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要被送去改造区可能会很累,但是他们大多数人还是挺高兴的。在这边待的时间虽然不算长,可就是看不到外面,连天空升起的太阳都看不到。带上铁铐,他们一个个排队上了车,车辆行驶过纵横交错的街道,开出了B市。
坐在车里的老四,他不知道自己这次会被送到哪里,透过车窗,他看着路上的一草一木,望着就要离开的这座城市,曾经的茫然和恐惧已烟消云散。此时的老四不知道等待着他的事什么。车辆行驶了6个多小时后驶进了一个叫开通的小县城,车辆来到县城时,老四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这个世界,也许再次看到它的时候早已不是现在的样子了,到那时,世界是什么样的,社会是什么样子的,老四无法想象。J车开上一条坡道停在了改造大队的大门口,门口都有WJ站岗,他们背着qi ang,身穿制服,f an人们列队一个接一个的从车上走下来,一排排站在大门口。一名干事走过来让他们报数,“一、二、三、四...”一共十七个人。清点完人数后,ji an y u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像一头饥饿的猛兽,低着头注视着他们。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场面,老四是第二次经历,再次感受。改造区的干事为这些人一一办理了手续后,他们被全部关进了这个与世隔绝、连鸟都看不到一只的冰冷世界里。
新人来到改造区后,他们的第一课就是集训,要让这些社会渣子知道什么是规矩,ji an yu是干什么的,他们来了接受改造是要做什么等等,如何报数、站队甚至低头、抬头这些都是每个新来的f an人必须学会的。像过渡号那里的规范本,这里也有,新人也必须学会。
早上四点钟,老四和这批新来的人都被叫醒起来,跑操、走队列。到了中午,他们要在太阳底下站队姿,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有的人都站的晕了过去。要是到了冬天,哪怕最冷的时候,他们也要在院子里不停的做着同一个动作,老四在上小学那时就学过站队姿,对他来说这算不了什么,可是和他一起进来的其他一些人大多数都不会,其中一个在院子里站的都倒下了,还好没有受伤。
中午快要开饭了,老四他们肚子里早已什么都没有了,一个个饿的和狼差不多了,开饭之后,每个人两个馒头,半盒水白菜,菜的上面有一点油花,老四他们领了饭低下头开吃,不到一分钟手中的饭早已吃的一干二净。饭后,他们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老四回到房间,躺在床板上,老四感觉脚和腿好像早已不是自己的了,睡了没一会,又有人把他们叫醒,开始了下午的集训活动。一天又一天,他们每天重复着这样的生活。
三个月的集训生活快要结束了,不久后所有人都要被分配到不同的生产队,老四他们知道自己快要被分配了,这里是不让他们吸烟的,老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包香烟,他给其他在一块的人都发了一支,紧张和恐惧让他们手中拿着的香烟都在颤抖,抽了几口烟后老四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炸了,在一个房间的其他人人手一根,躲开值班人员的看管,都抽了起来。这是他们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抽烟,短暂的放松让他们更加体会到自由的宝贵。紧张的集训生涯快要结束了,这天老四正和一起的几个人在谈论着什么,忽然门口来了一位看管人员,让他们几个新来的到院子里集合,听到话后,老四和所有的新人走出去,在院子里站成一排,别说,经过三个月的集训,现在他们也都是站有站样,坐有坐样。一名j c走到他们面前,手里好像拿着什么,像是一份名单,后来老四才知道那天是有些地方过来要人的。j c一个一个的叫着名单上的名字,所有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就打一声报告,要是最后没有叫到,就可以回到房间。jc问道:“听明白了吗?”所有人一起说:“明白了!”
点名开始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被叫到名字,最后除了没有叫到名字的先回去了房间,其他人包括老四在内,一共十四个人,整齐的站在院子中间,j c开始训话:“今天是你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天,到了明天,你们可能就要被送到别的ji an y u,希望你们在今后好好做人,好好改造,争取好的成绩,早点回家,明天上午5点前把你们各自的行李收拾好等着。”说过话后,那名j c就走了。老四和剩下的在院子里的几个人他们知道自己明天就要又被送走了,个个欢喜无比,虽然在几天前早已知道要送人,可现在自己真正的听到了,你想他们的心情是什么样的,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来到这里之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深夜,明天一早就要走的人都在整理着自己的随身物品,老四此时正和一个叫叶小海的人聊着,小海问老四:“也不知道咱们明天会被送到哪里?”老四说:“送到哪里又能怎样,进都进来了还怕什么,你告诉他们几个不管明天咱们被送到哪里,咱们这几个人都要互相帮忙,大家都是一起从那边过来的,有什么事自然要互相帮忙。”听到老四这样说,小海忙说:“老四,要是咱们俩被送到同一个地方,我一定跟着你干,行不行?”老四说:“到时候再说吧。”小海是和老四一起被送到这里的,他当时也是出了大事才进来的。那时候他在B市打工,老板欠他一年的工钱不给,快要过年了,小海想着回家过年,去找老板开工资,没想到老板不但没有给他工钱,还说要开除他,让他再去找新工作。小海一气之下,在老板的办公室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和老板闹了起来,最后出了大事,老板被**了,最终,小海被p a n了十八年,这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时光啊。家里的亲人知道后,非常伤心的父亲一下病倒了,母亲四处求人借钱赔了人家。以前小海是一个爱说话开朗的小伙子,出事之后就变了,一天他连三句话也说不出口,也许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了心里。
早上5带你多,老四和其他人又坐上了车,上了车后,他们的心情无比喜悦,多日的紧张和恐惧都在慢慢散去,看见路上的行人,老四想起了远方家乡的父母。他不知道此时的父母在干什么,他更不知道父母的身体怎么样了,从他出事之后,他就没怎么和家人联系,要不是上次开t in g,他都没办法见到父母。他恨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可是现在后悔又能怎么样。回想过去的一切,老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他想如果不是自己爱管闲事,也许现在已经和平平结婚,也许他们早就有了自己的孩子,有太多的也许了。往日之事,犹如梦江。
几个小时后,送老四他们的车停在了另一所j i an y u门口,墙上模模糊糊写着“高新学校”的字样,可怎么看这也不像是一所学校。四面高高的围墙,墙上还站着背着qi a ng的 j c,“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墙上写着一句句提示标语。下车后,老四和一起来的人走进了这座位于大山之中的ji an y u。经过各种检查,他们这批被送进来的新人被分配到了入监队,说起入监队,我至今还有一个朋友在那里工作,不过现在早已去世。入监队是一个比较特别的队伍,这里一共关着一百四十多个人,除了新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以前就在这里的“老人”。老人们每天从事的就是教育新人,和其他大队不一样的是这里关的人不用从事体力劳动,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了。听这里的老人们说,这里有一部分人是有关系的,有的是上级的关系,有的是内部的关系,这些事情到处都是,你也不要多想,在这个地方,关系就是生存的保障,没有关系,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不好使。不管你现在是从事什么行业,都离不开这张关系网,在这里那就更不用说了。没有关系,想要早点出去,或者说做一些苦轻的工作,只靠表现好是根本不可能的。也许再过几十年这种情况会有改变,也许一直都不会有改变,这些都是我们无法去想象的。入监队说白了无非就是教育新人守规矩的地方。要让新人通过在这里的学习和生活,了解更多的规章制度,让新人每个人都是到什么在这里能做,什么在这里不能做。
老四和其他人拿着各自的行李走进了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的监舍。一个老人走过来告诉他们:“把你们各自的行李放下,把监舍里打扫一下,一会有管教过来检查,还有,再告诉你们,来了这里都给我老实点,不想给自己找事的就老实待着。”老四开始和其他人整理起了内务,没过一会,一位年轻的管教来了,一进门,坐在里面的所有人全都整整齐齐的站好了,跟在他后面的是几个资历老的f a n人,年轻的管教走过来一一查看他们的床铺,他想试着找出点什么东西,可查了半天他也没发现什么,然后他告诉跟在旁边的几个老人说:“让他们坐在床边,不许说话。”老人赶紧应声,等那名年轻的管教走后,那老f a n马上用命令的语气说:“快点,马上给我坐到你们各自的床边,坐好谁也不许说话。”听到话后,所有的新人各自坐到属于自己的床边,这一坐就是一下午。
下午开饭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事。与老四一起被送进来的有一名叫高高的人,他看见那个给他们打饭的老f a n给他们打的都是一勺,而给别人打的都是两勺,高高没有多问,走上去一把抓住那个人,和他闹了起来。新人们看见出事了,也一拥而上,新人和老人挤作一团,现场一片混乱。没过一会,一名管教过来了,管教叫杜成,他进来一看不知怎么是好,只能大声说道:“都给我住手!”听到管教的喊话后,所有人都停手了,管教说:“全都给我出去站好!”所有人都走出去,到了院子里站成两排。杜成问道:“是谁先动手的?”“是我!”高高回答,“你给我先站出来,还有谁?”那名老人也站出来了,杜成把两个人都叫到了办公室,后来这事也不了了之,由于新人都是刚来,还没有经过真正的改造,而那名和高高起冲突的老人也是有关系的,队里的管教们也不好处理这件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