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胸膛之上,并非血肉,而是一幅巨大、诡异、仿佛浸透了血色的刺青!
那刺青描绘着一个身着破烂嫁衣、长发披散盖住面孔的女人形象,女人双臂环抱,姿态扭曲。
更可怕的是,此刻那幅刺青正在他皮肤上疯狂地扭动、搏动!
仿佛纹在纸上的墨水突然活了,想要挣脱皮肤的束缚爬出来!
每一寸线条都在诡异的摇曳,那长发仿佛要向上飘起,环抱的双臂似乎要挣脱束缚舒展开!
那纹身是张博驾驭的厉鬼!
嫁衣女人的双臂正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态缓缓上抬、舒展。
仿佛要从张博的胸膛中挣脱而出,长发在扭动中似乎要向上飘起,露出其下令人心胆俱裂的面孔!
猩红诡异的色彩在白雾中晕染开,浓重刺鼻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套房内原有的任何气味。
陈晓没有专门去看张博,当那鬼刺青扭动复苏的瞬间,鬼驭人的灵异力量就已经爆发了。
鬼驭人那恐怖的压制力无声无息的降临在了鬼刺青上。
那剧烈蠕动、即将破体而出的鬼刺青骤然僵死!前一秒还在疯狂扭动的血色线条骤然停滞,画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鬼刺青在这一刻彻底沉寂了!
鬼刺青……被压制了!
“什…什么?!”
张博脸上的狠厉与决绝瞬间凝固,转化为错愕与难以置信!
张博只觉一股寒流瞬间冻结了脊髓。
一股源自本能的、面对天敌般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身体僵硬得如同冰雕。
这股力量的源头毋庸置疑!是那个叫陈晓的驭鬼者!
他一脸错愕地看向不远处的陈晓,然而,就在他目光投射过去的瞬间!
那道青灰色的身影瞬间消失了。
“人…人呢?!怎么不见了?”
张博的瞳孔因极致惊骇而扩张到极限!
张博只觉得脖子一紧,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甚至没看清陈晓是如何移动的,人已被离地提起!
“呃…嗬嗬……”
张博被掐着脖子悬在半空,窒息感与脖颈处传来的,双脚徒劳地在空气中踢蹬。
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球因缺氧和剧痛瞬间布满血丝,恐惧如水般淹没全身。
浓重的白雾中,只有陈晓那双深不见底、不带一丝活人情感的冰冷眼眸,近在咫尺地凝视着他被掐得变形的脸。
此刻,姜尚白才从那鬼域被瞬间碾压的惊骇中勉强回神。
姜尚白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鬼域被瞬间压制,助手张博更是如同待宰羔羊般被陈晓单手提起。
姜尚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与压迫,此时的他不敢轻举妄动。
姜尚白有些后悔对陈晓进行试探了,但是试探的目地达到了。
而套房靠近门口的角落,身为普通人的王经理早已吓得僵在了原地,浑身筛糠般颤抖,大脑一片空白,连尖叫都发不出。
王经理只觉得眼前骤然一片混沌的惨白,随后彻底失聪,仿佛被投入了纯白的虚空,极度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
死寂!
套房内只剩下张博濒死挣扎的微弱嗬嗬声、王经理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喘息,以及那无处不在的白色雾霾。
陈晓单手提着不断抽搐挣扎的张博,冰冷的目光缓缓移向脸色铁青的姜尚白。
“找没兴趣陪你们玩相互试探的游戏,现在能说说,找我什么事了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浓雾,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一丝被冒犯后的不耐。
套房内死寂一片,只剩下张博濒死挣扎的微弱嗬嗬声和王经理压抑不住的恐惧呜咽。
陈晓那压倒性的实力已展露无疑。
陈晓站在白色雾霾的中,青灰色的脸孔在流动的雾霾中若隐若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凝固在姜尚白身上,冰冷得不含一丝杂质。
“误会!”
姜尚白几乎是瞬间喊出,声音因为强行压抑着震惊和屈辱而显得有些变形。
“陈晓!手下留情!我们代表朋友圈诚心来谈合作的!刚才…是误会!绝无恶意!”
“合作?我并没有看到你们的诚意,反而你们还动手了。”
陈晓嘶哑的声音在雾中扩散,带着冰冷的质感,听不出丝毫信任。
他掐着张博咽喉的手纹丝不动,后者双腿无力地蹬踹,眼珠因窒息暴突,脸庞胀成酱紫色。
诚意?没看到诚意?
姜尚白瞬间明白了陈晓话里的意思。
陈晓的态度冰冷直白,甚至不屑虚与委蛇,他想要实打实的好处,要在答应合作之前就拿到“诚意”。
这是试探他姜尚白的底线?还是根本不在乎这所谓朋友圈的合作?
方世明拉拢的命令还在耳边,但眼下局面……姜尚白瞥了一眼张博紫胀的脸,后者眼珠已经开始翻白。
只要能稳住陈晓,些许代价朋友圈付得起。
“误会,都是误会!”
姜尚白的声音因屈辱和紧迫而略显变形,他强压下翻腾的怒火。
姜尚白语速飞快,一边说一边飞快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造型古朴、呈暗沉的黑色的硬质眼镜盒。
姜尚白将那个眼镜盒隔着两米多远直接抛向陈晓,动作果决得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那黑色的小盒子在空中划过一个短促的弧线,穿过翻涌的白色雾霾,落入陈晓手中。
陈晓的目光落在那黑色的眼镜盒上,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
他并没有立刻打开盒子查看,但掐着张博脖子的手却明显地松了几分力道。
但是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并没有松开但是也并没有提着他了。
新鲜空气涌入肺叶,张博猛地吸了一口气,随即爆发出剧烈的咳嗽,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几乎软倒,看向陈晓的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
白色雾霾依旧浓重地翻滚着,但套房内那令人心脏骤停的压迫感却微妙地缓和了一丝。
陈晓收回目光,仿佛刚才的小插曲微不足道。
他用那只同样泛着枯青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打开了那个黑色的眼镜盒。
盒内衬着深紫色的丝绒,一副没有任何装饰、镜框如同黑铁打造的普通眼镜静静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