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通体由黑色巨石堆砌而成,紧邻柳树。内壁上雕琢有日月星辰、山川草木、远古异兽;自古以来石村祭祀都在坛中进行,壁刻早已被兽血染的幽暗深邃。
柳条随风飘舞,祭坛中尸体堆积成山,兽血流淌而出,浸润着池底、壁刻。兽血慢慢减少,祭坛似乎有着某种灵性,一股蛮荒的气息激发,好生神异。
插入栓摆放祭坛旁边,舱门大开,里面充斥着橙色的液体;这是碇唯为柳神准备的祭礼。
石云峰带领着族人,全村上下一起赞颂柳神的功德,祈求柳神的庇佑。
碇真嗣看着他们,仪式庄重肃穆,看来是一种惯例。
柳条随风飘舞,柳神一如既往没有享用血肉祭品。柳条微探,LCL溶液像龙吸水般飞出,凌空飞舞,形成片橙色的雾气。柳条藏匿其中,翩翩起舞;柔美的姿态散发出阵阵绿霞,两色交相呼应分外美好。
“这礼物还不错吧!”
“正合吾用!”
碇真嗣脑中响起母亲和柳神阿姨的对话,他看着LCL溶液被柳树吸收已然见怪不怪,无可奈何。
这是两个世界,两个截然不同的时代。原来的世界处于科技发达的时代,人类可以说是地球的霸主;可能除了‘南极遭受陨石撞击’和‘使徒’没有什么能够让人艰难困苦,(*^_^*)。大荒处于原始蒙昧的时代,凡人只要远离祭灵,离开神的庇佑,出门就可能被猛兽毒虫蹂躏致死。
碇真嗣开始回想起两个世界的不同;结合脑中资料,两相对比;他已经大概知晓获得S2机关后的初号机就是‘神’,使徒就是神的使者;人皆刍狗,两个世界的凡人没有任何不同。
祭祀完毕,村民都放松了下来。孩子们乐不可支,大人们也十分高兴,他们开始将兽尸从祭坛搬离,可能是要到其它地方进行后续活动。
“祭灵都复苏了,怎么还是没有享用我们的贡品啊!祭灵好像只喝水不吃肉啊!”嘿,这小孩儿还想跟碇真嗣作比较。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这小孩儿的父亲有些恼羞成怒,抡起手作势要抽他大嘴巴子!
碇真嗣听了有些讶然……
石云峰摆了摆手,制止了小孩儿父亲的恼羞成怒,向众人说到:“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心诚则灵,柳神不是一直在保护我们的村子么?”
小孩儿的脸憋得通红,还有些不服气道:“族长爷爷,我不是心不诚,只是觉得祭灵不吃肉,从来没有吃过。”
“让你见笑了。”石云峰拍了拍小孩儿的肩膀,看向碇真嗣。
“没,没什么。”碇真嗣摇摇头,不跟小孩儿一般见识。
祭灵,是部落所供奉的‘神’,因其位格不足只好称作“祭灵”,它庇佑村落,捍卫着自己的‘神’土。
几十年前,石村原来的祭灵可不是这样。那是一块奇石,献上的祭品大部分被其吞食。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柳神从天而降,奇石选择了让步,离开了石村。想起那个深夜,石云峰有些恍惚,他又讲起了那个不知道讲了多次的故事……
碇真嗣脑海里,精神发散,他将石云峰故事转换成了画面……
在那个夜,乌云盖顶,天空像被巨手撕裂,透出丝丝亮光,一株通天柳树耸立其中。它在电闪雷鸣中沐浴,在天河水中冲洗尘埃,身上有万千雷龙缠绕;万条绿丝绦演化出道道神链,刺穿苍穹。碧玉般的神链散发出惊人的热量,蒸发着天河之水,几道虚影在与之战斗。
地上,山脉都被闪电连片摧毁,天河之水倾泻而下,形成了大片的江河湖海;凶兽奔腾慌不择路,有的被大山压死,有的被洪水淹死,更有甚者被踩踏致死,如同末日。
不多时,天空中的巨柳被虚影打断身躯,浑身焦黑,身形浓缩之后,从天而降,扎根于石村;说时迟那时快,天空放晴,暴雨退去,露出了星空。
当天夜里,那块奇石就离开了。
“这些,吾也不清楚。”碇真嗣脑海中的画面应声而止,柳神的声音传来。
“真嗣,你可以去做导演了。”碇唯开了个玩笑。
每当想起那个晚上,石云峰都有些胆寒,柳神太过神秘,太过强大。最初,它一直是通体焦黑的模样,仿佛死去一般没有丝毫生机,直到十多年前才发了一根新芽,慢慢长出了一根柳条。
“臭小子们,小心点,别把精华给我流失了,我还要拿他们入药呢!”石云峰回味过后叮嘱道。
青壮们正磨刀霍霍,切割着巨兽,火星四溅。只是不时有刀具折断,刃尖被崩飞,看来兽骨十分坚硬。
碇真嗣欲上前帮忙,只见他……
‘初号机启动’
‘肩部武器架打开’
‘高震动粒子刀装备成功’
初号机收回插入栓,将近战装备‘高震动粒子刀’拿在手中,刀柄呈黑色,刀刃可以伸缩。
碇真嗣这时有些搞怪,控制初号机俯下身子,将刀对着巨兽压面而来。
‘铛’的一声,刀被放在了分割场地旁边石头地面上,初号机抽身而去回归原位;有人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村里人太过原始,没有巨型机器人的概念,在他们看来初号机实在是太吓人了。
“真嗣,你太搞怪了!妈妈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些腹黑。”碇唯有些调笑,她觉得碇真嗣不管哪里都是好的。
“没事,他们还需要适应。”柳神只觉碇唯他们是她的贵客,又不会伤害村民,不甚在意。
“我来帮忙!你们可以用这把刀!”碇真嗣露出一个笑容,有些诡异。
众人盯着近十米的长刀有些傻眼,大家都有些感慨,没有想到碇真嗣小兄弟你是这样的人,这刀是凡人能用的么?
“没事,我可以帮你们!”
碇真嗣上前,手一挥,刀悬浮在空中,刀刃开始回收,加上刀把现长三米多。
“来来,切哪里?”
有人赶紧上前引导,还有人已经准备好了陶罐,准备接取巨兽的精华。
‘嗡’地一声,巨兽的大骨头应声而断,截面如镜。
血精骨髓滴答落下,陶罐渐渐盛满。这些都是宝药,十分大补,弥足珍贵。
貔貅,猎物中就属它最为珍贵。虽然不是是纯种,但也一样蕴含真血;只要提炼一番同样价值惊人。石村人猎获貔貅还是在两年多前了,它太过凶残与强大,当时趁它受伤花了好几个人的性命才得来的。
碇真嗣看着双头火犀,没有想到这里的生物还有双头的,自己还真是少多见怪啊!一刀,还是一刀,犀角皮肉再怎么坚如磐石,也被这把神刀——高震动粒子刀分解开来。只见一股岩浆涌出,是真血,它化成一头双头火犀和它肉身一般模样,怒啸着,可惜还没有巴掌大。不过他没有想到真血这玩意蕴含的能量居然如此惊人,不愧可以称一个‘真’字。
“好东西,这玩意不比貔貅差,血脉纯正,药性充足。”石云峰哈哈大笑,用陶罐将那火犀真血收好,并施以骨文封印。
“族长,这龙角象的角也是好东西啊,我们寻到它的时候它才刚被吓死。”有狩猎队员发声。
“这倒是不多见,这龙角有些年头了。你们可以服用强健筋骨、增强肾气,是难得的宝药,你们有福了。”石云峰点点头,话音刚落。他刚想上前小心开凿,龙角它断了;一刀,又是一刀,石云峰有些吹胡子瞪眼。
碇真嗣打了个哈哈,摸摸了后脑勺。
“夔牛独腿,这筋骨真是硬啊!”一刀而来,说者不语。
“都是好东西。臭小子小心点,别把羽蛇的双翼宝血给糟蹋了。”石云峰见有人在狂劈羽蛇的双翅,不由得心疼的狂叫。
一刀,羽蛇那是什么,我不知道!没有什么兽尸能够抵住高震动粒子刀的一刀。
欢喜,还是欢喜,众人充满笑容,真省劲啊!分割肉尸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他们看着碇真嗣露出鼓励的神情来。这叫出别人的力,办自己的事。
“要受罪了,要上刑了”一群皮猴子叫喊着,一溜烟跑路了。
不一会儿,兽尸的精华宝药就被采摘一空。众人纷纷向碇真嗣发出感谢,石云峰满意的点了点头,让那些村老将陶罐带走处理。
“这么多肉,分了吧!”石云峰号令大家分肉。
猛兽堆积如山,吃不完根本吃不完。妇人们一拥而上开始分肉,她们很高兴,自家男人们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这么多肉,皆是祭灵的庇佑。
村中是炊烟袅袅,散发出阵阵肉香,炖肉、烤肉,做法数不胜数。唯有烤肉最让人垂涎欲滴,肉已变成脆酥反射出金黄油亮;油脂落在果树碳中,火势又是一猛,汉子们也已然忍不住,纷纷上前争抢,赤手抓肉也不怕烫,吃的是满嘴流油,让人瞧了是更加垂涎欲滴。
“小娃,你也吃!你们那里有这些猛兽么?”石云峰又开始好心催促碇真嗣。
碇真嗣摇摇头以示没有,他慢条斯理的享用着烤肉,实际他并无饥饿感,只是单纯满足口腹之欲而已。小奶娃在一旁吃着兽奶,这次他可有福了。
“娃子们,这是貔貅肉,吃了长力气,多吃些,长了力气以后就靠你们打猎了。”
“臭小子,别只顾着你那张嘴。那树猪再好吃也没有用,又不长力气。多吃点火犀牛肉,吃啥补啥,以后你的皮骨也能像火犀牛一样结实一样硬,好跟着你老爹我去打猎。”
大荒福地福泽乡,上善乡里好儿郎。
石村人生活在凶兽猛禽出没、外出随时丧命的大荒之中,生活要求没有那么高,只要吃饱喝足就好。
人者,少智则少欲,少欲则多安;神者,自知之明,观天之道,执天之行。
碇真嗣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他好想停留在此刻,有妈妈在有肉吃……
篝火燃烧,火光冲天。妇人们在内圈围绕着篝火进行着舞蹈,汉子们围在外圈击壤而歌,老人们吃着果子看着年轻人载歌载舞,小孩子们穿来穿去做着游戏,大家都非常高兴,满是欢声笑语。
“娃子们不要乱跑,一会儿下锅煮一遭,晚上做个好梦,保你们比凶兽还要强壮。”一名村老笑着说到,他忍不住去坏孩子们的心情,绝对是故意的。
一群孩子听了之后嗷嗷叫,落荒而逃,就好比身后有鬼怪追赶一样。
……
一群小鸡仔被大人给拎了过来,碇真嗣定睛一瞧,这不是那群孩子么!大人嘴里还说着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话,这不赶鸭子上架么,碇真嗣听了有些哑然发笑,回想自己的第一次登上初号机的惨烈场景,跟这群孩子有什么两样!
“疼啊!我不想药浴,那个刀割一样!”
“杀人啦,要人命啦,要被煮熟啦。”
孩子们不停的反抗,奈何毫无作用。
“妈妈,可以帮帮他们么!减轻他们的痛苦”碇真嗣有些不忍,想要帮助这群孩子减轻痛苦。
“嗯!我们的药品可能不适用于这种情况,虽然S2机关倒是跟药浴的效果差不多没有疼痛,但是会出现‘亚当的分身,Lilin的仆人’这种情况。你可以请求你柳神阿姨的帮助。”碇唯似乎有些苦恼。
“柳神阿姨,可以么?”
“可以”柳神的声音还是那么柔美且神圣。
村里的空地,早已摆好了八个大鼎,这是石村远古时期传下来的。鼎下烈火熊熊,鼎中的液体已经变成了有些粘稠的黑色,还漂浮着一些药草、五毒等,十分吓人。
小鸡仔们差点都被吓尿了,不停的在大人手里挣扎。
村老们接过陶罐,小心翼翼的打开,将白天搜集好的宝血精华倒进铜鼎,黑液的泡冒得更大了。
等了一会儿,他们又将貔貅骨头、羽蛇骨头、夔牛骨头碾碎,按不同分量放进不同的铜鼎当中。碇真嗣觉得这是在熬制毒药,不过毒药也是药么!
当火熄灭,空中的柳枝滴下了一些神液,落在鼎中;一共八滴,每只铜鼎分到了一滴。神物自晖,这些画面村里人并没有看到。
惨叫声和扑通声传来,第一批孩子被扔了进去,每口鼎中三两个人。
“痛啊!我不痛!好舒服啊!”
“救命啊!救我狗命!好爽啊!不用救,不用救。”
他们一落入鼎中,便由痛苦变成欢快。有的甚至游起泳来,大人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群孩子啊!给点颜色就敢上天。
小奶娃倒是被特殊照顾了,鼎中的有效成分更多更加剧烈,不过这家伙舒服的正在潜泳。
碇真嗣看了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