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长生世家 第16章 单刀鹰嘴涧

作者:土豆茄子酱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5-11-04 06:5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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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清晨明朗的阳光照在丰盛村北地,就是那片血液浸红的地方,此时已经铺满了青砖。

这片约莫两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中央,用朱砂混着桐油画就的太极八卦图色泽鲜亮,阴阳鱼的眼点用墨石镶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村头的老人们拄着拐杖远远观望,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敬畏。

自打三个月前姜家动用三十多个壮丁连铺了七日青砖,关于这片地的传言就没断过。

“定是请了云游的活神仙,”有人捻着胡须低语,“你看那八卦图,夜里说不定能镇住地下的孤魂呢。”

演武场边缘新栽的梧桐树刚抽新芽,嫩绿的叶子在晨风里簌簌轻响。

树下,二十多个穿着短打劲装的姜氏子弟正盘膝而坐,双手交叠于腹前,鼻翼间均匀地吐纳着白气。

最前排的少年额角渗着细汗,睫毛上还挂着晨露,却连眼皮都未曾颤动一下。

“呼——”

一声悠长的吐气打破寂静,姜才琦缓缓舒展四肢,双掌如按水中浮木般缓缓下压,最后在小腹前稳稳收势。

他睁开眼时,眸子里亮得惊人,抬手抹去额角汗水,声音清朗如晨钟:“好了,收功时气息要匀,莫要贪快。”

这些个姜氏子弟,有模有样地收功,然后站起来,二十余人都是姜氏的精锐,未来这些人之中,突破先天者,就会成为修士培养,若是不能,则是家族外围子弟。

姜毅站在演武场东侧的石阶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他望着场中子弟,眉峰微蹙。脑中又在盘算家族延续的章程。

嫡庶尊卑那套在修行世界里就是笑话,那日族老还在祠堂里拍着桌子骂他“乱纲常”。

可如今长老会的七把椅子上,坐的都是能一刀劈碎柳木的硬手,那些只靠辈分吃饭的老东西,除了在角落里磨牙,再无他法。

“都看过来!”姜才琦大步走到场中央,拔出腰间长刀,刀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弧,“今日练‘劈山式’,注意沉肩坠肘,力从腰发!”

他将招式拆解成七步,每一步都停顿三次,连脚掌碾地的角度都细细纠正。

孩童们看得目不转睛,手掌跟着在空中虚劈,年长些的则在心里默记发力诀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般一练便是一个时辰,直到日头升高,姜才琦才收刀道:“去四合院帮忙吧,今日怠慢不得。”

姜家四合院此刻已是另一番景象。

朱漆大门上贴着烫金的“囍”字,门檐下挂着两串红灯笼,被风一吹便左右摇摆,映得门柱上的红绸带闪闪烁烁。

前来道贺的客人从村口就排起了长队,丰盛村的乡亲们提着一篮篮鸡蛋、红糖往里挤,外村的大户坐着骡车,车辕上绑着整扇的猪肉。

连庆丰县令的公子都亲自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挑着礼盒的仆役,礼盒上盖着红布,沉甸甸的压得扁担咯吱响。

“姜大宗师!”县令公子刚进院门就高声喊道,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家父本要来贺,怎奈郡里催着报匪患平定的文书,只得让小侄代劳。”

他侧身示意仆役打开礼盒,一对羊脂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暖光,旁边的木盒里码着十锭银子,白花花的晃人眼。

姜毅接过礼盒时,指尖触到玉佩的温润,嘴角勾了勾。他清楚这哪里是贺礼,分明是赔罪!

上次乡勇折损百余人,他没去县衙掀桌子,已是给足了面子。

“郡守那边已有消息,”县令公子凑近两步,压低声音道,“过几日就有嘉奖下来,绫罗绸缎和黄金都备着呢。”

正说着,村口传来唢呐声,滴滴答答的喜庆调子越来越近。

迎亲的队伍绕着村子转了一圈,此刻正往回走,姜飞穿着一身红袍,骑在马上满面红光,马鞍旁的红绸随着马蹄声轻轻摆动。

他身旁的刘云秀盖着红盖头,由两个妇人扶着,踩着红毡跨过院门口的火盆,裙摆扫过炭火时,带起一串火星。

“爹,您喝茶!”

“诶!”姜才宏都笑开了花。

“娘,您……”

刘云秀刚要给婆婆敬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个黑影“咚”地落在院里。

那人穿着紧身黑皮甲,脸上罩着铁面罩,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腰间的弯刀在喜庆的红影里闪着寒光。

“死到临头还办喜事?”他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木头,“姜家小儿杀我百刀寨弟兄,三日之后,定要你们满门抄斩!”

院子里的喧闹瞬间凝固。姜氏子弟“唰”地站成一排,手按在刀柄上,眼神如刀。

宾客们吓得缩在椅子上,端着茶杯的手不停颤抖,茶水洒在衣襟上都浑然不觉。

谁不知道百刀寨的厉害?那鹰嘴涧的山寨存在了百余年,历任县令都睁只眼闭只眼,如今竟被姜家惹上了。

姜毅缓缓放下茶杯,茶盖与杯身相碰,发出“叮”的轻响。

他打量着来人,对方周身萦绕的气息虽弱,却已是先天武者的路数,正在淬炼生命原液,只是那气息虚浮,顶多三五滴的水准。

姜家此时他是主心骨,其他人不敢先说,以至院子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是百刀寨的‘百刀’?不知道你在百刀寨什么实力?也敢来此地闹事!”

百刀寨的人听后,非常恼怒,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敢这么当面说这种话,随即冷哼道:“某乃第七刀是也!”

“哦,第七刀。”姜毅活动着指关节,指骨发出一连串脆响,“在我弟弟的婚礼上杀人,确实晦气。”

他脚步微动,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不过,既然来了,总得留下点什么。”

第七刀只觉眼前一花,刚要拔刀,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头时,看到自己的衣襟被鲜血染红,喉头涌上腥甜,视线里的红灯笼开始旋转、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姜毅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噗通”一声,第七刀栽倒在地。

宾客们吓得尖叫,有人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

姜毅却像没事人似的,转身从屋里取出一面铜镜,大笑着往外走:“你们继续,我去去就回!”

————

夜色如墨,战马的蹄子踏在碎石路上。寅时的山林里,寒气浸人,姜毅勒住缰绳时,远处鹰嘴涧的山坳里还亮着点点火光。

那哪里是山寨?分明是座依山而建的寺庙。

青灰色的城墙顺着山势蜿蜒,城头上每隔三丈就挂着个火盆,火光映得箭楼的影子在岩壁上晃动。

山脚下的路修得比县城的官道还宽,两侧的树林黑沉沉的,连只鸟雀都没有,百刀寨的威名太盛,根本不需要暗哨。

姜毅将马拴在一棵老松树上,借着树影摸到山门前。

两个守卫正靠在石狮子上闲聊,一个手里拎着酒囊,另一个把玩着钢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你说,第七刀会不会杀光丰盛村?”

“悬,听说姜家出了个先天宗师。”玩刀的撇嘴,“不过大统领说了,就算是宗师,也得给咱们百刀寨磕头。”

话音未落,一支铁箭破空而来,“噗”地射穿了玩刀者的咽喉。他瞪大了眼睛,钢刀“哐当”落地,身体缓缓滑向石狮子。

另一个守卫刚要叫喊,一道黑影已到近前。姜毅单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人举到半空,对方的双腿在他眼前徒劳地蹬踢。

“说,山寨里有多少先天?”姜毅的声音比山风还冷。

守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姜毅稍一用力,对方的双臂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

待松开手时,守卫早已面无人色,哆嗦着道:“七、七个先天……大统领是…是半步仙人……”

姜毅听着,指节猛地发力,对方的脖子软了下去。

他翻身跃上院门的庑殿顶,月光下,山寨的布局一目了然,中轴线两侧是营房,篝火旁横七竖八地躺着醉醺醺的匪寇,有人怀里还抱着酒坛子,打起了呼噜。

“谁在上面?”东南角的哨塔上传来一声喝问。

姜毅从背后取下铁胎弓,一箭射穿了哨卫的喉咙。紧接着,他如狸猫般窜到另一座哨塔,拧断了另一个暗哨的脖子。

片刻后,一个匪寇摇摇晃晃地从营房里出来,刚解开裤带,就看到满地的尸体。他吓得尿了裤子,扯着嗓子喊:“敌袭!”

营房里顿时乱成一团,匪寇们光着膀子往外冲,有人连鞋子都没穿。

他们借着月光看到一道身影在院中穿梭,刀光如匹练般撕裂黑暗,所过之处,匪寇们像割麦子似的倒下。

晚秋的夜风卷着血腥味吹过,营房里的匪寇有的还在提裤子,有的刚从女人堆里爬出来,腿软得站都站不稳。

谁也没想到,百余年无人敢惹的百刀寨,今夜竟被人单枪匹马闯了进来。

姜毅的刀上已染满鲜血,他踏着匪寇的尸体往前冲,刀锋劈开木门,劈开篝火,劈开那些惊恐的面孔!

一路杀穿了整座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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