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浑河,带着潮湿的硝烟味,吹动了藏身小巷的破布。陈远山站在墙角,手指摩挲着裤袋里的铜钥匙,目光穿过远处尚未熄灭的火光,落在码头后方的贫民窟方向。那片低矮的屋舍在夜色中如同一片枯叶,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身后的队员低声道:“今晚的事,只是个开始。”
队员点头,却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日军的装甲车已经升级,燃烧武器的杀伤力大打折扣。若想继续打击敌人,必须掌握更准确的情报。
贫民窟是日军控制的死角,也是信息最密集的地方。那里有被掳走的百姓,有被驱赶的流民,更有日军秘密运输的军火与毒气。陈远山知道,要找到突破口,必须深入其中。
他换了身破旧的棉布长衫,戴上一顶破毡帽,背上一只竹篓,扮作拾荒者,悄然靠近贫民窟边缘。夜色浓重,几盏昏黄的煤油灯在破屋间摇曳,映出几个佝偻的身影。远处传来孩童的哭声,混着日军士兵的怒骂,像一根针,刺进他的耳膜。
他蹲在一处废弃的砖墙后,观察着日军巡逻的节奏。每隔十分钟,便有一队士兵从岗哨出发,沿着固定的路线巡视。他数了三次,确认规律后,才悄然绕过巡逻死角,混入拾荒的人群。
人群里有老人、有孩子,也有被赶出家园的妇人。他们蜷缩在破屋之间,低声啜泣。陈远山在一处垃圾堆翻找,忽然,一张泛黄的纸片被风吹到他脚边。
他低头捡起,借着微光看清上面写着“三日”两个字。字迹潦草,墨迹未干,像是刚写不久。他心头一动,将纸片塞入袖中,继续前行。
不多时,他听见一间破屋里传来少女的哭声,夹杂着日军士兵粗暴的喝问。他皱起眉,贴着墙根靠近,透过破窗的缝隙,看到一个少女被按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泪痕。
“你说!是不是有人来过?”一名日军士兵举着枪托,恶狠狠地问道。
少女摇头,嘴唇被咬破,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她忽然低声念出两个字:“茶碗……”
陈远山心头一震。他迅速扫视四周,确认附近没有其他守卫,便从怀里摸出一根麻绳和几块瓦片。
他将麻绳系在窗框上,轻轻一拉,瓦片便从屋顶滑落,砸在屋外的泥地上。
“什么声音?”屋内士兵一惊,推门而出。
就在他们张望的瞬间,陈远山如鬼魅般翻窗而入,手中瓦片猛地砸向另一名守卫的后颈。那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他再一翻身,将麻绳绕过另一名士兵的脖子,勒紧、拖倒,动作一气呵成。
少女惊恐地望着他,嘴唇颤抖。他低声道:“别怕,我带你出去。”
他将她背起,从后门悄悄离开破屋,沿着小巷穿行。少女在他耳边轻声说:“他们……在客栈里用茶碗……传递消息。”
陈远山脚步一顿,心中豁然开朗。他想起那张“三日”的纸片,又想起她刚才低声念出的“茶碗”,显然,日军在利用茶具的摆放方式传递密写情报。
他们一路避开巡逻队,终于来到贫民窟外的一处废弃民居。陈远山将少女安置在屋内,点燃一支短蜡烛,借着微光查看她的伤势。
少女忽然从衣襟中摸出一块玉佩,递给他:“这是……我阿玛留下的。”
陈远山接过,借着烛光仔细端详。玉佩通体青翠,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隐隐有“满蒙”二字浮现。他心头一震,意识到这少女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你叫什么?”他问。
少女迟疑片刻,低声道:“我叫……阿颜。”
陈远山点了点头,将玉佩小心收起,转身道:“我去一趟客栈,你在这里等我。”
他换上一身艳丽的女装,又在脸上抹了些胭脂,将头发盘起,戴上一顶珠花,扮作一名新来的妓女,悄然混入城中一处日军常去的客栈。
客栈内灯火通明,几名日军军官正在包厢内饮酒作乐。陈远山端着茶水,检测到敏感内容,请修改后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