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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家也愿意出一笔丰厚的陪嫁,先生之后不必为了生计发愁,只管安心修行,家中内外让了先生之妻操持,身侧再有思思这孩子侍奉,先生享了齐人之福,多年后也是一桩美谈。”

冯常放下了筷子。

齐人之福谁不动心?

说句不违心的话,若真有本事,冯常想娶一百房妻妾,夜夜笙歌做新郎。

但,

想是一回事,

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荷兰姐不嫌他贫,嫁进了冯家,新婚夜给了他完璧之身。

之后,

也是因为荷兰姐与玉珠,

冯常结识了妙珠道长,

被引导上了修行之路。

王家看重自己什么?

愿意让自家大小姐屈尊做小?

凭了自己这个庄稼汉?

呵呵……冯常为人有一大优点,就是不被送到眼前的好处冲昏脑袋、得意忘形。

真应了大夫人所说,娶了王大小姐进门,置荷兰姐与玉珠何地?

人心掰不成两半,即便能,也是一人分的多些一人分的少些,这对荷兰姐不公平。

冯常过不去自己那关。

即便他想,也该先与荷兰姐商议,征求了荷兰姐的同意再有后续。

而不能自己什么也不顾的应承下。

“大夫人,冯常是个庄稼汉,是个糙人,没读过书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家里老宅住的还是泥巴石块搭出来的草房子,不说和王家比,便是县城里的一些老房子,也比我家修的气派。”冯常继续道,“大小姐千金之躯,怕是吃不得苦。”

没明着拒绝,但话里话外也是拒绝的意思了。

王大夫人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反而装聋作哑,答非所问的道:“思思是我王家的大小姐,她嫁给先生,王家哪能让先生再过以前的苦日子,先生可以带家人住进王府,想在外面住也可,就是在南山县城买个大宅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先生考虑考虑?”

王思思也道:“思思想跟着恩公,思思不怕吃苦。”

这语气不知是不是被了王大夫人点拨过,娇里娇气,听入耳中让人错感“真是我的好妹妹”。

冯常说道摇摇头:“不必了。”

王大夫人与王老夫人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叹气,虽预料到了这个回答,但被拒绝还是让人惋惜。

王思思闪亮的大眼中含着雾水,直勾勾的看着冯常,活像个林妹妹:“恩公是嫌思思不好?”

“王大小姐容颜出众,万中无一。”冯常如实作答。

“那恩公何必拒绝?”

“我成婚了。”

“思思可以做小!恩公是还有别的顾虑?”

“……”道理还讲不明白了。

还是王大夫人解了围:“思思不要再胡闹。”

“……嗯。”王大小姐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吃饭的心情了。

冯常起先以为王大小姐是被迫的,毕竟大家族都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如今作态,大小姐是自愿的?

这大小姐不能有怪癖,审美和旁人反着来?

人活两世,冯常头回感受到自己还有魅力!该死的,比系统觉醒的还晚。

不然也不能打了多年的光棍。

不然说不得,

自己的孩子比三妞还大了。

盘坐一下午,虽没大的行动,但消耗远比耕地多,冯常肚子饿的难受,屁股如坐针毡,他加快了扒饭速度,只想快点吃饱了回去睡觉,明天让了田启贤送自己回去。

但,

这顿饭显然不简单。

王家也是南墙撞到底,

打定主意要与冯家和亲。

继王大小姐之后,王大夫人又让冯常在餐桌上挑,都是王家适龄的姑娘,其中一个最小的不满十五岁。

冯常:“……”

也是见了实在说不动冯常,王老夫人仿佛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记得田管事说起过冯先生家里的情况,冯先生排行老大,家中二弟还没成婚吧?不知有没有提亲或是意中人了。”

冯常说道:“这倒是没有。”

虎子年岁不小,也是该给他找一门亲事。

虎子是个读书人,早先就有媒人上门说亲,但因家中贫苦,加之作为老大的冯常还没成婚,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

自己成婚了。

虎子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身为长兄,也理应帮老二操持重视。

实际上,

冯常都怀疑,

自己离家的这些天,

已经有媒人踏破了自己的门槛。

虎子过了县试,成了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虽说从县衙换不来特权,但在这个时代的婚恋市场绝对是优质户。

家里穷算不得什么,有大把薄有家姿的小姐看的上。

说不得虎子婚后都不用做活,只管读书,家中一切事务都由娘子操持,老丈人负责倒贴钱供着两口。

这真不是开玩笑的,虎子的夫子胡秀才便是如此,没有老丈人不图回报的给予,胡秀才也不能心无旁骛的读书高中,只是得了秀才功名便是极限了,始终不能高中举人,被朝廷封了官做。

如今胡秀才一把年纪,熬走了老丈人,要维持生活,才不得不开了私塾启蒙幼童,教学生读书。

王老夫人笑嘻嘻道:“青知,你起来与冯先生见礼。”

被唤作青知的姑娘坐在冯常正对面,青衣领口沾着不那么明显的墨渍,老夫人的目光扫去时,她慌乱起身,松霜青纱的裙摆猛地缠住椅腿。

“哐当——”一声,绊倒了屁股下的椅子。

闹了丑态,

红了脸颊。

青知是一张素净的鹅蛋脸,眉毛很淡,左眼下方点一粒泪痣,杏眼如水雾朦胧。

发髻斜插墨黑玉簪,坠着褪色的红穗子。

青绿暗纹锦裙裹着单薄身板,腰间的丝绦系着个颜料洗了多次颜料发白的布囊。

“青知见过冯先生。”青知提着裙摆盈盈一礼。

冯常点头,算是见过。

王老夫人眯着眼睛在青知的穿衣上看了片刻,忽的一皱眉头,说道:“青知来宴前田管事没通知你换身敞亮的衣裳吗?这身衣服都多久了,不怕让贵客误会了我王家待你差劲,连身新衣服都舍不得添给你?”

青知低头瞧了瞧自己,也不敢顶嘴,只是道:“田管事提醒过,是青知的疏忽,请奶奶责罚。”

老夫人白了一眼,说道:“罢了罢了,坐下吧。”

王夫人笑了笑道:“怕是又把这个月的月钱给买了书帖字画了,连身新衣服都没有。冯先生不知道,青知这丫头啊有个爱好,喜诗词字画,见月发了月钱不几天就耗之一空了,房间里都是不知从哪个落魄书生摊位那里买来的作品,她自己也爱读书,要不是女子不能科举入仕,说不得她腹中的墨水,能给王家中个举人回来呢,我们平日都笑青知是天生投错了胎,成了女儿家。”

冯常点头道:“人生在世就怕浑浑噩噩了一辈子,青知小姐能有自己的喜好,难得可贵。”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王大夫人点了点头,然后道,“不知冯先生认为,青知与您的弟弟可般配?”

如果刚才一幕不是作秀,冯常认为虎子会喜欢这个姑娘,但没帮虎子做决定,而是道:“府上有青知小姐的画像吗?我明日回家带着,成与不成还是要问过他们双方才是。”

“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长兄如父的说法,冯先生做决定不就是了。”王大夫人笑了笑,说道,“冯先生弟弟不是前些日子过了县试?青知的姐姐嫁给了町州府知府的四子,这四子的娘家外公就是咱们府的府学教授,主管科举教育,下次府试的题目就是他出,青知要有幸嫁给了先生的弟弟,那就是自家人了,我去书信一封,接下来的府院两试都能提前拿点题目,再不济也能圈个大致的考题范围,不侈谈中举,博一个秀才功名还是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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