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731部队的鹰徽
第47章 731部队的鹰徽
大战过后。
晋绥军的战士们在弹坑边缘翻找遗体,指节被冻得发青,掌心沾满泥土与半凝固的血浆。
绷带碎布挂在焦黑的槐树枝桠上,随寒风飘荡如招魂幡。
有人突然跪倒在半截残肢旁,喉头滚动着压抑的呜咽,钢盔下滴落的液体在胸章上洇开暗痕。
河沟对岸传来铁器刮擦声,日军士兵用刺刀挑开尸体衣襟,金属与骨肉摩擦的声响让空气愈发滞重。
一个年轻士兵踢到炸烂的掷弹筒,惊起乌鸦扑棱棱掠过焦土。
墨色翅尖扫过歪斜的太阳旗,残破布片下露出半张青白面孔,凝固的瞳孔倒映着逐渐暗沉的天穹。
战壕拐角处,两个佝偻身影正用刺刀撬开弹药箱。
年长士兵忽然停住动作,凹陷的眼窝死死盯着箱底压着的家书,泛黄信笺被硝烟熏黑的指印反复摩挲。
远处传来马匹嘶鸣,驮着伤员担架的骡子踏碎结冰血洼。
腥气混着硫磺味在暮色里蒸腾,担架布渗出的暗红液体坠成冰珠,沿途滚落进焦黑的弹坑。
日军阵地腾起几簇火光,焚烧尸体的焦臭味顺风飘来。
机枪手吴杰攥着半截断枪匍匐回掩体,背囊里瓷碗碎片割破棉衣,碎瓷片上褪色的红双喜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暮色最深时,双方哨兵同时举起望远镜。
碎裂镜片折射出最后一线天光,照亮满地扭曲的钢盔与炸弯的刺刀。
残月升过冒烟的松林时,战场重归死寂,唯有未爆弹的铜壳在霜雾中泛着幽光,
......
忻口,427团前线简易医护所。
钱伯钧正在陪着第九军军长郝长官坐在帐篷里,准备让沈秋月给他好好检查下身体。
心中暗想,自己的小肩膀可是扛不起郝长官的丝毫闪失。
本来想插个队,谁知道正赶上沈秋月在做手术,扫了一眼郝长官,似乎没什么大碍。
那双卡姿兰大眼睛,冷冷的瞪了一眼满脸堆笑的钱伯钧,转头继续埋头手术。
钱伯钧其实也不想打断自己弟兄的手术,更多的是在郝长官面前做个姿态,于是顺势和郝长官谈起了刚才的战斗。
郝长官也没在意,本来按照他的意思,就不该来,征战多年,自己的身体什么状况,他比谁都清楚!
只是钱伯钧借着探望伤员的说辞,把他骗了过来,郝长官也只好听之任之。
两人正说着,突然感觉头上一黑,沈秋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两人身前。
“这不是野战医院的药品,有人偷偷替换了。”沈秋月的听诊器重重砸在托盘里,指着托盘上的染血绷带,“钱团长,前天夜里急救室失窃的磺胺,是仁济医院特有的蓝标瓶!”
帐篷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参谋长王文仲撞开帘子:“团座!日军在炮击区投放燃烧弹,弟兄们伤口全溃烂了!”
钱伯钧抓起染血的绷带,发现溃烂处泛着诡异的荧光绿。
沈秋月的手有些颤抖,似乎被气到了,“这是掺了砷化物的特制弹片…太原城只有仁济医院能检测这种毒素!”
就在这时,几人头顶突然响起炮弹的轰鸣。
炮弹尖啸声撕裂空气的瞬间,参谋长王文仲本能地扑倒身旁的军长,地面传来的震动让牙关止不住地打战。
轰!
帐篷布帛撕裂声与惨叫声同时炸开,沈秋月面前的手术器械叮叮当当跳起半尺高,血浆从她刚缝合的伤口里迸溅出来。
“带伤员先撤!”郝长官推开压住自己的木箱,左手虎口被弹片划开三寸长的血口。
硝烟中能看见他灰白的鬓角沾着碎草,呢制大衣下摆燎着火星,却仍笔挺地站着指向西侧山坡:“钱团长!安排医护所的人从那边后撤五里!“
钱伯钧的驳壳枪套缠在倒塌的帐篷支架上,这让他更暴躁地踹开扭曲的铁架,“楚明远!把奎宁全搬上骡车!”
这几天,楚明远这呆子彻底成了他的跟屁虫,钱伯钧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钱伯钧都想停了他的辎重营副营长的工资,只发菜鸟护卫的饷!
话音未落,沈秋月已抱着器械箱冲进烟幕。
她浅蓝色罩衫被染成斑驳的酱紫色,马尾辫散开成乱草,却精准地将吗啡针扎进哀嚎士兵的颈动脉。
又一发炮弹掀翻担架堆时,她竟用身体护住伤兵,碎木片在她后背划出十几道血痕。
楚明远正跪在泥地里摸索眼镜,闻言慌忙爬向药箱堆。
炮弹炸起的土块砸在他单薄的脊背上,硬是扛起两箱比他腰还粗的磺胺粉。
燃烧的帐篷布如血色巨蟒从他们头顶掠过,焦糊的头发气味混着血腥直冲鼻腔。
“楚明远!”钱伯钧的吼声里带着铁器相撞的铿锵,他单手拎起瘫软的书生按在骡车上:“给老子盯紧磺胺!少一箱毙了你”
是的,单手。
钱伯钧也是最近才发现,穿越不仅带给了他系统金手指,似乎也在渐渐的改造着他的身体。
力量,速度,耐力和五感,都在渐渐加强!
这也是每次他总是敢亲临一线的原因,有挂的男人,不解释!
王文仲突然抓住钱伯钧的手腕:“团座,东南三里的山坳,弹道计算显示那里是射击死角。“
沈秋月正在给最后一个伤员扎止血带,忽然被爆炸气浪掀翻。
碎瓷片在她锁骨下方划出月牙形伤口,她却抓起半瓶酒精浇在伤口上,继续往骡车上搬运纱布。
血珠顺着她下巴滴在白色绷带卷上,绽开朵朵红梅。
楚明远突然爆发出与文弱外表不符的力气,硬是把卡在弹坑里的骡车推出泥沼。
眼镜腿断了半截挂在他耳畔,这个总被嘲笑“酸秀才“的书生,此刻指挥民夫搬运药品。
“军座!该走了!”钱伯钧看到郝长官还在扶正青天白日旗,急跺脚,“旗子老子明天给您扛回太原!”
最后一发炮弹落在三十步外,王文仲再次拽着军长卧倒。
参谋长的呢子大衣灌满泥土,却仍死死护住作战公文包,飞溅的碎石在他额角划出血线,顺着鼻端流淌。
沈秋月突然抢过楚明远怀里的药箱,把书生推进掩体。
这个平日寡言的女军医,此刻眼里的血丝比晚霞还红:“活着才能写战地日记,才能实现工业振兴的誓言!”
回头观望时,燃烧的帐篷已成远方跳动的火点。
“带郝长官转移!”钱伯钧用身体护住沈秋月,燃烧的帆布碎片雨点般坠落。
这时候,警卫排的赵放赶了过来。
踹开变形的帐篷支架大吼:“弹着点有问题!小鬼子肯定知道了我们的布防图,这打的也太他妈准了!”
张富贵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伸手拽住钱伯钧:“团座,西侧防空洞的坐标,只有三天前作战会议的人知道!”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日军重炮突然开始延伸射击。
郝长官的警卫连带着郝长官,刚冲到西侧山坡,后方几十米外的整片山体突然塌方---防空洞入口被精确命中!
“打草惊蛇!”钱伯钧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好在几个人拉扯,错开了时间,这才能有惊无险的回到团部指挥所。
就在这时,赵铁锤的大刀劈开浓烟:“团座!一营抓到个鬼子奸细!”
被按在地上的日军侦察兵疯狂挣扎,领口露出731部队的鹰徽和脖颈的溃烂。
钱伯钧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和前线伤员伤口上的毒素一模一样!
鬼子俘虏突然奋力起身,嘶吼着扑向钱伯钧。
“小心!”赵放飞身扑倒钱伯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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