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裤裆里藏火折子了？“

张小鱼踮着脚往灶膛里添柴，忽然抽了抽鼻子。少女裹着补丁摞补丁的碎花袄子，巴掌大的小脸被灶火映得通红，唯独那双杏眼亮得惊人。

张枫正蹲在院子里搓洗沾满狼蛛粘液的裤腿，闻言差点打翻木盆：“死丫头瞎说啥！这是...“他突然噤声，裤袋里那半块玉佩正隔着布料发烫，像揣了块烧红的炭。

三天前从苍梧山回来后，这玉佩一到子时就烫得惊人。更诡异的是，每当他靠近药柜最上层那个落灰的陶罐，玉佩就会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咳咳...“里屋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张枫甩着湿漉漉的手冲进屋，看见娘亲伏在炕沿咳得直不起腰，指缝间渗着血丝。墙角药罐咕嘟咕嘟冒着泡，满屋都是腥苦的紫参味。

“不是说好等我买回血灵芝吗？“他夺过娘亲手里的药碗，褐色的汤药里飘着几片发黑的参须。这哪是治病，分明是催命！

张小鱼扒着门框小声道：“赵阎午后来过，说再不还钱就要拿我抵债...“她撩起袖子，青紫的掐痕在细瘦的胳膊上格外刺眼。

张枫一拳砸在榆木桌上，震得陶碗蹦起三寸高。三个月前爹被妖兽所伤，为买续命丹药向赵阎借了十两灵石。如今利滚利竟成了五十两，就是把祖宅卖了也凑不齐。

暮色渐浓时，张枫揣着玉佩溜进后院柴房。当月光透过破窗洒在陶罐上时，玉佩突然迸发出翡翠色的光晕。罐口封泥“咔嗒“裂开，一株通体冰蓝的九叶草缓缓舒展叶片，寒气瞬间在柴草堆上凝出白霜。

“冰魄凝霜草？！“张枫的手僵在半空。这传说中的灵草能解百毒，黑市上一片叶子就值百两灵石。他忽然想起药铺孙掌柜说过，这种灵草必须用玄玉匣保存...

“哐当！“

院门突然被踹开，赵阎镶着金牙的冷笑刺破夜色：“张小子，爷给你带了个好主顾！“他身后站着个黑袍人，兜帽下传来毒蛇吐信般的沙哑声音：“把东西交出来。“

张枫下意识攥紧玉佩，掌心突然传来灼痛。黑袍人抬手间阴风大作，五根骨刺破袖而出，竟是筑基期修士才能施展的“幽冥骨爪“！

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的《玄天造化诀》突然自动翻页。张枫福至心灵，按着功法所述运转气息。丹田处的星云气旋骤然加速，竟在身前凝出个琉璃色的气罩。

“叮叮叮！“骨刺撞在气罩上火星四溅。赵阎吓得跌坐在地：“仙...仙师？“

黑袍人惊疑不定地后撤半步：“区区引气入体，怎会...“话未说完，张枫体内的星云气旋突然逆转。他感觉经脉像被烙铁捅穿，七窍同时渗出血丝，但右手指尖却迸出一道璀璨金光。

“轰！“

金光所过之处，青石地砖尽成齑粉。黑袍人左肩爆开血花，闷哼着翻墙遁走。赵阎裤裆湿了一片，连滚带爬地嚎叫着“有鬼“。

张枫瘫坐在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月光下，冰魄凝霜草正在他掌心缓缓消融，化作缕缕寒气渗入经脉，将灼烧般的痛楚渐渐抚平。

“哥！你眼睛...“张小鱼举着油灯冲进来，灯油泼了半身。张枫转头望向水缸，水面倒映出的双眸中，竟有星河流转。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