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弟，带我炒股，怎么样？”沈风问。
“叔，这~”陈驰故作为难状，“股市风险很高，去年我抓到了牛股，不代表今年也能抓到。”
嘻嘻，鱼儿上钩了。
“这个我自然明白。”沈风点头，“赢亏自负，亏了算我的，赚了我分你两成，你觉得怎么样？”
“叔，你股市里的资金量有多少？”
“三十万入市，现在还剩十五万。”沈风老脸一红。
“没事，叔，人生啊，谁没有个低谷呢。”
陈驰突如其来的感慨让沈风怔住了。
少年说这话并没有那种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违和感，反而有种历经世事的洒脱。
是啊，谁没有过黑暗呢？
走过长夜，终究会迎来光明。
……
……
和沈风约定年后在山海市商议炒股大业后，午饭也差不多结束，陈驰打了个车，回到棉纺厂。
“儿啊，帮我弄弄手机卡呗。”见陈驰进来，齐芳拿着手机，可怜兮兮地走了过来，“都摆弄一个中午了，硬是没找到在哪儿上卡。”
“好～不过，我只教一遍噢。”陈驰笑容灿烂地接过手机，熟练上卡，开机。
“怎么把你的号码存进来？还有，怎么发短信？怎么设置闹铃？”齐芳很着急，想马上学会，然后把厂子里有手机的人都挨个加一遍，让对方的手机通讯录里都有她齐芳的名字。
中年女人的快乐和满足，就是这么简单。
陈驰手把手地教学，一点不觉得麻烦，并且努力为齐芳提供情绪价值。
这是他的强项。
两年的舔狗，不是白当！
半个下午的时间一晃而逝。
刚教完齐芳，陈自强也回来了。
耐心人陈驰又从头教了老陈一遍，社会人老陈平常多少接触过手机，上手很快。
两人熟悉操作后，拿着手机出门。
昨晚统治棉纺厂的炫耀二人组再次出征，颤抖吧，凡人！
陈小狗目送两人离开后，爬上小床，开睡！
劳累大半天，该补点血条了。
傍晚。
齐芳二人回来，手上提了凉拌猪头肉，还有一只鸭子。
“晚上叫小麦过来吃饭吧。”齐芳对陈驰说，“把大熊也叫上，我给你们弄个生焖鸭！”
这段时间，因为陈自强工钱的事情没落地的原因，陈家每天的伙食基本都是清汤寡水，也不好意思叫人家小姑娘来吃饭。
大部分时间，小麦都是自己在家做饭，有时候，也会去大熊家吃。
三家人以前到现在，关系都还不错。
“好~~”
陈驰点头，穿好鞋，出门往张麦穗家走去。
隔得不远。
两分钟后，陈驰来到了张麦穗家门口。
塑料鞋架上的鞋摆放的整整齐齐，陈驰注意到，最上层放着一双灰色的男士棉拖鞋。
轻叩房门。
里面传出了少女元气感的声音，“谁啊？”
“陈驰。”
“啪嗒。”一声，门开了。
张麦穗穿着一身粉色小熊家居服，腰间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一把碗豆尖。
“小麦，你这是要准备做饭？”陈驰问。
“嗯，准备煮碗面条。”张麦穗道。
“先别弄了，你齐姨让我过来叫你吃饭，晚上给你弄生焖鸭。”陈驰笑容灿烂。
“我叔的事情解决了？”张麦穗微笑。
“方案确定下来了，暂时还拿不到钱，不过，对方提供了兜底方案，不至于一分钱也拿不到。”
“太好了！那这顿饭得蹭，嘻嘻。”
“我妈说了，春节这段时间，都到我们家来吃饭。”陈驰自作主张，反正齐芳和陈自强在家里也没啥事做，两人也早把张麦穗当成了半个女儿来看待。
“好啊～”少女道，“驰哥，你先进来坐会，等我换件衣服就走。”
“嗯。”
陈驰跟着张麦穗走进房间。
厂里面的福利房大部分都是五十来平米的套二，小麦进了卧室换衣服。
他在不大的客厅里晃悠起来。
老旧的电视机，中式风格的老旧家具，茶几上的一个相框里放着一张合照，是小麦一家人的。
按照片右下角的时间，陈驰推算了一下，在这个时间点后不久，小麦的父母就离婚了，所以，这应该是最后一张全家福。
陈驰的指尖抚过相框玻璃，灰尘在斜阳里扬起细小的金粉。照片里，小麦的长发像黑色绸缎垂落肩头，与如今利落的短发形成微妙呼应。
那时的少女，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几年过去，少女的笑容依然美丽，却隐隐多了几分郁郁。
陈驰将相框放了回去，目光落到了旁边的一本台历上。
台历是2003年的。
也就是张亮出走的那一年。
陈驰拿起台历随手翻了翻，10月6号的这天，被人用红笔画了一个圈，标记了三个感叹号。
台历旁放着几封信。
都是张亮出走以后寄回来的，很有规律，基本上三个月一封，最近一封信的邮戳是2005年1月15日。
不久以前的日子。
既然张亮没有回来，那就说明他还没找回自己妻子。
陈驰有时候挺不理解张亮的，找不到妻子，难道就不要自己女儿的吗？就不能回来陪陪女儿？！
一念成魔吗？
“驰哥，走吧！”张麦穗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少女换上了一件浅紫色棉服，见陈驰手上拿着张亮的信，明眸微微黯淡了一些。
“那个，我就看看日期，没打开。”陈驰讪讪摸了摸自己后脑勺。
“嗯。”张麦穗点点头，“其实也没啥好看的，就两句话，还没找到我妈，他今年不回来。”
“你们有通过电话吗？张叔现在在哪？”
“我爸没手机，一般都是他打到家里来，上次打过来的时候，是在云隐市那边。”
“沃次，你爸不会是打着找你妈的旗号，自己出去全国旅游了吧？”陈驰若有所思，一本正经道。
少女翻了个白眼，举起粉拳往陈驰身上擂了几下。
“走吧，我妈的鸭子要焖过头了。”陈驰笑笑，将信放回原位。
两人在路上顺道接上了何俊雄，来到陈驰家门口，扑鼻而来的香味让何俊雄吞了口唾沫。
“齐姨，手艺越来越精进了哈！”
“大熊，你这嘴，越来越会说了！”在厨房里忙活的齐芳拉高嗓门，“我再炒个小菜，咱们就可以开饭了！老陈，别玩手机了，孩子们都过来了，准备开饭！”
“姨，我来帮你！”小麦钻进了厨房。
“大熊，今天陪叔喝一杯？”陈自强笑容灿烂地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大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