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山的冬日，天亮的格外迟。
辰时，太阳才从山腰间冒出头来。
红彤彤的脸蛋像十八岁的少女，让人看着身上就暖了。
一大早，马哲就被王平喊了起来。
登上城楼，俯身一扫，张郃已兵临城下。
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步兵皆弃矛持刀，立身在床弩、冲车、井栏……等一众攻城器械旁，朝城内虎视眈眈。
“咦，魏兵是在干什么？”马哲指向前方的投石车问道：
马谡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瞬间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只见魏兵正将粪桶、尿桶往投石车上搬，准备抛射进城内。
“放！”
随着魏军一声大喝，那些秽物瞬间抛出，一大桶金汁在马哲脚边炸开，溅到他的身上。
那桶金汁格外稀，估计是谁吃坏了肚子拉的。
“艹泥马的魏军！”
马哲的心理阴影老大，他怎么也想不到真实的战争会这么缺德，不光有物理攻击，还有魔法攻击。
他急朝后退，一边退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
“张郃，汝母吾操之，汝妹吾操之，汝奶吾操之，汝祖宗吾操之！”
整整砸了一刻钟，估计魏军将这么多天的排泄物都甩干净了。
“哈哈哈！虽说屎尿这些砸不死人，但也够把蜀军给恶心坏了。”
“是的，人粪扔完扔马粪，非让蜀贼永生难忘不可！”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父亲，可以开始攻城了。”张雄亦大笑道：
“不急，去把那些尸体也抛进去，我要给诸葛亮造一场大瘟疫。”张郃冷声道：
众人皆颤——
马哲脸色凝重地看着抛飞进来的尸体，有蜀军的也有魏军的，不少都开始腐臭。
“这种手段真是下作，死了还不得安宁，他张郃也不怕损阴德，日后不得好死。”马谡也骂道：
“好在最近天寒，蚊蝇稀少，瘟疫难以传播开来！”
马哲面无表情道：
“黄袭，你速派人将这些尸体拉走焚烧掉。”
“张休，迅速清理粪便，准备应战，魏军要攻城了！”
“唯——”
两人异口同声道：
与此同时，张郃也开始了下一步的动作。
“投石车，填装火球，继续抛射！”
“填壕车挺近，准备搭建壕桥！”
马哲怒气冲冲地走到城墙边，靠在女墙之下，眼睛透过旁边的垛口往下望去。
城墙一高一低、交替排列的结构称为雉堞。
凸出来的部分叫女墙，可以阻挡敌人的箭矢。凹下去的部分为垛口，主要用来射箭、投石。
“弓手放箭！放火箭烧器械！”
“投手扔石！给我狠狠砸这帮畜生！”
马哲同样作出应对。
“另外起锅烧油，我要烫死这群杂种。”
填壕车推至新挖的壕沟旁，放下桥板，随后云梯、冲车跨壕桥而过。
云梯并非简单的长梯，也并非竹制，而是实木建造。
外覆生牛皮以防火烧，倾斜着固定在板车之上，方便推动。
板上有孔，一旦抵进城墙，便用木楔子打进去，扎进地下，使云梯固定不动。
顶部还装有铁钩，用来钩住城墙。
两者配合之下，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推倒的。
只能用铁器砍断，只是这样颇费时间，而且还要面对敌人床弩的威胁。
“放箭，放箭！”
眼看魏军已经爬上云梯，直朝城墙接近，王平连忙下令道：
箭矢如雨，射落了一个个士兵。
“拉起布幔，阻绝箭矢。”
一道道厚毛毡制成的幕布挂在云梯上下各处，让箭矢不能射到身上去。
“用石头砸！”
“热油呢！还没烧好吗？”马哲怒道：
“油来了，油来了！”
一个个装满滚油的大釜被抬上来，士兵们手持木质长勺，舀起热油就朝下泼去。
底下的魏军顿时被烫得龇牙咧嘴。
“冲车，吕公车跟上，轒辒车防护士兵靠近城墙，准备掘土作业。”
冲车就跟之前的攻城槌差不多，前段包铁，用来攻击城门。
轒辒车乃是一个移动木屋，工兵们借此移动到墙根，开掘地道，从地下发动进攻。
吕公车则是大型移动攻城塔，比城墙还高，士兵们站在车顶平台与城内守军对射。
更可以伸出跳台，让士兵们跳到城墙之上。
所有器械皆覆着生牛皮，可以有效的阻止守军使用火攻。
日头渐高，魏军的攻势愈发猛烈。
若是等到下午，太阳将跑到他们正面，阳光会刺伤他们的眼睛，对他们不利。
“床弩准备，给我瞄准望楼，发射踏橛箭！”张郃指挥到。
几人立刻绞盘上弦，将一支三米多长的巨箭架到床弩上，随后瞄准望楼，松开绞盘。
巨箭仿若一颗彗星，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那是绑在箭后的绳索。
“离开望楼，快避开！”
王平厉声喝道：
话音未落，便听“砰”一声巨响，木质的望楼直接炸开，只留下一根箭矢，贯入石砖尺余。
“拉紧绳索，借助绳子攀到城墙上去。”
一个个魏国士卒纷纷化身猴子，沿着绳子急速靠近。
“割断绳索，别让魏兵靠近！”
“扔飞钩！”
趁着床弩压制的期间，云梯上的魏军将铁质飞钩扔上城墙，再抓紧绳子荡到一边，离开火力中心。
然后迅速攀墙而上。
“少将军，敌人挖地道进来了！”
马哲眼睛一扫，看到几只烧油的大釜，立马道：
“将大釜推到地道口，把滚油全部倒进去，我要活活烫死这些狗杂种！”
马谡看着自己这个指挥全场的儿子，微微有些愣神。
在他印象里，马哲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他弄马哲来军营就是为了镀金的。
可现在这临危不惧的指挥模样，让他感到十分陌生，颇有几分大将风范。
这还是自己儿子吗？
“爹，你速去准备千只瓦瓮，将火油灌入其中，我有大用！”马哲朝马谡说道：
“哦，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找。”
马谡也忘了他才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一阵小跑着下了城墙，去找瓦罐火油去了。
“黄袭，你速速组织士兵，于墙下挖掘堑壕，一旦敌人挖通地道过来，就以火烧之，以烟驱之！”
马哲再下命令。
“唯！”
有几个魏兵登上了城墙，瞬间就被围上来的蜀军给碎尸万段了。
不过若是再不想办法毁掉那些攻城器械，登上来的魏军便会越来越多。
一个时辰后，马谡带着装满火油的瓦瓮再次来到城墙上。
“阿哲，你要这火油是想干嘛？”马谡不解道：
“当然是准备召唤几条火龙玩玩……”
马哲拿起一个瓦瓮，接着重重砸在云梯之上，火油瞬间淌满整座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