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的消息如同一颗石子,在刘辩心中漾开圈圈涟漪。董太后旧部密谋翻案?他指尖轻叩案几,目光沉了沉。董重当年因谋逆被诛,董氏一族早已失势,如今竟敢死灰复燃,看来是觉得新政初稳,有机可乘。
“赵安,”刘辩扬声道,“让影阁密切盯着董氏余党聚集的据点,摸清他们的领头人是谁,有多少人手。”
“是。”赵安躬身应下,又道,“阿蛮还说,那些人似乎在联络一些对新政不满的旧臣,打算借‘为先帝鸣冤’的由头造势。”
“先帝?”刘辩冷笑一声,“他们也配提先帝?当年董重把持朝政,搜刮民脂民膏,先帝忍无可忍才下令处置,如今倒成了他们翻案的借口。”
正说着,荀彧捧着一叠奏折进来,见刘辩面色凝重,低声道:“陛下,南阳那边报来,收回的世家土地已分给流民,百姓们都在感念陛下恩德呢。只是……”
“只是什么?”
“董氏余党在兖州散布流言,说陛下处置何苗是‘挟私报复’,还说当年董重是被‘构陷’,引得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议论纷纷。”荀彧眉头紧锁,“需尽快查清流言源头,否则恐动摇民心。”
刘辩接过奏折,草草扫过,随手扔在案上:“一群跳梁小丑。阿蛮,”他看向门外,“你带几名女卫,混入兖州那些议论最凶的市井,查清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阿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即脚步声远去。
赵安忧心道:“陛下,董氏余党敢如此张扬,会不会有其他诸侯暗中支持?比如……袁绍?”
“袁绍?”刘辩指尖一顿,“他近来在河北招兵买马,野心不小,若真与董氏勾连,倒也不奇怪。”他沉吟片刻,“让影阁分一支人手去河北,查袁绍与董氏余党的往来,若有实证,正好一并处置。”
三日后,阿蛮传回消息:兖州的流言果然是董氏余党头目董承暗中指使,他还联络了几个被新政触动利益的旧官僚,打算在月底的祭祀大典上发难,当众哭诉“董氏冤情”,逼迫陛下为董重平反。
“祭祀大典?”刘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倒会选时候。赵安,通知羽林军,大典当日加强戒备,凡形迹可疑者,一律先拿下。”
“那董承等人……”
“让他们闹。”刘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闹得越大越好,正好让天下人看看,这些所谓的‘旧臣’,是如何借先帝之名谋私的。”他看向荀彧,“你准备一份文书,把董重当年的罪证整理清楚,大典上当众宣读,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之辈。”
荀彧拱手:“臣这就去办。”
大典前一夜,阿蛮再次求见,身后跟着两名女卫,押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
“陛下,此人是董承的心腹,负责联络旧臣,被属下在客栈擒获,搜出了他与袁绍使者的密信。”阿蛮呈上一封信函。
刘辩拆开一看,脸色骤沉。信中果然提到袁绍承诺“若董氏复起,愿助一臂之力”,还约定若事成,袁绍要兖州作为“谢礼”。
“好,很好。”刘辩将信拍在案上,“袁绍想坐收渔利,朕偏不让他如意。”他看向赵安,“传令影阁,将这封信抄录多份,连夜送往各州郡,让天下人都看看袁绍的狼子野心!”
赵安领命而去,阿蛮又道:“董承那边还不知道消息,仍在按原计划准备,属下已安排女卫混入祭祀队伍,随时待命。”
刘辩点头:“明日,就是这些跳梁小丑落幕的时候了。”
窗外月色如水,映照着宫墙的剪影,看似平静的夜晚,却藏着一触即发的风暴。刘辩望着夜空,手指紧紧攥起——他要让所有暗流都暴露在阳光下,让这大汉的根基,在一次次涤荡中,愈发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