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摩柯迷眼看向胡三娘，就像是农户在骡马市场上打量一匹母驴子。

胡三娘向来不怕被男人看，甚至很喜欢被男人盯着看，但今日被他盯的发毛，后背衣衫全被冷汗打湿了。

大野摩柯深吸一口气，冷笑道：胡三娘子？

胡三娘躬身施礼道：您老有什么吩咐？

大野摩柯道：你身上怎么有狗肉味？

胡三娘不解其用意，便说道：刚在店里有人吃狗肉。或是被熏上了狗肉味。

大野摩柯仰天打个哈哈，道：世上爱吃狗肉的人真可笑。你说对不对？

胡三娘道：对。

大野摩柯又道：你懂狗吗？

胡三娘茫然道：狗？

大野摩柯道：狗。

胡三娘道：懂狗？

大野摩柯道：我听说单身的女人都喜欢养狗。

胡三娘摇头道：我倒是没养过。

大野摩柯笑道：你不是没养过。是养过太多小狼狗，自己都忘记了。

胡三娘老脸一红，道：您说的是。他们确实也算是狗。

大野摩柯向着胡床边地上瞅了瞅，道：既然你养过不少狗。来看看这条金毛哈巴狗怎么样？

胡三娘哪里看得到什么哈巴狗。

青灰色的石板路上除了泥土寒霜及脚印还能有什么？

哪里来的金毛哈巴狗？

胡三娘心里暗骂：挨千刀的狗东西！哪有狗？鬼影子都没有一个！狗东西耍人！

她心里再骂，还不不敢叫板，只得俯下身子，对着空荡荡的石板路，作出一个逗狗的动作，媚笑道：好乖巧的狗。这种狗满身金丝一样的长毛，在阳光下金光闪闪跟上好的锦缎一样。出自宫廷的佳物果然与民间土狗不同。呀！它的眼睛好亮，一看就是个小机灵鬼！

大野摩柯笑了笑，道：你果然懂狗。选狗最主要就是看眼睛。眼睛神气机灵就什么都有了。那些挑毛色看牙口的都是外行。

胡三娘做出抚摸狗头的动作，笑道：您才是懂狗的行家。

唐菖蒲暗笑道：大野摩柯当然是懂狗的行家，不但把全城人都训成狗，也把眼前这几个人变出了狗。或许，这些人本来就是狗，只不过平时披着人皮装人，今天被大野摩柯揭下皮来，就恢复原形了。

大野摩柯巡视一周，笑道：你们说这狗怎么样？

侯大朗等附和道：好狗！好狗啊！

大野摩柯道：你们很懂事！我很高兴！

候大朗等道：谢大爷夸奖。

大野摩柯道：夸奖？我从不来虚的。你们让我很高兴。要赏！来人！每人赏白玉马镇纸一件，翡翠玉壁一只。

他说完还对着空气招了招手，似在招呼下人把赏赐分发给候大朗等人。

候大朗等看着空气，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俱一脸尴尬立着。

大野摩柯道：你们怎么不接赏赐？是瞧不起我吗？

侯大朗一听，急躬身做接礼物状，双手托着不存在的赏赐，赞叹道：好白一只玉马。

胡三娘道：不光白，还似浮着一层油脂。这就是昆仑山下的和田玉吧？

白三道：马很好，璧也很好。我要是没看走眼，这块玉壁就是翡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