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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画舫的舱门被夜风轻轻吹开,带着荷香的水汽涌了进来,与舱内的酒香、墨香交织在一起。白发老者将手中的酒壶倾满,琥珀色的酒液在白瓷杯盏中晃出细碎的涟漪,他抬手示意众人举杯,声音苍老却掷地有声:“今日得令狐盟主与任姑娘相助,又有清瑶姑娘联络各方义士,我等守护江南的底气,便足了七分!”

令狐冲举杯起身,目光扫过舱内众人——左侧坐着三位身着劲装的侠客,腰间佩剑的剑穗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想来是连夜从周边城镇赶来;右侧几位文人模样的男子虽身着长衫,指节却因常年握笔而泛着薄茧,其中一人手边还放着一卷画轴,竟是白日里在兰溪码头救下的苏墨;角落里的宋军旧部更显沉稳,铠甲上的铜扣虽已失去光泽,眼神却如寒星般锐利。他心中一动,朗声道:“诸位为守江南而来,不分江湖门派、文武之别,皆是令狐冲敬佩的英雄。元军虽势众,却失了民心,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定能让他们在江南寸步难行!”

话音落下,舱内众人齐声应和,举杯相碰的清脆声响透过窗棂,落在平静的西湖水面上。苏墨放下酒杯,从怀中取出一卷崭新的舆图,小心翼翼地铺在桌案上:“晚辈昨日听闻元军动向,已将杭州城内外的街巷、水道标注清楚。这处钱塘门的水闸是元军粮草运输的必经之路,若能派人截断,便能断其补给;还有孤山脚下的密道,是前朝遗留的兵道,可直通城内,或能作为奇袭之用。”

众人围拢过来,借着烛火仔细查看舆图。柳清瑶指着舆图上一处红色标记,眉头微蹙:“此处是西湖西岸的栖霞岭,我昨日探查时发现,元军已在岭上搭建了营帐,营中隐约能看到黑色旗帜,应是噬魂营的驻扎之地。他们白日按兵不动,入夜后却有黑衣人出入,似在暗中联络城内的邪派余孽。”

任盈盈指尖轻轻点在舆图上的寒山寺位置,轻声道:“寒山寺地处苏州与杭州之间,若元军从栖霞岭出兵,定会经过此处。我们可在寺外的枫桥设下埋伏,利用水道狭窄的地形,用火箭烧毁他们的战船。”她顿了顿,想起父亲留下的苏州别院,补充道:“别院中有一处密室,可囤积粮草与兵器,若战事不利,也能作为临时的藏身之处。”

令狐冲点头,将手中的长剑放在桌案上,剑身在烛火下映出冷冽的光:“我与二十名弟兄明日一早便去枫桥勘察地形,布置陷阱;清瑶姑娘可继续联络江湖义士,壮大我们的力量;苏公子熟悉杭州街巷,可带着几位文人先生绘制城内的布防图,标注出元军的岗哨位置;宋军的几位将军,还请你们训练招募的乡勇,传授他们基本的作战技巧。”

众人纷纷领命,舱内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原本分散的力量,在这一刻凝聚成一股不可忽视的气势。直到月上中天,众人方才散去,约定三日后在栖霞岭附近的竹林中汇合,伺机对噬魂营发起突袭。

令狐冲与任盈盈并肩走在画舫的甲板上,夜风拂动着她的裙摆,将一缕发丝吹到他的肩头。他伸手将发丝别到她耳后,轻声道:“今日奔波了一日,你也累了,早些回船歇息吧。”任盈盈抬头望着他,眼中满是担忧:“明日去枫桥勘察,你一定要小心,噬魂营的人会用蛊术,万一遇到危险,切不可逞强。”

“放心,我自有分寸。”令狐冲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吹笛与练剑留下的痕迹,“有你在,我定会平安回来。”两人站在甲板上,望着湖面倒映的月影,直到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船舱。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令狐冲便带着二十名士兵登上乌篷船,向枫桥驶去。船行至半途,突然听到岸边传来一阵呼救声。令狐冲探头望去,只见几名黑衣人正围着一位老妇人,手中的长刀闪着寒光,老妇人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布包,吓得浑身发抖。

“住手!”令狐冲纵身跃上岸,长剑出鞘,一道寒光闪过,瞬间斩断了一名黑衣人的长刀。其余黑衣人见他身手不凡,立刻挥舞着兵器围攻上来。这些黑衣人虽不如噬魂营的人那般诡异,却也身手矫健,招式狠辣,显然是江湖中的亡命之徒。

二十名士兵也纷纷上岸,与黑衣人展开激战。一名士兵看出黑衣人的招式路数,高声喊道:“盟主,这些人是‘黑风寨’的余孽!之前在衢州时,他们就帮着元军劫掠百姓!”令狐冲心中一怒,手中长剑速度更快,独孤九剑的“破剑式”“破刀式”轮番施展,黑衣人纷纷倒地,只剩下为首的头目还在负隅顽抗。

头目见势不妙,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瓷瓶,拔开瓶塞便要向令狐冲掷来。令狐冲眼疾手快,一剑将瓷瓶打落在地,黑色的液体洒在地上,瞬间冒出刺鼻的黑烟,地面竟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好毒的东西!”令狐冲心中一惊,挥剑刺向头目,剑尖抵住他的咽喉:“说!你们为何在此处劫掠?是不是受了元军的指使?”

头目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开口:“是……是噬魂营的国师让我们来的,他说要把杭州城外的百姓都赶到栖霞岭,当作炼制蛊虫的祭品……”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头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向令狐冲刺来。令狐冲早有防备,侧身避开,一剑将他制服。

老妇人连忙上前,对着令狐冲连连道谢,打开怀中的布包,里面竟是一篮刚烙好的饼。“壮士,这饼你带着,路上饿了可以吃。”老妇人将饼递过来,眼中满是感激,“若不是你们,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令狐冲接过饼,心中一阵温暖,他让士兵将受伤的黑衣人捆起来,带着老妇人一同前往枫桥。路上,老妇人说自己姓王,是枫桥附近的村民,昨日听闻黑衣人要抓百姓去献祭,便带着家中的干粮逃了出来,没想到还是遇到了他们。

正午时分,众人终于抵达枫桥。令狐冲登上枫桥,向远处望去,只见栖霞岭上的元军营帐连绵不绝,营外的岗哨森严,每隔百步便有一名手持长矛的士兵,营中还隐约能看到黑色的烟雾升起,不知在炼制什么东西。桥下的水道狭窄,水流湍急,确实是设伏的好地方。

“你们看,那里有一艘元军的战船!”一名士兵指着远处的水面,低声说道。令狐冲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艘快船正沿着水道向栖霞岭驶去,船上装满了木箱,箱缝中渗出黑色的液体,与昨日黑衣人瓷瓶中的液体十分相似。

“看来这些木箱里装的,就是炼制蛊虫的药材。”令狐冲眉头紧锁,对身边的士兵道,“你们先带着王婆婆去附近的破庙里躲藏,我去跟踪这艘战船,看看他们的粮草与药材都存放在哪里。”士兵们担忧地看着他,却也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只好点头答应。

令狐冲纵身跃入水中,借着芦苇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跟在战船后面。战船行驶了半个时辰,终于停靠在栖霞岭下的一个隐秘码头。几名黑衣人从营中走出,将木箱搬上岸,送往营中的一座大帐。令狐冲悄悄靠近大帐,透过帐帘的缝隙向里望去,只见帐内摆满了陶罐,罐中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几个身着黑袍的人正围着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绑着几名百姓,他们的脸上满是痛苦,手臂上爬着黑色的虫蛊。

“国师,令狐冲昨日在兰溪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今日又带着人去了枫桥,恐怕是要对我们不利。”一名黑袍人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担忧。

国师转过身,露出一张阴鸷的脸,脸上刻着诡异的花纹,手中握着一个黑色的蛊罐,罐中传来“沙沙”的声响:“无妨,我已在枫桥的水道中下了‘腐心蛊’,只要他们接触到河水,蛊虫便会钻进他们的体内,操控他们的心智。等他们落入陷阱,我们再趁机拿下苏州与杭州,到时候整个江南,都会成为我炼制蛊虫的乐园。”

令狐冲心中一凛,没想到国师竟如此歹毒,竟在水道中下蛊。他不敢久留,悄悄退了出去,准备返回枫桥,告知众人这个消息。可刚走没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立刻躲进旁边的草丛中,只见几名黑衣人正拿着火把四处巡查,口中还喊着:“刚才好像有动静,仔细找找,别让奸细跑了!”

令狐冲屏住呼吸,看着黑衣人渐渐靠近。就在这时,草丛中突然窜出一只兔子,黑衣人以为是兔子发出的动静,骂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令狐冲松了一口气,趁着夜色,悄悄向枫桥赶去。

回到枫桥时,已是深夜。令狐冲找到破庙,将在栖霞岭看到的一切告诉了众人。士兵们听后,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立刻去捣毁元军的祭坛。任盈盈却摇了摇头,轻声道:“元军势众,且会用蛊术,我们若贸然进攻,只会中了他们的圈套。不如先将水道中下蛊的消息告诉清瑶姑娘,让她联络江湖义士,寻找解蛊的药材,同时让苏公子加快绘制布防图,等我们做好万全准备,再与元军决战。”

令狐冲点头,觉得任盈盈说得有理。他让一名士兵连夜赶往杭州,将消息告知柳清瑶,其余人则在破庙中歇息,等待后续的消息。

次日一早,柳清瑶便带着几位江湖郎中赶来。郎中们查看了令狐冲带回的黑色液体样本,眉头紧锁:“这‘腐心蛊’极为阴毒,蛊虫会在水中潜伏,只要有人接触到河水,便会通过皮肤钻进体内,三日之内若不解毒,便会心智尽失,成为行尸走肉。解蛊的药材中,最关键的是‘清心草’,这种草只生长在寒山寺附近的悬崖上,且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开花,想要采摘,极为困难。”

任盈盈心中一动,想起寒山寺外的枫桥悬崖,轻声道:“我曾在寒山寺住过几日,知道那处悬崖的位置。今日便是月圆之夜,我们可以去采摘清心草。”令狐冲担忧地看着她:“悬崖地势险要,夜晚采摘更是危险,我陪你一起去。”

柳清瑶点头:“我也一同前往,多一个人,也多一份保障。”三人约定,当日入夜后便去寒山寺采摘清心草,其余人则留在破庙中,继续训练乡勇,布置陷阱。

夜幕降临,一轮圆月挂在天空,洒下清冷的月光。令狐冲、任盈盈与柳清瑶三人登上乌篷船,向寒山寺驶去。船行至枫桥时,三人弃船上岸,沿着陡峭的山路向悬崖走去。悬崖上长满了荆棘,脚下的石头湿滑难行,任盈盈走得有些吃力,令狐冲一直扶着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前行。

终于,他们在悬崖的一处凹陷处找到了清心草。清心草的叶片呈淡绿色,顶端开着白色的小花,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柳清瑶从怀中取出特制的药锄,小心翼翼地将清心草挖出来,放进药篓中。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悬崖上方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人抬头望去,只见几名黑衣人正拿着火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令狐冲,任盈盈,柳清瑶,你们果然在这里!”为首的黑衣人冷笑着,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蛊罐,“国师早就料到你们会来采摘清心草,特意让我们在此等候。今日,你们插翅难飞!”

令狐冲将任盈盈护在身后,长剑出鞘:“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拦住我们?”黑衣人冷笑一声,打开蛊罐,将里面的蛊虫向他们掷来。蛊虫在空中化作一道黑色的弧线,向三人扑去。柳清瑶立刻取出玉笛,吹奏起《清心普善咒》,笛声平和,蛊虫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竟渐渐失去了活力,掉落在地上。

“没想到双生笛还有这般功效!”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冷笑道,“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吗?”他打了个呼哨,悬崖上方突然出现了更多的黑衣人,他们手中拿着弓箭,箭头上涂着黑色的毒液,对准了三人。

任盈盈从怀中取出银针,快速地刺向自己与令狐冲、柳清瑶的穴位,轻声道:“这是父亲教我的闭气法,可暂时抵挡蛊毒与毒液的侵袭。我们得尽快冲出去,不然等药效过了,就麻烦了。”

令狐冲点头,挥剑斩断身边的荆棘,开辟出一条道路:“你们跟在我身后,我来开路!”他纵身跃起,长剑舞出一片剑花,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挡开。柳清瑶与任盈盈紧随其后,玉笛与银针配合默契,黑衣人纷纷倒地。

就在三人即将冲下悬崖时,为首的黑衣人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的信号弹,点燃后向空中射去。红色的信号弹在夜空中炸开,远处的栖霞岭方向立刻传来一阵号角声——元军的援兵,正在赶来。

“不好,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令狐冲心中一急,拉着任盈盈与柳清瑶的手,纵身跃下悬崖。悬崖下方是一条湍急的河流,三人落入水中,借着水流的力量,向远处漂去。黑衣人在悬崖上大喊大叫,却因水流湍急,无法追赶。

三人顺着河流漂了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处浅滩上岸。此时,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寒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柳清瑶打开药篓,查看清心草的情况,幸好药篓密封性好,清心草没有受损。

“我们得尽快赶回破庙,将清心草交给郎中,炼制解药。”任盈盈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轻声说道。三人不敢耽搁,沿着河岸快步向破庙走去。一路上,他们看到不少百姓正举着火把,向杭州城的方向逃去,口中还喊着:“元军打过来了!快跑啊!”

令狐冲心中一紧,知道元军定是看到了信号弹,提前发起了进攻。他加快脚步,对任盈盈与柳清瑶道:“我们得快点,不然破庙那边恐怕会有危险!”

终于,在天快亮时,三人赶回了破庙。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心头一沉——破庙的屋顶已被烧毁,地上散落着兵器与血迹,几名乡勇的尸体倒在地上,二十名士兵正与元军激战,苏墨与几位文人先生被绑在柱子上,脸色苍白。

“盟主!你们回来了!”一名士兵看到令狐冲,激动地大喊道。令狐冲立刻加入战斗,长剑挥舞,元军士兵纷纷倒地。任盈盈与柳清瑶也不甘示弱,玉笛与银针齐发,黑衣人一个个失去了战斗力。

经过半个时辰的激战,元军终于被击退。令狐冲解开苏墨与几位文人先生的绳索,问道:“怎么回事?元军怎么会突然攻来?”

苏墨咳嗽了几声,虚弱地开口:“我们在绘制布防图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马蹄声,出去一看,发现是元军的噬魂营。他们用蛊虫操控了不少乡勇,向我们发起进攻,弟兄们拼死抵抗,可还是……”他说着,眼中流下泪水,看向地上的尸体,满是愧疚。

柳清瑶立刻将清心草交给郎中,催促道:“快,用清心草炼制解药,被蛊虫操控的乡勇还有救!”郎中们立刻行动起来,在破庙的角落架起药炉,开始炼制解药。

令狐冲走到破庙外,望着远处元军撤退的方向,心中满是凝重。他知道,元军此次进攻只是试探,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任盈盈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别担心,我们还有清心草,还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人,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能守住江南。”

令狐冲转头看向她,眼中渐渐恢复了坚定:“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放弃。等解药炼制完成,我们就去栖霞岭,与元军决一死战!”

此时,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破庙内,郎中们还在忙碌地炼制解药;破庙外,士兵们正在掩埋尸体,安抚受伤的乡勇。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地上,给这片经历过战火的土地,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希望。而栖霞岭的元军大营中,国师正看着手中的蛊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的阴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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