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蔽了月色，使得天看起来更黑了一些。
风一点没有，火把上的火焰直冲冲刺向天。
“咻！”
火箭划破夜空，射向火药包，众人的目光跟随着那支长箭移动。
“哒！”
火箭射在了地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子思，你好像射偏了！”姜维提醒他道：
马哲老脸一红，“失误，失误！”
马哲尴尬一笑，随后再次弯弓搭箭。
“嗖！”
火箭像一枚流星，这回准确无误地扎在火药包上。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却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爆炸，也没起火。
“子思，这次你不会又失败了吧！”姜维疑惑道：
“按理来说不可能啊，难道说是我配方记错了……”
马哲还没说完，只听“轰”一声巨响，巨大的音爆声传来。
姜维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耳朵“嗡嗡嗡”直响，却什么都听不见。
几个离得近的小兵直接趴在地上打滚，耳膜生疼。
热浪扑面而来，将脸上的汗毛都一燎而尽，眼睛烫得睁不开。
地上的沙子被卷起，扬在脸上，火辣辣得疼。
过了好一会儿，惨叫声才小了一些，营中更多的人被刚才的爆炸声吸引了过来。
“子思，这是什么武器，威力怎如此之大？”姜维彻底震惊了，这火药的爆炸声简直比天雷还要可怕。
“这叫火药！我也没想到威力竟会如此之巨。”
马哲将耳朵里的绢布掏出，他也无比的震惊，火药的威力超出了他的预料，即便塞着绢布，他都感觉耳朵要被震聋了。
“太好了，有此物在，何愁陈仓城不破？”姜维兴奋道：
“嗯！”马哲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伯约再去研磨一百斤材料了！”
“啊？”姜维顿时哭丧着张脸。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马哲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去找几个可靠的士兵，研磨硝石、硫磺还有木炭，注意定要记得保密，千万不要将此物的配方泄露。”马哲特别叮嘱道：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姜维拍着胸脯保证道：
……
……
翌日。
马哲派遣细作混入城内，散布谣言称：
张郃已奏称郝昭通敌，欲灭其族！
并令细作在城内张贴伪造的“魏廷诏书”，内容为追究郝昭昔日河西旧事。
一时之间，城内人心惶惶。
就连郝昭也颇有疑虑，虽然他知晓这大概率是蜀军的奸计，可这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就算朝廷当下不追究，也不代表之后也不会追究，总归有风险，说不定就在哪次政治斗争中被翻出来。
之后，马哲又向丞相借来一人，羌族降将郭循，让他到城下喊话：
“河西弟兄！丞相有令，弃械者赏田宅，擒郝昭者封侯！尔等妻儿已被伪魏朝廷押往邺城为奴，何苦为仇家卖命？”
这主要是因为郝昭下属多为河西旧部，且亲属均被押在邺城为质，其中不少人都对大魏心生不满。
郭循也只是推波助澜一下，放大城中羌人和汉人之间的矛盾罢了。
随后，又把靳详拉过来，让他第二次劝降郝昭。
大意就是双方兵力悬殊，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郝昭态度依然坚定，答复说我认得先生，弓箭却不认得先生，您还是快快回营吧。
马哲也没指望动动嘴皮子就能让郝昭投降，他清楚不真真正正打上一场，郝昭是绝无投降可能。
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动摇城内军心而已。
当然马哲也不知道，陈仓城中爆发了瘟疫，军心早就在浮动了。
……
……
“子思，三天了，我们还不攻城吗？”姜维不太理解道：
“我看郭循还有靳详，那两个人天天在城下叫唤，一个上午，一个下午，把嗓子都喊破了。”
马哲笑道：“不急！打仗之前自然要先心理攻击，瓦解对方的意志才行。”
“通知伙房，造饭！先让弟兄们吃饱了再说。”
午时，士兵们开始轮流吃饭。
马哲和姜维坐在小马扎上，吃着烤鹿肉。
祁山之中，野鹿众多，马哲训练无当飞军时，常常入山林中打猎。
这鹿，便是昨日刚打的。
马哲跪坐、呋坐都不习惯，所以特意自己做了个小马扎用来坐，他还给姜维做了一个。
刚开始时，姜维还百般推辞，不肯坐，认为这有失礼数。
等时间长了，看马哲一直坐着，他也忍不住试了几次，结果就彻底爱上了这小马扎。
除了在丞相跟前，他一直都是坐小马扎，再不肯跪着坐。
这风气甚至蔓延至军中，毕竟无当飞军都是夷人，没有那么多汉人规矩，都爱上了这小马扎。
吃饭之时，马哲忽然说道：
“伯约，我有一计，你看可行否？”
姜维放下碗筷，看着马哲道：“子思请讲，我洗耳恭听！”
马哲想了想，道：“我想以后都把将士兵们的屎尿收集起来，搅和匀，再让蚊蝇于其上产蛆。
最后将搅好的金汁封于瓦瓮之中，用投石机抛入陈仓城内，必能瓦解敌人意志。”
姜维脸色急剧变换，他一脸嫌弃道：
“子思，此计甚为毒辣，不过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
“哦！”马哲点了点头。
两人又开始吃饭，片刻后，马哲忽又道：
“我又有一计……”
“闭嘴！”
姜维急忙摔下碗筷，连忙用手捂住马哲的嘴巴，不让他说话。
等饭吃完，姜维擦了擦嘴，才问道：
“子思，你刚才说你还有一计，是什么？”
“哼，天机不可泄露！”马哲傲娇道，你想知道啊！我偏就不说。
姜维一脑门黑线。
吃完饭，马哲便到军中去挑选士卒，要组成什么敢死队。
只有一个要求，猎人或者采药人出身，要善于攀岩，善使钩索。
姜维跟在他屁股后面，每次想问他要干嘛，马哲总是避开不答，就是故意吊着他，让他难受。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精心挑选下，马哲才组成了一支四五百人的敢死队。
“让魏军再睡最后一个晚上的好觉吧！”马哲下令道：
“通知全军，明日破晓开始攻城……”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