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尾琴第七弦突然崩断，音波化作实质的刃，将陆九霄鬓角发丝削落三寸。他保持着挥毫的姿势，墨迹在宣纸上蜿蜒如活物，字缝里渗出淡金色的光。

“这诗...“谢文渊踉跄后退，踩碎满地琉璃渣，“怎会有浩然剑意？“

话音未落，满堂刀剑破鞘而出。十八柄长剑悬空结阵，剑尖直指蒙面人藏身的房梁。陆九霄笔锋骤停，“行“字最后一勾如龙尾横扫，夜壶突然喷射出之前吞噬的毒雾。

“老谢，接好了！“他甩笔掷向大学士，“这可是文气淬炼的醒神丹！“

谢文渊下意识张嘴，墨汁凝成的丹丸入口即化。老脸瞬间涨成猪肝色——那分明是浓缩百倍的“含笑半步癫“！

“你...噗哈哈哈！“谢文渊抱着肚子满地打滚，官服下摆渗出可疑水渍。二皇子楚云舟正要发作，却见萧玄怀中锈剑突然脱手，钉入他胯下三寸的地板。

剑身嗡鸣不止，龙鳞纹路映出血月残光。楚清璃指尖抚过断弦，冰晶顺着琴身蔓延：“陆世子好算计，用诗剑引动皇城大阵。“

“公主谬赞。“陆九霄舔去虎口渗出的血，“比起这个...“他突然扯开衣襟，心口浮现青色咒印，“您下在我身上的同心蛊，是不是该解了？“

满室死寂中，十二盏琉璃灯同时炸裂。黑暗降临的刹那，蒙面人袖中骨笛吹出九幽鬼泣般的调子，地板上的卦象血光大盛！

萧玄最先察觉异样。锈剑插入的砖缝里渗出粘稠黑血，眨眼间漫过众人脚踝。那些血仿佛活物，顺着腿肚子往上攀爬，在皮肤表面凝成蛇形咒文。

“别碰琴弦！“陆九霄暴喝一声，扫帚虚影卷住楚清璃的皓腕。她指尖离冰封的琴弦仅剩半寸，一缕黑气正从断弦处往外钻。

蒙面人踩着血浪现身，骨笛已换成青铜罗盘。盘面刻满扭曲人脸，指针竟是半截指骨：“混沌塔的钥匙，该物归原主了。“

陆九霄突然笑了。他踢翻书案，露出底下用酒水画的符阵——正是那夜在青楼反杀刺客时，用胭脂混着葡萄酿涂的歪扭图案。

“系统，兑换《兰亭序》全文！“

【消耗3000杠气值！获得王羲之笔意加持】

他蘸血为墨，以地为纸。血珠落处泛起金芒，竟与蒙面人的黑血阵图形成阴阳太极。悬浮的刀剑调转方向，剑柄处浮现蝇头小楷——全是《滕王阁序》的片段！

“老萧，巽位！“陆九霄甩出夜壶。萧玄凌空接住，壶嘴喷出青焰烧向阵眼。蒙面人罗盘急转，血浪凝成鬼爪抓向楚清璃。

“叮——“

锈剑与鬼爪相撞，剑身锈迹轰然炸开。璀璨金光中，萧玄额间浮现龙纹，瞳孔化作竖瞳：“区区邪祟，也敢犯我疆土！“

整座百花楼开始崩塌。不是砖瓦倾覆，而是空间本身的扭曲——雕梁画栋如蜡油般融化，露出底层森森白骨。那些梁柱竟是万人冢的骸骨所化，骷髅眼窝里爬出血色蛆虫。

“原来如此。“陆九霄踩碎一只蛆虫，粘液腐蚀锦靴发出滋滋声响，“用文气养蛊，拿诗会当祭坛——你们邪族倒是与时俱进。“

蒙面人扯下面巾，半张脸已化作白骨：“陆明远当年封印混沌塔时，可想过子孙会成为钥匙？“他指尖刺入胸膛，挖出颗跳动的心脏，“此局，从你出生就开始了！“

心脏爆开的血雾中，浮现出镇北侯府的画面：陆九霄周岁抓周时，小手死死攥着把秃毛扫帚。侯爷陆擎苍身后，老黄正蹲在墙角抠脚，剑气在砖缝刻下“混沌“二字。

“老东西藏得挺深啊。“陆九霄瞳孔收缩，扫帚虚影突然不受控制地膨胀，“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警告！记忆封印解除10%...20%...】

机械音变得扭曲，光幕爬满血丝。

楚清璃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喷在螭纹玉佩上。玉佩化作青光没入陆九霄眉心，暂时压制暴走的记忆。她脸色惨白如纸：“陆世子，莫要看...“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十二名弓弩手从天而降，脖颈处皆纹着血蛇。他们撕开人皮，露出底下森森白骨，肋骨间卡着青铜编钟。钟声与骨笛共鸣，整座皇城的婴儿同时啼哭。

“子时三刻，万灵血祭。“蒙面人双臂化作骨刃，“这份大礼，喜欢吗？“

陆九霄突然笑了。他摘下夜壶塞子，倒出大把五香瓜子：“我说怎么在青楼遭暗算，原来你们连龟息术都搞偷工减料——“瓜子落地生根，眨眼间长成食人花，“尝尝小爷改良的含笑半步癫3.0！“

食人花喷出粉色孢子，沾者无不狂笑抽搐。趁乱，他拽着楚清璃跃上房梁，扫帚虚影卷住萧玄：“老萧，剑插坤位！“

锈剑插入阵眼的刹那，地底传来龙吟。真正的百花楼在十里外浮现，他们所在的竟是镜像空间！假楼崩塌处，升起九根刻满邪文的青铜柱。

“混沌锁龙桩...“萧玄抹去嘴角金血，“你们竟敢用皇族血脉养阵！“

蒙面人狂笑间肉身崩解，露出本体——竟是条脊骨炼化的蜈蚣，每节骨壳都嵌着张痛苦人脸。陆九霄突然夺过焦尾琴，扯下七根琴弦：“公主，借你心头血一用！“

未等回应，琴弦已刺入楚清璃心口。她闷哼一声，靛青血液顺着琴弦流入夜壶，壶身“咔嚓“裂开，露出内藏的青铜钥匙。

“原来你早就知道...“楚清璃踉跄扶柱，伤口处钻出青色蛊虫，“从什么时候？“

“你递玉佩时，蛊虫顺着香气钻入袖口。“陆九霄将钥匙抛给萧玄，“但比起这个...“他撕开衣襟，心口青色咒印已蔓延至全身，“用同心蛊转移噬心咒，谢了。“

萧玄接住钥匙的刹那，锈剑彻底崩解。剑身碎片在空中重组，化作三尺青锋，剑柄龙首吐出颗明珠——正是陆家祠堂失踪的青铜古钟缩小版！

“混沌钟？!“蒙面人化身的蜈蚣发出尖叫，“这不可能！“

“可能得很。“陆九霄踩碎最后一块地砖，露出底下星光流转的阵图，“你以为我在青楼七天光喝酒？“他指尖浮现那夜刺客的蛇纹，“同样的错，小爷从不犯两次。“

星光阵图与萧玄剑光交辉，假楼轰然崩塌。真实世界的百花楼里，宾客们仍在推杯换盏，对镜像空间的血战浑然不觉。

“还没完呢。“陆九霄突然咳出黑血，系统光幕在他眼前炸开血红警告：【记忆封印解除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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