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离开后，书房里只剩下纳兰性德独自一人。他懊恼地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跳动不已的心脏，知道自己是真的动了情。然而，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如此，他是堂堂纳兰家的少爷，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怎么能被一个小小婢女乱了心神？

可沈如雪的身影，却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匆匆赶去见纳兰明珠，却心不在焉，连纳兰明珠说了什么，都记不太清。

而另一边，沈如雪回到自己的房间，一颗心也如同小鹿乱撞。她知道，自己对纳兰性德，也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他温文尔雅，才华横溢，又懂得体贴人，这样的男子，谁能不心动？

然而，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个卑微的奴婢，而纳兰性德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他们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难以逾越。

就在她心绪纷乱之时，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哟，这不是咱们的红人如雪姑娘吗？躲在屋里做什么呢？莫不是在想念少爷吧？”

沈如雪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站在门口，正是纳兰性德的侧福晋，瓜尔佳氏。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一个个面带嘲讽之色。

“奴婢见过侧福晋。”沈如雪连忙起身行礼，语气恭敬。

瓜尔佳氏冷哼一声，走进了房间，上下打量着沈如雪，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不屑。“哟，看看这身打扮，倒是越发水灵了。难怪少爷最近总是往你这跑。”

沈如雪低着头，不敢反驳，只是默默地承受着瓜尔佳氏的冷嘲热讽。她知道，自从她来了之后，少爷对她的关注多了些，自然引起了侧福晋的不满。

“侧福晋说笑了，奴婢只是个下人，能伺候少爷是奴婢的福分。”沈如雪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语气谦卑。

瓜尔佳氏走到沈如雪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语气阴冷地说道：“福分？你也配？别以为少爷对你好了些，你就真的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不过是个奴婢，永远都是！”

“侧福晋息怒。”沈如雪连忙跪了下来，身体微微颤抖。

瓜尔佳氏见状，更加得意，冷笑道：“知道就好。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也别妄想爬上少爷的床。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她用力甩开了沈如雪的下巴，带着丫鬟扬长而去。

2

沈如雪伏在地上，双拳紧紧攥在一起，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她强忍着泪水，直到门外脚步声远去，才缓缓抬起头。冰冷的地面让她感到一阵阵刺痛，但远不及心头的痛楚。

瓜尔佳氏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在她心上狠狠地划了几下。她知道，自己确实不该妄想，可那颗心却早已不受控制。少爷的温柔，她也并非毫无感觉。或许，她应该尽早断了这个念头，否则，痛苦的只会是她自己。

她扶着墙站起来，环顾四周，这是她栖身的小小房间，简陋而狭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张桌子，便再无其他。窗户上的纸，早已泛黄，透过的阳光也显得有些昏暗。

她慢慢走到桌前，拿起笔墨，轻轻地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写完，她看着这几个字，心中百感交集。是啊，情不知所起，她对少爷的情意，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从他第一次对她展露笑容的时候，或许是从他第一次关切地询问她是否安好开始，也或许，是从他每一次在书房里，专注地看着她研墨，为她遮挡阳光的时候……

她叹了口气，将写好的纸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入了抽屉里。她知道，这段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她必须学会放下，学会忘记，学会像从未爱过一样。

然而，她的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纳兰性德的模样。他眉宇间的忧愁，他看书时的专注，他偶尔露出的孩子气……一切都让她着迷。

晚饭时，沈如雪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服侍纳兰性德。她找了个借口，推说身体不适，躲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纳兰性德的心里，也充满了焦虑。他没有见到沈如雪，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他食不知味，心不在焉。他知道，瓜尔佳氏一定找了沈如雪的麻烦。

他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朝着沈如雪的房间走去。他想去看她，想知道她是否安好，想告诉她，不要在意那些闲言碎语。

当他来到沈如雪的房间门口时，却犹豫了。他停下脚步，伸出手，又缩了回去。他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这样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然而，他的脚步却出卖了他的内心。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充满了挣扎。他知道，他陷入了一场无法自拔的泥沼，而沈如雪，是他唯一的救赎，也是他唯一的痛苦。

他回到自己的书房，坐在书桌前，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他知道，他的心，已经乱了。他回到自己的书房，坐在书桌前，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他知道，他的心，已经乱了。他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

3

纳兰性德丢下笔，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这词句，写的是对往昔情爱的厌倦，可如今他对着沈如雪，哪来的厌倦？分明是情意日渐浓烈，浓烈到让他心慌。

一夜难眠。

第二天清晨，沈如雪强打起精神，决定将对纳兰性德的情感深深埋藏。她开始更加专注于自己的工作，认真地做好每一件事，尽量避免与纳兰性德单独相处。

她知道瓜尔佳氏一定在暗中盯着她，一丝一毫的错处都可能给她带来灭顶之灾。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避免给纳兰性德带来麻烦，她必须小心谨慎。

然而，瓜尔佳氏却不肯放过她。

一日，沈如雪正在花园里修剪花枝，瓜尔佳氏带着几个丫鬟款款而来。

“哟，如雪姑娘，还真是勤快呢。”瓜尔佳氏阴阳怪气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沈如雪放下剪刀，恭敬地行礼：“奴婢见过侧福晋。”

瓜尔佳氏走到她面前，用手帕捂着鼻子，仿佛沈如雪身上有什么污秽之物。“离我远点，别把你的脏气传染给我。”

沈如雪默默地后退一步，心里感到一阵委屈。

瓜尔佳氏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听说你最近躲着少爷？怎么，是良心发现了，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了？”

沈如雪沉默不语，她不想与瓜尔佳氏争辩，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

瓜尔佳氏见她不说话，更加得意，语气也变得更加恶毒。“我告诉你，就算你再怎么躲，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奴婢的事实。少爷对你只是一时新鲜，等他腻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说完，她抬手给了沈如雪一个耳光。“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沈如雪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她紧紧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怎么，还不服气？要不要我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让你好好尝尝被人蹂躏的滋味？”瓜尔佳氏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沈如雪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愤怒。“侧福晋，奴婢敬你是主子，但请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我就是过分，你能奈我何？”瓜尔佳氏一把揪住沈如雪的头发，将她拖倒在地。“一个卑贱的奴婢，也敢跟我叫板？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谁才是这个府里的主人！”

瓜尔佳氏身后的丫鬟见状，也纷纷上前，对沈如雪拳打脚踢。

沈如雪紧紧地护住头部，任由她们打骂。她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只能默默地承受。

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怒吼声传来：“住手！”

众人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去，只见纳兰性德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他一把推开瓜尔佳氏，将沈如雪扶了起来。“如雪，你没事吧？”他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沈如雪摇了摇头，不敢去看纳兰性德的眼睛。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纳兰性德心疼地看着她，只见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带着血迹。他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到了极点。

他转过身，怒视着瓜尔佳氏：“瓜尔佳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府里行凶！”

瓜尔佳氏被纳兰性德的气势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少爷，你听我解释，是她……”

“够了！”纳兰性德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从今天起，你就禁足在你的院子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瓜尔佳氏不敢相信地看着纳兰性德，她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奴婢，如此对待她。

纳兰性德没有理会她，而是抱起沈如雪，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少爷，奴婢没事，你放奴婢下来吧。”沈如雪挣扎着说道，她不想给纳兰性德带来更多的麻烦。

“别动，我带你回去。”纳兰性德温柔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怜惜。

回到房间后，纳兰性德小心翼翼地将沈如雪放在床上，然后拿来药箱，为她处理伤口。

“疼吗？”他轻声问道，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珍宝。

沈如雪摇了摇头，心里却感到一阵温暖。她知道，自己对纳兰性德的感情，已经无法自拔了。

“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纳兰性德认真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沈如雪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自己不该回应这份感情，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她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纳兰性德的手。

纳兰性德的身体微微一震，他转过头，深情地看着沈如雪。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少爷，老爷找你。”

是纳兰性德的贴身小厮明安。

纳兰性德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纳兰明珠找他，一定是为了瓜尔佳氏的事情。

他站起身来，依依不舍地看着沈如雪：“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