下p a n了,也不知道最终给你定几年,我想估计也不会多,顶多几年时间。等p a n j u e 下来了,你可不要着急,你就是急也没用,好好干,说不定能有机会立功,早点出去。等你出来后,我们兄弟一起干,干出他一方事业来。”老四说:“你不用老拉上我,我也不是头一回进来了,这里面的事我也懂,进来这么长时间了,要不是你一直照顾我,我在这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有缘咱们出去再见。”老四和高峰一直聊到天亮,号里的人都睡起来开始洗漱了,老四才告别高峰,回到了他住的7号。
坐下没到十分钟,一位姓王的干事来了7号,把老四叫过去。王干事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给了他,说道:“这是一个叫平平的女的托我送给你的,她还给你上了三千块钱的帐,她让我告诉你,看了信你就明白了,好了,话送到了,我走了。”说完王干事走出了门,老四站在7号的门口,手里拿着平平给他的信傻站了半天才坐回去。打开信后,看了半天,老四明白了。
平平走了。
老四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甚至觉得这一天来的这么晚,他早就想让平平离开自己,只不过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对她说,这下他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到了f a y u a n 下判的日子,老四一早就感觉自己有可能今天下判。早上十点,fa y u a n的人来了,一个一个挨着叫人,老四是最后一个进去的。走进办公室,工作人员向他宣读了p a n 书。
十年...
老四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他知道这一天很快就要到来,早已做好了准备,可他还是不能控制自己心中的紧张。十年对于一个平常人来说是多么的漫长,一个青春少年要在这个冰冷的世界渡过他最好的年华,等他出来也许已经步入了中年。无知与迷失,让他一步步走到现在。昨日的梦,好像从未发生,天空不再深蓝,连空气都快变的无法呼吸,已破碎的梦是否还会有明天?
老四被送到了另一个3号,这个号里就是已经被 p a n 的人住的。从过渡号出来,有的幸运儿可以重回自由,可大多数人就要转到这个号里,然后从三号出去转到改造区,在几年、十几年甚至更长的光阴中与冰冷、痛苦相伴。老四带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3号。刚走进门,就有人在老四的头上打了一下,本来心里就有气没处撒,这一下打的老四火直往头顶上冒。老四拿起行李就摔过去,马上有人跑过来抱住老四说:“你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好过了,还要还手,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到这里的哪个都不是吃素的,要是真闹起来,是你吃亏还是我们吃亏?”听到这话,老四冷静多了,他不想刚来新号就惹上麻烦,走到一旁捡起行李来到铺席的最后一个位置。这是这里的规矩,每一个新来的都必须睡到最后一个位置。
老四放下行李后,就有人跑进来传话给3号的头铺说:“刚刚进来咱们号子里的那个小子是黑手的朋友,刚才黑手托人传话过来,让我告诉你,帮忙照顾一下他。”这个号子里的人一般都住不了多长时间,少则几天,多则半个月,就会被送到改造那边。而号长一般都是p a n的时间少,而且花上钱,找各种关系才能当的,不用去改造那边。号长把老四叫过去说:“黑手高峰也是我的朋友,我和他的关系也不错,你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天,要和号里的人相处好,不要惹麻烦,这里住的都是落了难的兄弟们,大家互相帮着点,不要因为一下小事伤了大家的和气。”老四没有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进了这个号的人就暂时不用干活了,可以“享受”一下这短暂的“自由幸福时光”,他们每天除了打打牌,在规定允许时间看一会电视,就剩下睡觉。
时间在这里过的很快,一转眼老四已经在3号待了好几天了。在这几天里,老四闲下来就在收拾行李,准备一些以后自己能用到的生活用品。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时候,老四和另一个人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后来动了手,大伙才注意到,都上来帮忙把他们俩分开,那人还不依不饶,后来被这里的管事知道了,给老四和那人都带上了铁链。管事还告诉他俩,这个铁链,要让他们戴到走的时候才给拿掉。晚上睡觉的时候,戴着那个铁链老四根本没办法正常睡觉,只要动一下,手背就会被拉一下,全身疼痛。老四只能靠在墙的一侧慢慢坐下,像受伤的动物一样舔着自己的伤口,等待明天的到来。
过渡号里的高峰知道这件事后,天一亮就去找了那个管事,一开始管事和高峰打太极,给了他六百块钱之后,管事这才说:“行,这事也不难,我明天就去给你办了,别的事我不一定能做到,摘个链子对我来说还不算太难的事情。”管事答应了把老四的铁链去掉。第二天下午,管事就去找了老四,给他摘了链子,还对他说:“你在这边也待不了几天了,就别再惹麻烦了,知道吗?要不是高峰托我过来,这几天你都睡不了觉,你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老四赶忙应承。摘下链子后,老四觉得走路都轻了好多,身子也能直起来了。管事接着说:“我听说这几天就要往改造那边送一批人,说不定里面就有你。”老四连忙和管事道谢。
又过了几天,老四和一起下p a n的人坐上了改造区的车。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最漫长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