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凯特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每一次咳嗽都让那根黑线剧烈抖动,仿佛随时会崩断。
他失算了,他严重低估了陈晓的难缠程度,更低估了对方那种压制灵异的可怕。
原本以为凭借鬼银的特性可以轻易克制对方,没想到反而被对方克制,导致自身陷入厉鬼复苏的边缘。
这比他预想中最坏的情况还要更加的糟糕。
“可恶啊,眼下这种糟糕的情况都怪那两个该死的蠢货。”凯特心中暗骂道。
就在这时。
“滋啦……”
一阵细微却清晰的电流杂音,突兀地在死寂的鬼域中响起,这声音正是从陈晓别在腰间的卫星电话里传来的。
陈晓心神微动,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的大部分注意力仍集中在维持鬼域和压制凯特上。
“滋啦……陈晓……听到吗……陈晓……”
沈月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卫星电话中传出,仿佛受到了极强的干扰,夹杂着刺耳的电流杂音。
“说。”他的声音嘶哑,透过卫星电话传出去,同样带着一种被干扰的失真感。
“刘小雨说杨间已经从观江小区出发了,很快就能赶到的,陈晓你千万要坚持住啊。”
沈月乔的语速极快,声音里混合着焦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陈晓心中稍定,但紧绷的神经没有丝毫放松。
他知道,杨间的介入意味着转机,但杨间赶来需要时间,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凯特显然也听到了那段断续的通讯。
他眼中的那一丝焦躁被彻底的狠厉所取代。
他知道,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必须在那个叫杨间的驭鬼者赶到之前,解决掉陈晓,不然死的一定会是他。
“咳咳……看来你的援兵要到了。”凯特的声音愈发沉闷,每一次开口都伴随着脖颈处黑线的剧烈颤动。
“但你觉得……你能撑到那时候吗?”
他说话的同时,另一只手缓慢地探入了那件似乎与银白金属融为一体的外套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约莫拇指大小的骰子,它通体乌黑,表面刻着暗红的点数符号,显得十分诡异。
凯特深深地看了一眼掌心中的黑色骰子,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与厌恶。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用这鬼东西了,但是眼下的情况,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凯特死死盯住鬼域中央那道青灰色的身影。
“陈晓我们来赌一把吧。”
凯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不再犹豫,指尖猛地用力,将那枚漆黑的骰子弹向空中。
“我可没心情陪你玩什么赌博游戏,至于这个骰子,我就先没收了。”
陈晓嘶哑的声音在鬼域中回荡,几乎在凯特弹起骰子的瞬间,他便心念一动。
几乎在陈晓话音落下的瞬间,凯特手中那枚刚被弹起的漆黑骰子骤然消失,下一刻便凭空出现在了陈晓那只青灰色的手掌之中。
入手一片冰凉,骰子上暗红色的点数如同干涸凝固的血液,显得十分诡异。
然而,陈晓还未来得及仔细观察,异变陡生。
一只肤色惨白的小手虚影,无声无息地浮现,与陈晓握着骰子的手缓缓重合。
陈晓瞳孔微缩,根本来不及细究这诡异小手和所谓的赌局,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几乎本能地想要将这烫手山芋扔掉。
他手臂猛地发力,将那枚黑色的骰子朝着远处扔去。
骰子脱手的瞬间,那只惨白的虚化小手也同步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陈晓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它了吧?在我抛出骰子的一瞬间赌局就已经开始了。”
凯特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他死死盯着那枚被陈晓奋力掷出的黑色骰子。
骰子在惨白的鬼域中翻滚,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表面的暗红点数在翻滚间模糊不清。
“嗒…”
骰子并未落地,而是被一只突然出现的小手轻轻接住了。
那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它的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仅露出了一个缺乏血色的下巴。
它纤细的手指捏着那枚漆黑的骰子,另一只手上则握着一把造型古朴的剪刀。
剪刀的握柄是淡蓝色的,与她那苍白的皮肤和素白的连衣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衣小女孩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看向场中的任何一人,仿佛只是一个突兀出现的背景板。
它仅仅是站在于那里,就让这片本就被鬼域笼罩的死寂空间,骤然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陈晓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这白衣小女孩是何时出现的,仿佛它本就是鬼域的一部分,此刻才悄然浮现。
这小女孩给他的感觉,远比那些鬼奴甚至眼前的凯特更加危险。
而一旁的凯特看到骰子被小女孩接住后先是松了口气,随即他的目光又停在了小女孩另一只手中的那把剪刀上。
他的眼中充满了忌惮与恐惧,仿佛那剪刀是比这白衣小女孩更可怕的东西。
凯特死死盯着那枚静静躺在小女孩苍白手心的骰子,朝上那一面刻着一个鲜红的圆点。
“一……”凯特死死盯着那个数字,心中瞬间权衡。
骰子摇出的点数是一,这意味着它只会存在一分钟。
但对应的恐怖程度也是最低的,失控风险相对可控……这可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凯特死死盯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蓝色的眼睛里交织着期待与深深的忌惮。
鬼骰子的效果是不确定的,但是他用这么多次发现这鬼东西有四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鬼会听从他的指令,但也有失控的风险,第二种情况,鬼会保护他,让他不受额外的灵异袭击和侵蚀。
至于剩下的两种情况……鬼要么会攻击他,要么毫无动静呆到时间结束自动消失。
而他现在迫切需要的是第二种情况,或是第一种情况,哪怕要冒失控的风险!